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蓉听后眼珠一转,就闪身走下扶梯,晖儿坐回桌到茶边,似是嘲弄般的摇头苦笑道,“我自以为那道伤痕划在心上不会很痛,直到痊愈,可就算再轻,看来也是感觉得到,这疼痛经历的越久,就越是不堪承受”
几近日落时分,鹤鸣府邸内,段煜樽对身旁下人们吩咐道,“去关闭府门,所有闲杂人等一概不见”说罢,又急着拉过雪翎的手,正欲问她为何耽搁了原定的时辰才来,就听雪翎抢先欣喜不已的对他说道,“煜哥,你知道吗,今个我路过河畔,竟听到一个人吹奏玉笛,那一曲简直妙不可言”
“是吗”在她面前,他竟天真的像个孩子一般,也忙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如你这般精通音律的人都钦佩不止,莫非遇见知音了?”
“若是这么说来也对,此人的确技高一筹,只可惜有些恃才傲物,没等我问就已走了”雪翎娓娓道来,却见段煜樽坐在对面凝望着她,忙羞得耳边飞上一抹胭脂色,低下头来小声说道,“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说他了,这两日晖儿有消息了吗”
但听到她这话,却没成想段煜樽将她的手捧到心口,万分怜爱的说道,“既然见面不易,我们就暂且也不要谈晖儿,她一切都好,在襄阳待不了几日就会回来,倒是你,可曾想过,若不久后我们回到大理,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居所才好”
被他轻轻揽到怀中,雪翎却喃喃的责怪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我可没想过,还不是都听你的好了”见她这样犯起了矜持,段煜樽却伸手搂着这娇弱的身子,笃定的说道,“我已派人早先回去准备,建一座新的寝宫,但无论如何也要听听皇妃自己的意思才是,我说的可对吗?”
“你就是爱自作主张•••”整间殿阁内尽是柔情蜜意,一片旖旎,两情相悦的人厮守在一起,任凭风起叶落,云卷云舒,红尘中,只作无限的眷恋痴缠
然而一轮孤月下,亦是两番心境,送走了晴雪,回到茉园,已是夜幕降临,这里的下人婢女们见我直到现在未归,也都渐渐收起了事先预备的喜堂物件,但乐儿还是不在乎似的坐在园外一处大石头上等着,直到见我远远地策马走来,赶忙起身迎上前,见到她,我也赶紧下马,不由分说,先将她一把搂住,紧紧相拥,看我不多说话,乐儿好似心领神会那般,只由着我抱得更紧,过了很久,感觉到我的手有些松开,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了?”
“乐儿,我”望着她那双清澈无瑕的眸子,我却欲言又止,再三寻思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她说道,“雪儿走了,不会回来了”听到我的话,直叫乐儿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忙问道,“为什么?”但我却解释不清,只好说道,“我不知道,但她真的走了”
“怎么会这样,雪儿那么在乎你,怎么舍得丢下你”听着她悄声自语,我却心间沉重,摇头叹着,“或许我是该放了她,这些年来她为我做的够多了,乐儿,虽然我从不让人识破我心里的想法,但此刻,好像是锥心刺骨的痛,如今我只有你了,乐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我再尝到失去的滋味”
“可是,欧阳,我•••”不等她的话说完,我已将手中的墨玉玄铁扇不管不顾的丢向一旁,继而拂过她额前的发丝,贴近了那白皙的额角,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原本想在今日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可我却言而无信,乐儿,你会怨我吗”
万没想到,就在这话一说出口,瞬间被那纤细的手指抵住了唇边,只听她浅浅的一笑,依旧与我贴着额头说道,“我不在意那些,欧阳,其实最近我经常感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也说不清楚,可是我更不想看到你伤心,所以我会拼命拼命的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让你难过”
月光剪影成两人,默默地相拥着,无需多言,乐儿的话使得我听在心里,却是无比的酸楚,那双小手攀上我的肩,却静静的陪着我分担这一刻的烦忧,爱了,亦不后悔,即使过往的经历会让我心存恐惧,怕终有一日,得不到心中所爱的人会又一次的应验,但能与真心相恋的人依偎,不问尘世几多纷扰,夫复何求
有很多往事,在漫漫时光当中被隐藏进心底,如同石沉大海,不会刻意去回想,却能够在某个时刻浮上来,而那个在乎的人,也正是占据了全部的思绪,即使旁人再多,唯有那一个最是珍惜,其余的,不过千帆过尽,游走在心门外罢了
