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一宝剑,没有扎伤儿子,反倒是被儿子一掌拍在胸口上,打地吐了鲜血。皇甫蓝辰心也是够狠的,他用的是大力金刚掌,能开石裂碑,好在只用了六成气力,将皇甫清打成重伤。再稍加一分的力气,皇甫清这条命也就算是交待了。饶是如此,短时间内也是爬不起来的。
为什么皇甫清一剑没有将他扎伤,原因也很简单,他穿的宝甲,就是从皇甫蓝风手里换来的,上弦紫金藤蛇宝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擅避刀剑。他早有准备,将宝甲穿在里面,从外面看,看不出异样来。皇甫清这一剑扎在他身上,就象扎在铁板上一样,自然是扎不进寸毫。
皇甫蓝辰本没有想要将自己的父皇打成重伤,他以为父皇会功夫,有内力护体,这一掌下去,也就是打个轻伤。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这么地“草包”,如此的不禁打。原本在心中威武而不可欺的父亲,竟是个不堪一击的熊货。皇甫蓝辰打完了,收回巴掌,也有一点点儿的吃惊。
皇甫蓝辰这一掌拍出去,眼见着父皇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非但没有心疼,心里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爽,爽极了,长久以来憋闷在胸中的抑郁之气,随着这一掌出去,顺畅了不少。人啊,人,有些人真是畜生不如,活着就是浪费世间的空气和粮食,但,偏偏这种人又活地好好的。好人不长寿,祸害千万年。
走到皇甫清近前,皇甫蓝辰弯下腰,将皇甫清扶起来,很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用自己的袍袖将皇甫清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父皇,儿臣该死,儿臣一时失手,害父皇受伤,请父皇责罚。”
皇甫清被自己儿子一掌拍在胸口,震出了内伤,当时只觉得胸中发闷,嘴里发甜,一大口的鲜血注从嘴里喷溅出来。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血迹,然后,皇甫清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脑袋一歪,晕过去了。他想不到自己养的这么多年的儿子,会对自己下手,出手还这么的重。父子转眼,成了仇敌。
大大出乎皇甫蓝辰的意料之外,如此轻松加简单的就拿下了自己的老爹爹,让他一边歇菜去了。他这一伤,想再折腾出点儿什么事情来,也难了。皇甫蓝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皇甫蓝辰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把守乾龙宫,宫中里里外外的,全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包括宫女,还有给皇甫清治伤的太医,无一例外,均是皇甫蓝辰或是皇后的人。皇甫清现在身受重伤,没有三两个月,想下床也难,不用担心他这边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皇甫蓝辰不可能下令杀了自己的父皇,倒不是他对这个父皇有多么深的父子情,一是因为母亲不让宰了皇甫清,二是自己还得靠着皇甫清来遮掩它人的耳目。堵一下这悠悠众口。
太医已经来诊治过了,三个太医给出的答案是一样的。皇帝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时半会儿的是下不了床的,没有三五个月,连鞋也穿也不,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今夜,注定是个不难熬的夜晚。刘妙妡坐在金凤宫里,心里狂跳不止。十八年前那一夜的感觉,再次袭来。发动宫廷政变,篡位,逼宫,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头一次,是与自己的情妇一起带着自己的男人退位,这一次是与自己的儿子,逼着自己的第二个男人退位。相同之处,他们都是皇帝,不同之处,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不爱的男人。
第一次逼宫,是为了报复,爱而不得的报复;第二次逼宫,也是为了爱,不过此爱非彼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是一个女人对权利的爱。
刘皇后忐忑不安的等着,等着消息。终于快要到天亮时,刘皇后接到儿子派人来送的信息,说宫中一切正常,按照原订的计划,整个皇宫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请母后安心。次日,上午,她也接到宫外兄长刘中兴派人送来的消息,京城的局势已经被他们控制,融王府所有人等全部打入天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治林,趁着夜色,逃走了,逃回军机营中避难。
军机营有五万人马,刘中兴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在援军没有到来之前,他可不敢轻易与军机营硬碰硬,城中防巡营的人数远远不及军机营的。
在确定宫内和宫外,大局基本稳定,已经操控在他们手中时,刘妙妡这才算是放了心,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轻轻倚向椅背,眼神竟有些的涣散。
政变的第二日下午,皇甫蓝辰召开临时朝会,当众宣布的皇帝的诏书。诏书的内容很明确,皇甫清在诏书中写的清楚,自己因为闭关修行,突染重病,卧床不起。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再过于操劳,今将皇位传于二皇子皇甫蓝辰,希望众爱卿用心辅佐新帝,打理好社稷朝政,云云……
有一些中立的人,比如兵部侍郎秦海成之流的,即不属于融王帮,也不属于和王派的,对老皇帝皇甫清还算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很有技巧性的提出了异议。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闭关,怎么就得了重病。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套头,亲眼所见,才能相信。至于诏书,真假谁又能知道,想盖上玉玺的法子,多的是。
大家心里明白,可谁也不敢说破。秦海成先是出班,提出能否能老皇帝请个安,见见驾,臣子们也算是尽了忠。皇甫蓝辰倒是很通情达理,说了一通的虚情假意的话,然后,亲自带着这么人,到了乾龙宫中,见了皇甫清。
此时的皇甫清,重伤啊,很重的内伤,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打出来的。还处于昏迷之中,服下药,脸色依然青灰,极为难看。不用什么切脉,一看脸色和发紫的嘴唇,便知道病的不轻。
秦海成等在,在皇甫清耳朵唤了几声“陛下”,“陛下”,没有答对。
好半天,皇甫清算是醒过来了,睁开眼,看到屋内有不少的人,一滴眼睛落下,便将眼睛闭上,没有说任何的只言片语。
见到皇帝这个样了了,众人也是好一阵子的伤心,纵然,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一样,全是装的,便装也是要装的象个样子的,有人面带愁容,还有人用袖子擦拭牙根就不存在的眼泪,装模做样吧了。世人多如此,装模做样吧了!
