“你们?”
“对啊,流城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吧?”
“不必了,你们自己去吧。”
“啊……可是……”
敬花溪还要在劝,余霜示意自己来:“你不去也行,这位仙君大人,我们也不图你报救命之恩了,只是这两天你吃的住的都是我们掏的钱,你把钱还给我们,咱们从此大路两边各走各的。”
流城摸了摸全身上下仅有的一个物件,还是半路捡回来的小松鼠,十分尴尬。
余霜摊手:“走吧,仙君。”
三人去揭了皇榜,便被守在那儿的士兵留在了那里,说报备后续进宫面圣。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见他们三人实在年轻的不像话,一个生的比一个俊秀,不免多说了几句。
“几位小哥可别被这悬赏迷昏了脑袋,这是真的妖怪,之前去除妖的大师都……总之,下场十分凄惨,如今已经好几天没有人敢去除妖了。”
“就是,这几位爷胆子也太大了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呵……这几位估计就是哪家出来游玩的大少爷,不知天高地厚,啧啧,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话的越来越多,言语之间只当他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爷亦或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这也不奇怪,他们三人看着都年轻的过分了些,特别是敬花溪倒像是个十三四岁小少爷,流城也是一副高冷贵公子的气派,余霜更像是个留恋花丛的风流客。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除魔卫道的人。
余霜面上笑容一敛,倒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各位不必着急,我家公子乃是青玄山人门下的关门弟子,七岁时便能斩杀百年蛇妖,想看笑话恐怕是要让各位失望了。”
虽然不知道青玄山人是谁,但看这青年言辞色厉的模样,应该是很厉害。
流城也在疑惑青玄山人门下的关门弟子是谁,就见余霜朝他微微躬身,一脸尊敬:
“公子,不必在意这些凡人的废话。”
流城:“……”感情你不是凡人。
敬花溪一脸惊讶:“哇,流城哥哥,原来你竟然是青玄山人的弟子!太厉害了!!”
余霜悄咪咪的从流城身后冲敬花溪侧耳问道:“你也知道青玄山人?”
敬花溪单纯无辜的眨眨眼:“不知道啊!但是肯定很厉害!”
余霜冲他比了比大拇指,流城忍无可忍将余霜塞了回去:
“老实点。”
估计是惧与那传闻中的青玄山人威名,这会的言论总算没那么刺耳了,这些人倒是自顾自的聊起天来。
“我听说那妖怪出来的日子十分蹊跷?”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那位大婚那日才出来的。”
“嘘……小点声,会被杀头的,前几天悦来客栈的说书先生就是因为说了这事被……啧啧,听说满屋子都是血啊……不过我觉得应该确实有蹊跷,不然为什么不让人说?”
“什么意思?各位不如与我们详细说说,若是真的对我们除妖也有帮助。”余霜也是很好奇。
一位刀客打扮的江湖人士道:“这你就问对人了,那说书的被抓时我也在。”
“哦?那你肯定清楚了?”
“那是自然。”虽说这刀客仪容颇为放荡不羁,满身肌肉,但还是免不了八卦带来的快乐,兴致勃勃的道:
“你们知道吗?咱们帝君娶的帝后不是人。”
“什么?这不能瞎说啊!”
“谁瞎说了,你们想想,咱们这帝后叫什么,哪儿人,相貌如何品性如何至今没有提及过,据说当初陛下要娶这位帝后满朝文武的大臣都极力反对,还有好几个大臣为了反对此事都撞柱自尽了,你们想即便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可能闹成这样吧,而且那妖怪出来的蹊跷,前一日陛下大婚,第二日皇宫前便挂满尸首,细想起来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奇怪,那帝后……”
“要我说还是因为陛下做事太绝,才招来这样的祸事。”
“这又作何解?”
“谁不知道镇北将军当年跟随陛下南征北伐立下汗毛功劳,可陛下继位不过两年,便把人给杀了,连将军手下都没放过……”
“不是说大病死的吗?”
“哪有那么蹊跷,我看就是……”
“嘘……别说了,人来了。”
此时那守卫带着另外两人回来了,跟三人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带着人前往皇宫。
临近偏殿时,那侍卫有些不忍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小声道:
“据说那妖怪十分恐怖,近来已经牺牲了几十人,死状十分惨烈,如今南风城人人自危,几位可要当心些。”
余霜淡淡一笑:“多谢小哥提醒,我家公子乃是青玄山……”
流城:“闭嘴。”
不多时便到了一所宫门前,那侍卫便不能在往前了,几人被一个太监引进了院子,由内侍再次检查了一下三人身上是否携带凶器,这才领着人进了屋。
金玥帝君乃是九世帝王,这已是少见的命格,可以说万年也难得一见,所以流城还没来时便对这位帝君颇为好奇。
与他想象中的样子不太符合,这位帝君看起来颇为年轻,容颜俊的有种锐利的美感,黑色绣金的常服忖的他气势非凡,见他们进来后看了过来,轻飘飘的一眼却如同惊雷,让人不由心上一沉。
“寡人听说便是你们揭了皇榜。”
“正是。”
帝君审视的看了过来:“你们有把握?”
