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别这么看我……对不起,我再也不打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喜欢杀人我就不杀,我只要你,你也只有我好不好?”
青年:“……”
“对不起,我努力过的,我努力想让自己像个正常人,可是我做不到,言哥,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和以前一样,言哥,别恨我,别恨我……等你答应了,我就把魂魄还给你好不好,你……”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像是鱼刺梗着喉咙中堵的难受,他不断的亲吻青年的掌心试图像是在寻求救赎。
灯光明明灭灭,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金玥帝君,半响抬头看向窗外,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绝望的呼喊着谁的名字,却终究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召南站在那里看了良久,那些悲痛犹如实质一般穿过她的胸口,她不懂人类为什么总是这般多愁善感,可她依旧会为此难过。
而且……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婚那天晚上在长途山吊死的女人难道是秦央姐姐吗?
越想越觉得不是巧合,那秦央姐姐说他的夫君背叛了他,其实是误会了,根本不是背叛,而是被这个人弄傻了。
她想自己应该快点拿到帝王印,再把这个人救出来,否则就金玥帝君那个变态,早晚被把人弄死的。
她虽说有些不通人事,却也不傻,待看见帝君出门后连忙钻了进去。
青年的目光看向她。
召南悄声道:“别怕,我是秦央姐姐的朋友,我来救你的。”
她也不知道青年听不听得懂,一边翻一边道:
“我现在要找帝王印,你知道在哪吗?秦央姐姐说等我把帝王印偷走她就能来找你了,我们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吧,咦,这个盒子是什么?”
她刚一伸手碰上就感觉到一种极度可怕的力量朝自己袭来,就像是萤火触及昊日,召南只觉得视角一下子变矮,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制的变回了原形。
而房门也被人从门外退开。
怎么办?
正在这时,她感觉到眼前骤然一暗,余光透出一点光亮,是一双鞋,自己这是在衣摆下面,是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是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吗?
她看不见只能听见帝君极度克制的声音:
“你在翻什么?”
槽糕,翻的乱七八糟也没收拾,不会有麻烦吧。
沉默了许久,没人说话。
半响帝君叹了口气:“言哥,因为我刚才打你,所以你生气了吗?”
“你愿意砸就砸吧,不过王印不能乱丢,你先吃点东西,我……”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陛下……”
“什么事?”
“国师大人在门外等候,说是有事找您相商。”
“让他回去,警告他未经传召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孤一会会去找他。”
“是,陛下。”
“下去吧……言哥,你自己吃饭可以吗?我有点事要处理。”
帝君又说了几句终于离开,召南也终于钻了出来:
“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青年看着她,那双呆滞的眼似乎突然多了几缕痛苦的情绪。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叫召南,你叫什么?”
“……杀……了我……。”
召南有些没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你真的可以听见?那你认识秦央姐姐吗?她在等你。”
莫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挣扎片刻那抹属于人类的情绪再度变的无影无踪。
他呆滞的看着召南,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偶,眼角却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召南却仿佛被那滴泪烫到了,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人说的什么。
杀了我!
他一定特别痛苦吧!
“对不起。”召南面露愧疚:“我不能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在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把帝王印带走,秦央姐姐肯定也很想见你。”
召南肯定那个盒子应该就是帝王印,那样浩瀚的力量,不过一碰就将打回了原形,但是没关系,她必须将它带走,才能给秦央姐姐创造机会,把她的夫君救走。
她看了看手腕上跟着变小的手镯,咬牙:
“加油,一定可以的。”
流城感觉不到她的痛苦,但从她拿起那盒子后嘴角漏出的血迹就知道这应该相当痛苦。
召南抱着盒子便跳向窗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青年空洞的眼定定的看着自己。
“我发誓,一定会救你。”
然而她小看了帝王印的强大,所以她没法遵守诺言,只是离开皇宫没多久便掉在了流城的面前。
……
“流城,你怎么样?”
“流城哥哥,快醒醒!”
流城一睁开眼就是敬花溪哭的眼泪汪汪的脸,他压下心中的残留的情绪问道:
“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吐血,都是吃神元是增加修为的,你这看着怎么不像啊?”