“王爷,陛下病成这副样子,也不能开口说话。他是如何写这下禅位诏书的?”
开口的还是秦海成,他虽然属于中立派,表面上看即不站在皇甫蓝风这一边,也不站在皇甫蓝辰这一边,是彻彻底底的保皇派,只能皇帝忠心。实际上,暗地里,他与张治林关系莫逆,心里,早就悄悄站好队了,只是时机未到,还不能显现出来。
秦海成这么一问,皇甫蓝辰心里不痛快,同样,也不能表现的脸上。刘中兴早就想拿到秦海成,将兵部侍郎换成自己的人,无奈,一机不得机会,秦海成是皇帝的宠臣,又是兵部侍郎,手中握有兵权,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能对其下手的。
皇甫蓝辰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回答道:“秦侍郎,这诏书是在父皇患病初期,病情还没有发展至现在这种程度时,写下地。父皇当时已经有感觉,为防万一才写下此诏书。莫不是,秦侍郎觉得这诏书上的玉玺宝印是假的。”
诏书上玉玺的宝印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那是小豆子从自己干爹身上取下来的钥匙,拿出玉玺,亲自盖上去的。假的不是玉玺宝印,是诏书上的内容吧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假的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有时候,真的,你说它是假的,它也就成了假的。很多时候,假的,人人说它是真的,它也就成了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皇甫蓝辰这么一问,倒是将秦海成吓的不轻,连连的摇头,“下官失言,下官失言。”站到一边,不再说话。
还有一个不长眼的大臣,左右看看,没有看到福禄。谁都知道,福禄就是皇帝的影子,皇帝走到哪里,福禄就跟到哪里,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主儿,这会儿子,大家伙,在乾龙宫里也有不少功夫了,没有瞅见福禄的影子。这个大臣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福公公这是去哪里了,一直没有看到他?”
有人这么一问,其余的人也注意到这个问题,纷纷左顾右望的,也没有发现福禄的影子。还有不少心细的人,也发现了,自从踏入这乾龙宫,一个个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原来的老人,一个也不见了踪影。倒是有一个,是小豆子。福禄的干儿子。
这个问题没有等皇甫蓝辰回答,跟在一旁的小豆子开口说话了,“这位大人,我干爹,自陛下患病以来,连日里伺候着,衣不解带,活脱脱的,把自己累病了。我这做干儿子的,实在于心不忍,派人将他送回老家里,养病去了。陛下病了,也与伺候的奴才不尽心有关系,和王爷仁孝将那帮粗心的东西们全调走了,精挑细选的,找了些做事情心细的人过来。和王爷真是孝顺呢!”
