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什么?”
她佯装不知道,然后眼珠子一转,俏皮地说:“可不可以帮你跟他道谢吗?可以!”
周柳依的表情僵在脸上,好像活生生咽下了一颗枣核。
“我发现现在很难跟你沟通。”
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那是因为姐姐你说话拐弯抹角,总让人猜啊!”
卿卓灼绕过她,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有一瓶狐尾百合,花尖是粉色的,散发出宜人的清香。
她拿出一把小剪刀剪去了褐色的残叶。
对方看着她怡然自得的神情,暗自焦急。
“好嘛!我错了。你帮我转交下情书嘛!求你了!”
卿卓灼抬头看她,目光清冷,如同冬日的湖面。
她不知怎地,心一慌,后退一步,竟然像是见到猛兽一般恐惧起来,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傻表妹已经看透自己的心思了。
“好。”
不料,对方竟然答应了,还嘴角带笑,仿佛两人之前的龃龉从未有过。
“谢谢灼灼!这就是我写的情书。等明天开学了,你给高二二班的陶斯咏就可以了。”
她说着,就把早已经放在手里的淡黄色情书递了出去。
卿卓灼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封情书,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中。这是身体记忆,是遇到能触发痛苦回忆的物件的本能反应。
唯有这封情书才让她真正感受到自己重生了!
唯有这封情书证明她确确实实活了两世,同样也是它,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大脑在轰鸣,许多零散的片段自眼前呼啸而过。
“吃下去!”
她后脑勺的马尾辫被人用力揪着,一只蛮横的手抓着一把碎纸片塞进她的嘴里。
“骚货,敢勾引陶斯咏,我弄死你!把你自己写的骚玩意吃下去,呸!恶心死了!”
她耳边传来了恶毒尖锐的女声。
“蕊姐,你看她好像一条狗啊!”
葛露欢快愉快道。
“哈哈哈哈哈……一条狗……”
“狗会吃屎哎!你们说她会不会吃?”
“那你去厕所搞一坨给她呗!”
众人哄堂大笑,就连一开始没参与其中的几个人也忍不住笑了。
太有意思了!
他们都这么觉得。
一个人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踹倒在地上,还吃纸,多有意思啊!
她紧紧抓着那封情书,眼里迸出红血丝,心跳像打鼓声一样。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件事你一定要办成功哦!一定要亲手送给他,一定一定哦!不能假手于人!”
唐柳依计划得逞,开心地看着窗外,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抱着手自顾自地说,两片鲜艳的薄唇像刀子似的。
她看着对方的嘴,真想知道这张嘴被逼着吃下情书会是什么样子啊!
唐柳依,前世,你让我受到的伤害,这一世,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她把情书放在了抽屉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好!”
午饭后,卿卓灼背上了书包准备去图书馆,路过便利店时,买了一沓信纸和黄色信封。
到了图书馆后,她在信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卿原敏,唐柳依,唐念怀,姚蕊,严辉,葛露,张蓓,朱涛。
她用红笔在他们的名字上打了大大的叉叉。
姚蕊后面的人不过是她的小喽啰,不足为惧,只要报复了她,报复其他人也只是顺手的。
至于卿家的其他人,她的遗产还在他们手里,绝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按照她现在的能力,还只是一个未成年人,根本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昨晚卿原敏嫌弃唐念怀的一幕浮现在她脑海中,或许,这是她可以利用的。
姑父是上门女婿,多年来都忍气吞声,附小做低,但是颇具才能。
她爸爸留下的公司就是他在打理,不过充其量只是打工的,董事长是自己的妻子,而两人早在结婚时就做了财产公证。
而自己的姑妈,她想起小时候家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陌生女人闹上门来,骂姑妈是贱人婊子。
她们是姑妈的情夫的妻子。
那么,两个人感情不和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既然唐念怀以前不在乎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为什么现在会在乎呢?
看上去是卿原敏单方面嫌弃自己的丈夫,一个能容忍老婆出轨,还勤劳打工让成果都给自己享受的男人,为什么她会嫌弃呢?
卿卓灼打开手机,看着六位数的余额,看来,她应该找一个私家侦探来调查一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唐柳依。
她看了看那淡黄色的信封,拆开了它。
前世,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封情书的内容。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姚蕊会固执地认为这封情书就是她写的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