流城一把拦住余霜试图探他额头的手,咽下一口腥甜:
“先找个地方休息。”
刚动眼前便是一黑,整个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
残月白霜,昏黄烛火,深宫室内的帷幔后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烛芯微晃室内的光影跟着一明一暗如枯爪一般狰狞诡异,青年将帷幔掀起坐在床前低头看着睡梦中紧皱眉头的男人,眸色渐深。
“进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很是温柔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嗜血的戾气却如野兽般汹涌弥漫,对跪在一旁的侍卫道:
“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那个作恶的女鬼已经消灭了,尸体也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经分尸了”
“呵……东西呢?”
侍卫身体微颤:“回禀陛下,还未曾找到。”
帝君神色渐冷,看着下面的人苍白的脸冷冷一笑:
“还没找到?”
“是……我们找遍了整个山林,都没有找到,属下,属下怀疑是被那几个术士带走了。”
“术士?”
“是。”
“他们还没回来吗?”
“陛下,属下并没有看见他们下山,而且整个长途山也没有踪迹,所以属下才大胆猜测,是不是那些术士看见了东西起了贪念,私吞了。”
帝君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是,陛下赎罪,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将东西和几个术士寻回来。”
“不用,东西拿回来就好,那几个术士……”
“属下明白。”
帝君摆摆手让人退下,漫不经心的笑笑:
“言哥,她终于消失了,你可知当日你与她喜结连理,我在想什么?”
桃花三月,春水轻风,大红的衣摆卷起涟漪。
美人如画公子翩翩,红绸喜结,白玉的手牵着,都道郎才女貌天上一对。
而高台之上少年却烧红了眼,染血的掌心和独醉街头无法言说的痛。
金玥帝君嗜血的戾气如野兽般汹涌弥漫,慢条斯理的抚摸着男人神色遍布的狰狞伤口:
“我当时真想杀了你,杀了你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杀了你或许我就会变成正常人,可我舍不得,我想想心口就痛,还好,还好。”他又说:“言哥,我们已经成亲了,现在谁也管不了我们,从此以后生死同寝,除了我身边你哪也去不了了,我真高兴。”
他低头对着男人唇吻了下去:“那个女人想让你和她一块死,呵,我怎会如她所愿,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如今她已经彻底消失了,等王印找回来我一定让你好起来。”
直到男人惨白的嘴唇染上了侵略后的绯色,他才满足的退了回去,眼中的戾气也淡了,便没看见菱花镜中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
……
因为流城突然晕厥,敬花溪二人只好急匆匆下山随便寻摸了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屋逢漏时偏下雨,才下到一半就下起了雨,余霜背着流城一路上累的不知道身上是雨是汗,他们下山时没有沿着来时的路走,此刻自己都不知道摸索到了那里,没有客栈也没有住所,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一户人家愿意收留他们。
这户人家只有两个老人,见他们生的好,还有敬花溪一个孩子,便让了一间房间给三人挤一挤。
流城晕着,这个店也找不到大夫看病,好在余霜手里有些现成的草药喂给他喝了。
之后无所事事的二人也只能呆在屋里听着门外漫天风雨无所事事,雨势越来越大,浓浓黑云当头罩了下来,不过申时末刻天色便已黑了,屋里也掌了灯火。
借这昏暗灯火匆匆吃了饭碗,头也晕沉沉的,水汽索绕在身侧哪哪都不利索,这屋人家住在山脚下,周围空荡荡的也没个行人,老人和敬花溪早就睡了,只有流城趴在客厅的小桌子上神色恹恹。
周围的大树也被风雨吹的左摇右晃,一株胡须似的花朵纠缠在一起落了一地,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压着雨水听的人心烦意乱。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一片黑暗,此时门外突然阴风骤起,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搅得未关紧的门窗咿呀轻响,这家主人是杀猪的,屋子里有一股挺难闻的腥臭味弥漫在房间里。
余霜关上门窗,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雨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一只手突然轻轻拍向他的身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