小豆子说的这话,也算是滴水不漏,没有什么毛病。大家都知道,福禄对皇帝的那个忠心,可以称的上是皇帝近前的第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了。皇帝病了,他能不尽心竭力的伺候,累病了也是有可能的。
刚刚发问的大臣,旁边的一个同僚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示意他不要再问了,问地有点儿多了。他也明白自己刚才是没有经过大脑,心下有些个害怕,也就闭口不再言语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也算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乾龙宫一行,算是让众人亲眼见的病重的皇帝,也多多少少相信了几分。不信,又能怎么样?无论谁当皇帝,这个皇帝还不都是姓皇甫。
新君登基了,皇甫蓝辰竟然在第三天就举行了登基大典。准备的有些仓促,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形式的东西,只是想着借这么个形式,对外宣布,他,皇甫蓝辰,现在是大楚的新皇帝,是这个国家的新主子。或许,他更多的是担心夜长梦多。先将皇位做实了,至于皇甫蓝风和张治林,再找理由兴兵讨阀他们。
皇甫蓝辰成了皇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下三道圣旨,派人快马加鞭,星夜赶路,分别送给驻守在西界、北疆、东安三处的守将,要求他们各派出五万人马,回京,保卫京城,捉拿反叛皇甫蓝风和张治林。
皇甫蓝辰成为皇帝为,两个心病,一是皇甫蓝风,二是张治林。他倒是不惧怕他们,怕是怕两个人合在一起,同时对付自己。张治林手中军机营的五万将士,个个可是训练有素,不能说以一抵十,以一抵二,抵三还是没有问题的。
皇甫蓝风足智多谋,没有兵将,他本事再大,也是孤掌难鸣。张治林手里虽然有五万精兵,但他不过是一介武夫,带兵打仗还行,运筹帷幄,可就差的远了。他们俩个如果合在一起,就会如虎添翼,想对付就要费些精力。
所以,在他们还没有合在一起,在皇甫蓝风还不知道京城中发生政变的时候,分别将他们拿上。
皇甫蓝辰已经派了一队人马,个个都是他私下里豢养的江湖高手,悄悄赶往皇甫蓝风外祖父家中,去劫杀于他。领头的人,就是皇甫蓝辰的师兄,司汉贵。别看司汉贵,长的不怎么样,象个没有毛的大狗熊,功夫身手可是了得,手里一柄流星链子锤,使地神出鬼没,也算是得了百里耀的真传。
新帝登基,每个人都很忙,小豆子也不例外。本来,依着皇甫蓝辰就将他杀了灭口,皇甫蓝辰死看不上这种卖主求荣的玩意儿。人就是这么矛盾,就象曹操一样,即需要内奸,需要这种软骨头,又从心底里瞧不起他们。
刘皇后,准确的来说,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刘太后,没有同意皇甫蓝辰要降掉小豆子的想法。刘太后觉得时机不倒,小豆子还有用处。就许了他,成了皇宫里的总监太监,内务府的掌事。小豆子也算是一步登天,乐地屁颠屁颠的,连自己姓什么也不记得了。
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梁。
而今还有一句话叫做“上天要让你灭亡,先让你疯狂。”小豆子,小人一个,鼠目寸光,哪里知道刀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早晚有一天,会做刀下之鬼。背信弃义者,卖主求荣者,人人得而唾弃之。
在一间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福禄正痛哭流涕,他哭自己对不起皇帝,哭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了小豆子这个王八蛋,这个下三滥。哭有个屁用,只能让自己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哭出来,受益的人只有自己,让自己好受一些吧了,屁用不顶。
福禄正哭着呢,嘴里还叨念着,“小豆子,你这个坏了良心的玩意儿,小心老天爷收拾你,天打雷劈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你死不得好……”
福禄一边哭着,一边过着嘴瘾,时不时的捻着兰花指,指着仅有锁的死死的小门板,骂着,诅咒着。他那里知道,他骂的小豆子,正在门外,听着,脸上浮现着冷笑和不屑。
“吱扭扭……”门打开了,外面的光亮,随着门的打开,也跟着进来。在这间暗室里待了许久,突然间进来光亮,福禄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赶紧的捂住了眼睛。
“干爹,你在这里待的可舒坦,干儿子看你来了?”福禄又尖又细的小嗓音在门口处响起,福禄松开遮着眼睛的手,看见门口站的人,正是小豆子。
他发了疯一样的冲到小豆子面前,伸出双手,就想掐小豆子的脖子。小豆子身后上来两个小太监,死死的将福禄摁在墙上。他的半边脸,贴着湿冷的墙壁,动弹不得。
“小豆子,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饶是被人死死摁在墙上,福禄的嘴也是没有闲着的,他极为愤怒的质问着。
“你还好意思说待我不薄,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条狗。对我,你动不动就是打骂,我稍做错一点儿的事情,皮肉就会受苦。你哪里待我不薄了?老子时时在想,总有一天,咱俩要换一换,我要坐上你的位子,做你的老子,你做我的干儿子。也让你尝一尝当狗的滋味。”
小豆子细嫩白皙的脸上多了几丝的横肉,眼里闪烁着极为变态的光芒。用手点指着福禄,继续高声的指责道:“你从来没有拿我当人看,我不过是你的工具。现在,我是总管,我终于不用再被你打骂,不用再害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