落花纷飞处,依稀看到晴雪越走越远的身影,虽然万分不舍,但却一去不回头,与我道别之后,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踏上了另一条路,那是我决然不会想到的,她并没有听从我最后的安排,而是转身通往大宋境地的道路,想到岳世杰临走时托付的话,怕是余下的时日也不多了,难免心中感到无比急切,生怕来不及争取,而我这边一再拖延不回,倘若被怪罪下来,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下场,所以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往前走着,这里原本就离边境不远,赶了几程,刚好来到了宋金边界的地方
本以为直接出城就是了,却没想到,就在路过城门的时候,两旁守卫打远处瞧见,直接冲上前来架起兵刃拦住了她的去路,见这情形,着实让晴雪大吃一惊,忙对他们求道,“几位官爷给个通融,我是去投奔亲人的,放我过去吧”
“不成”其中一个身形魁梧,面目凶恶的当即高声呵斥着走近了几步,放肆的将晴雪打量一番,又轻蔑的嗤笑道,“瞧你一个小女子,身边也没人陪着,就敢走这么远的路,万一到了前面荒野里遇到劫匪,不是白白糟蹋了这么个美人胚子吗”说着就向她靠近了,欲要抬手过去轻薄,晴雪看在眼里,不禁蛾眉微蹙,这些人也不像善类,毫不掩饰的轻慢无礼,见这突然而至的状况,当即想到,就算自己只会些防身的武功,大不了动起手来将他们个个擒住,可事情如果闹大了,节外生枝,又会耽搁去往大宋的行程,万般无奈下,正步步后撤的躲避着,一手藏到身后,已是稍加运上内力
谁知这几人还是不知死活的样子,更加张狂的往这边*近,那个为首的口中还念叨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好歹让咱们瞧上一瞧”一边说着就面露狞笑,晴雪已是不能再向后退,刹那间,正要扬起一掌,就听见旁边草丛深处传来一声清脆如燕的唤声,从她喊着,“雪儿姐姐,怎么是你呢,这也太巧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晴雪好似一时间悬着的心落了地,连忙循声回头说道,“是我,你快过来”说罢就闪身避开了那个守卫,放眼望去,也令她万没料到,竟会是小蝶跑到了面前,对她相视一笑,继而朝那群官兵不客气的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奉命出城办事,快让开”说完就一把拉过晴雪的手,见那几名守卫还犹豫着想阻拦,就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举到他们眼前傲慢的说,“都瞧仔细了,还不快滚”
不知为何,见了她手中的牌子,那群人倒是识趣得很,慌忙往两边分散开,见无人敢多言,小蝶只管拉着晴雪,顺利的走出了守城的关卡,又不放心的陪着她一起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见周围没了盯梢的人,这才开口问道,“雪儿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但晴雪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直望着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小蝶,为何你会这么及时的出现,难道你在等我吗?”
听到这里,忽然看到小蝶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慢慢黯淡下来,轻轻摇头回道,“自从上次你好心给我留了解药,让我躲过一劫,保住了性命,夫人看我喝了毒药都没有死,就觉得奇怪,才将我留了下来,但还是让我私下打探那位欧阳公子的动静,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开始更加留心到你,并且就在两天前听说了你离开赵王府像是要远行,我让其余下人去各个出城的路上等着,没想到,居然让我在这遇到了你”
“原来如此”听完她的话,晴雪也感叹不已,但此刻不能讲出实情,只好说道,“小蝶,无论如何你还是要一切当心,今后我们可能不会再相见了”见她像是分别的样子,却惹的小蝶顷刻间忍不住涌上泪来,直对她说道,“雪儿姐姐,你的恩情小蝶不会忘记,你还是快走吧,若是明心堂的人注意到就不好交代了”话音一落,又将手里捏着的那块令牌塞到她手中,再也没有多出一句的嘱咐,天边朝霞映染,挥别过后,小蝶站在原地,望着晴雪远远地走了,义无反顾,还能为了谁,已是不言而喻
不出晌午时分,乌云遍布了天际,冷意渐浓,显得有些阴霾,雪翎带着一众婢女侍从回到王宫之中,刚走上凉亭,就看到一名侍卫前来通报说三王爷急着召见,一听这话,雪翎点头应着,沿着小路走向了大殿,正看到三王爷站在殿门外,一见到她就喜形于色,笑着示意她过去,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今日有远方来的贵客朝见,快跟本王一道相迎”听了这话,叫雪翎也摸不着头绪,只得陪在一侧,四周站了许多随从,还没等问起,就看到一行人打宫门口朝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