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痛哭流涕，“这不还是回去等死吗？什么叫保守治疗啊，虞念念，我求你了，你给孩子治一下吧，你不能敷衍我啊。”
“这怎么能是敷衍呢？”
虞念念定定的看着那妇人，“您这个孩子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治疗的结果可能是很不理想的，我们现在担忧就算是治疗，非但不能让他转危为安，很可能还会雪上加霜呢。”
“这么说来，”那妇女的眼神逐渐空洞，抓住桌子角的手也逐渐松开，她的声音闷闷的，敲在了虞念念的耳膜上，“不管怎么说，我这孩子都活不成了？”
看着妇女失魂落魄虞念念犹如看到了祥林嫂。
她比之前更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接着，她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后怕又后悔的话，“要是接受治疗，可以降低一点病死率，但治愈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实际上，当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医院就不准备接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换句话说，治疗未必会好。、
但治疗有好的可能与几率。
听到这里，妇人再次用力抓住了虞念念的手，再三再四的强调，“你好好治疗，你很高明的，你一定可以。”
“哎。”
她心里头似乎比这妇人还难受。
“求您了。”
她习惯性就要下跪。
虞念念不忍继续看了，咬咬牙，指了指自己，“我只能竭尽全力。”
“谢谢，我谢谢你。”妇人哗啦一下就跪在了虞念念面前。
手术安排在第二天，在此之前，虞念念还需要好好儿休息，昨天院长对此事持反对意见，甚至于因为此事和虞念念吵了起来，但时至今日，一切都变了。
院长神容平静，单独找了她到办公室交谈，看虞念念来了，院长指了指靠窗的沙发，“坐下来，咱们慢慢儿聊。”
虞念念落座，瞟一眼院长。
那边娓娓道来，“不是我们不去治疗，而是你也知道治疗是有风险也有成本的，咱们一旦治了一个，数以百计的人都会来这里，这其实还是次要的，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开了先河，人家会将不想要的孩子丢给咱们，那咱们怎么处理？留下？送到这会福利院去？要是孩子有病， 身体有问题，咱们是不是需要定期的给他做检查，治疗呢？”
实际上，这以后的事是虞念念没预料并且也没想的。
她咬着嘴唇看着院长。
院长又道：“这孩子的尿毒症已经是三期了，说白了，治疗知识让孩子更遭罪，但你既然答应了下来，我们支持你的做法，但下不为例，我说到做到，你要还是义无反顾的给这些人治疗，301这边就不欢迎你了。”
原来，善良很可能会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虞念念自然不敢用未来挑战院长的底线了，她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但事到临头也仅仅是沉默的苦笑了一声，并且珍而重之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就不说其余的话了，你去准备。”
虞念念从里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