余霜胸有成竹的走了出来:“自然,不瞒陛下,我家公子除魔卫道,千年的蛇妖都曾斩与剑下,这小小的妖怪自然手到擒来。”
敬花溪也很是骄傲的听了挺胸膛:“放心吧,流城哥哥可是青玄山人的关门弟子!”
流城已经不想在听这两人胡说八道,一把将人拉至身后:“陛下,有没有把握,总要先试过才知道。”
帝君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又问了几句才道:“既然如此,天色已晚,明日寡人等候你们的佳音,来人,将他们带下去。”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帝君皱眉:
“何事如此喧闹?”
领他们进来的太监在门外急声道:“陛下,是王后。”
帝君面色却立刻变了,他忙起身往回走,不过两步门外的人已经闯了进来,撞进他的怀里:
“阿襄,阿襄。”
大鈅帝君名为姬怀襄,这人竟是一点也不避讳,帝君也不生气,温柔的搂着人道:
“我在呢,别怕,我在呢。”
他说着又凑在对方耳边似是安慰的说了几句,王后情绪才好些,目光慢慢的从虚空游移到三人身上,眨了眨眼,并未说话。
这大鈅帝君的帝后,竟然是个男人。
而且这人眉眼生的平淡,此刻面色苍白,神色呆滞,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正常。
帝君没空理会他们,揽着人要往外走,斜了流城他们一眼,改口道:“小德子,留大师们住下。”
可王后却不愿走,他呆滞的瞳孔看向流城一动不动,或者说看向流城的衣袖一动不动,半响朝流城走了过来,口中念念有词,却也不知说的什么。
流城手腕微动,宽大的袖子晃了晃,一只松鼠从袖子里钻了出来,恹恹的爬在他肩膀上,这人有些呆滞的眼神才动了动,竟缓缓流下了一行热泪。
声音含糊不清:
“襄…”
帝君面色微变,冷眼看向流城,半响似乎是顾忌什么拉过帝后,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温声道:
“言哥,我是阿襄,你看看我?我是阿襄啊!”
半响王后总算看向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呆滞模样。
“小德子,先送王后回去,我一会就过去。”
将人送走后,这个震慑四方的大鈅帝君身上无可控制的泄露出浓厚的疲惫。
“王后这是?”
帝君点点头,他看向三人道:
“你们应当也看出王后身上有些不对了吧。”
流城淡淡道:“王后是少了一缕魂魄才会如此。”
“什么?”敬花溪道:“魂魄还能少?”
流城点头:“人有三魂七魄,那人的模样看起来是丢了一缕识魂,才认不出人。”
“那怎么办?”
流城只说:“找到失魂将其还回去便可。”
余霜啧了一声:“三魂一体,单单抽取一缕魂魄之痛堪称万箭穿心,此法极其阴损,还会反噬自己折损阳寿,不知道王后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帝君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悲痛,半响沉声道:“这也是寡人找你们前来的原因,寡人知道南风城中有许多关于王后的流言,但那都不只是真的,寡人的王后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不过王后与那鬼怪确实有些关系,他的一抹魂魄便是被那鬼怪取走。”
余霜挑眉:“嗯,原来如此,陛下尽管直言,流言蜚语自然做不得数,不过倒没想到王后竟然是男儿身,还是为陛下立下血马功劳的莫轻言。”
莫轻言?
即便流城对大鈅皇城的历史不了解,但最近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大鈅的事情。
而民众百姓提起莫轻言更是如数家珍,什么十七岁初现江湖便救下当时命悬一线的太子殿下,之后跟随太子左右助他拓展疆土,后来又力排众议辅佐太子登基,然而却因为一场大病死于家中。
关于他的死亡版本流城至少听过十个,从阴谋论的兔死狗烹到胡说八道的得道升天,便是流城无意却也知道这位大将军地位尊崇,很受百姓爱戴。
只是没想到传闻中早已离世的大将军竟然会以帝后的身份存在这后宫之中。
而且这位大将军不是已有妻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