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路上虽嚷嚷着说痛,却也不断的与我闲聊起来
“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人,这两次见你跟人打架,真是帅呆了”
听了她这话,我倒也没再解释什么,或许在她看来,但凡动起手来较量,便是在打架了
“对了,我常听雪儿管你叫做少主,这个少主是什么称呼啊?少爷?主子?又或者是•••相公?”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问这个,一面盯着我,有些狡猾的笑了起来
“这”一时间我倒是被她问的语塞了,对于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子,有时候真的毫无办法,与其向她去细说从头,倒不如干脆由她随便想好了
“你认为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看来我这句回答,并没能让她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不过好在她也没再细问下去,只是想了想,突然又说道
“那我随雪儿这样称呼你,好像也不对,不如简单一些,直接喊你的名字吧,欧阳克,听起来太生疏了,不如就叫你欧阳,好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还当真不知作何回答了,从未有人对我用过这样的简称,简练的只留下一个姓氏而已,不过也算有趣,于是微微笑了笑,回她道
“乐儿姑娘喜欢这样唤在下,就随你好了”
“你也别叫我什么乐儿姑娘了,有缘相识就是朋友嘛,再说你也勉强算是救了我吧,以后就叫我乐儿,好不好?”没想到,她倒是爽快的很,原本按在肩头的手伸过来,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到好笑的很
“是,是,乐儿”我连连应着,陪她走到房门外,看着她走进去,才放下心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别院,今日亲历了几次突发状况,加上晚宴中喝了不少酒,夜色已深,还是早些休息罢了
接下来这几日,王府中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宾客到访,偶尔从教武场经过,总能看到那几个擅长阿谀奉承的人,围着完颜康,陪他切磋武艺,刻意输给他,每到这时,我也只是远远的避开,懒得上前被他发现,再计较起来
正午时分,独自一人坐在房中,虽不感到无聊,却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毕竟之前的几年当中,已经习惯了闲散的日子,四下望了望,忽而看到书桌上的笔墨,于是走到桌案前,蘸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这样一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曦谣,不经意间,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影子,像是初春时节暖暖的阳光,唯有忆起与她在一起时的一幕幕,才会感到自己的心尚未完全冰封,还是活生生的跳动着
“少主”正当出神之时,门外传来了晴雪的声音,她知道我在房中,就推来们走了进来
“雪儿,有事吗?”见她来了,我放下笔,走到她面前问道
“方才府中下人来报,说是王爷要见您,让您这就过去一趟”她顺手倒了杯茶,递到我手中
她总是将我照顾的这样细心周到,我接过来,喝了几口之后,对她说道
“我知道了,雪儿,这些日子陪着我奔波劳碌,辛苦你了”
“少主哪里的话,能时时陪伴在您身边,雪儿已是很知足了”她微微含着笑意,略带羞涩的应了一声
放下手中茶杯,我出了房门,径直朝着议事厅方向走去
来到殿阁中,完颜洪烈已是等候在这里,他身旁站着的,竟是从大理来的那位段公子
“给王爷请安,见过段公子”我走上前,欠身行礼道
“欧阳公子,本王今个叫你前来,正是为了和段公子一道前去觐见大汗,想邀你随行,康儿今日不在府中,正好你们两个年轻人,也能谈得上话”
看来,他对大理国此次来金交好的事情颇为上心,这么快就已安排妥当了,我听罢,连连回道
“承蒙王爷抬爱,在下必当相陪”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他点头应着,示意我们与他一起,走出了赵王府
只带了几名随从,一路策马疾驰,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就已来到了大金的王宫之中
这宫闱果然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如今金国正值鼎盛时期,从这排场中不难看出,其傲视群雄,不可一世的姿态
由完颜洪烈在前领路,我与那段公子紧随其后,和他一道来到一座恢宏雄伟的大殿门前
“大金果然是国富力强,也难怪,一见王爷便觉得气宇轩昂溢于言表,能得王爷这般安邦治国之贤才,想必大汗也可高枕无忧了”
踏进殿阁,他不失时机的对完颜洪烈一番赞扬,直夸得他连连笑着,客气道
“段公子太过谦逊了,想那大理段氏才当真是人才济济,英雄辈出”
就在他们两人顾着客套之时,从殿内迎出来两名侍从,高声传唤道,
“大汗驾到”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身着蟒袍的人,由几名婢女伴在身侧,走了出来,坐到了主位上
“大汗万安”见到此人,我们三个忙行跪拜之礼,他神态自若,抬手说道,“免礼了”
这人目光如炬,将我们打量了一番,而后大笑两声,那声音甚是雄浑有力,对为首的完颜洪烈说道
“老六不愧是本王最看重的人才,竟能笼络大理皇室中人,为我大金俯首称臣,日后珠联璧合,快哉,快哉!”
“父汗谬赞了,儿臣正要为您引荐这位段公子,他是大理国前国主段智兴皇爷的后裔,特此前来代表大理与我大金交好,已将岁贡呈于殿外,以示诚意”
“晚辈段月晖,见过大汗”待完颜洪烈说完,他走上前两步,恭敬的行礼说道
“好!”那大汗听后,倍感欣喜,竟站起身走了下来,到他面前,点头赞许道
“当年威慑四方的段皇爷,也是一代英明君主,不知他如今可好?”
“回大汗,父皇多年前已经出家修行,而今是皇兄继承了王位,可叹眼下的形势不甚明了,皇兄也是颇为急恼,西辽蛮匪屡屡犯我边境,晚辈此次前来,正是希望能与大金联手,若有一日顾及不得,还望大汗慷慨相助,一同发兵平定战乱”
听过他的陈述,那大汗直笑道,“有我皇儿坐镇,段公子大可放心,倘若真遇到状况,我大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谢过大汗了”他忙笑着应声道,就在这两方相谈甚欢的时候,忽听得大殿门外一个娇腻的声音,说话间就闯了进来
“父汗,听说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也不让我见见?”
“是紫怡啊,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就跑来了,真是无状,来,正好过来一起见见大理国的使节”
万没想到,见到她,那大汗一改之前一副威严的样子,任由她撒着娇,疼爱的拉着她的手,俨然只是一位看到了爱女的慈父
“父汗,您不知道,刚才可是气死我了,您说我这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拙手笨脚的,我不依,不依了”
她倒是不管不顾,直嚷嚷着,看起来还真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我将她观察片刻,这女子服饰雍容华贵,身着浅红色长纱襦裙,金银玉饰自然少不得,浑身珠光宝气,一看即知是位身份高贵之人,听她口中唤着父皇,莫非就是这大汗的女儿,大金国的公主了
只是这位公主看似太过娇气,又有些霸道,想必是被宠溺的过头了,就算看到一旁的完颜洪烈,也毫不见礼,只顾着使性子,也难怪,毕竟以她的身份而言,与这些王爷们也算同出一辈
自打进了这大殿,我还未做一声,只在旁边察言观色,那段公子此时好像也无话可说,静静的在旁候着,不知是该就此告辞,还是等待接下来会有什么状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