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没参加,不然啊,这百米跑肯定是我拿第一。”
夜里,看着同伴们都把自己获得的奖状贴在墙上,蔡灯抄着手,忍不住发出了酸溜溜的感慨。
“那可不一定。”
庄盐无情泼冷水,“徐师兄的速度跟风一样,以前晨跑夜跑的时候没觉着他跑得有多快,可这次比赛的时候我才见识到什么叫脚踩风火轮。”
“我还脚踩筋斗云呢!”蔡灯不服回怼。
孟蛮扭头对他说:“筋斗云更适合跳高。”
“哈哈!”
其余人大笑,庄盐则拍了拍手,拉过蔡灯小声问:“你出院的时候,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说什么注意事项?”
“忘了。”
蔡灯脱口而出,惹来庄盐一记白眼。
“忘了?”
“哎呀!还不就那些,注意保护脑袋,训练的时候注意安全,吧啦吧啦一大堆。”蔡灯不耐道。
庄盐嗔怪:“人家医生也是为你好才会啰嗦这么多。”
“晓得了。”
蔡灯撇撇嘴,便准备上床就寝,打算睡个饱觉,明天才能精神奕奕地恢复训练。
庄盐又问:“你的头还晕吗?入水没问题了吧?”
“应该...应该没问题。”
蔡灯眨了眨眼,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有件事他一直瞒着众人,怕他们担心,那就是在晕厥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跟着就感觉魂魄离体,飘荡在水里没有着落,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
“灯。”
庄盐见状,蹲在他的床边,凝眉说:“如果还没恢复,就再养养,身体要紧。”
“我没事儿!”
蔡灯一摆手,复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让庄盐宽心,“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
“就差一根鸡毛掸子。”
庄盐扬了扬自己的右手,咧开嘴角,露出了狞笑。
“呃!”
蔡灯吓得一噎,连忙蒙上了被子。
“灯,这次我学网球,收获不少。”
而后,庄盐坐到床边,打算与他谈心。
“知道,拿到了冠军,狠狠地扫了羽毛球队的面子。”
蔡灯掀开被子,冲他挤眉弄眼。
“咳!”
庄盐失笑,而后提醒:“我说,你以后看到羽毛球队的人最好绕道走,免得他们揍你。”
“嘁!谁怕谁?”
蔡灯付之一笑。
庄盐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鼻头,跟着翻身上床,与他同枕而躺,“我是怕你把他们给打伤了。”
“嘻嘻!”
蔡灯掩口葫芦。
庄盐也笑了笑,才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吧,教我网球的那位陪练曾是我们省队的种子选手,因伤才退而求次,选择成为一名陪练,继续留在省队里。”
随后,他便将这段时间与李波的相处经过向蔡灯道来。
“你背着我认识新哥哥了?”
听完后,蔡灯嘴一瘪,故作不豫,“我要跟咚咚讲,你背着她认识了新哥哥。”
“你还背着我认识了新大爷呢!”
庄盐甩他一记眼刀子,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们病房那几位老大爷亲热着呢!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真把自个儿当葫芦娃了。你住在三圣乡那位真·爷爷知道这事儿吗,你背着他认其他人当爷爷?”
“我爷爷打过电话来?你没告诉他我住院的事吧?”蔡灯紧张问。
庄盐觑着他,“我是那种管不住嘴的人吗?”
“那就好那就好。”
蔡灯拍了拍胸口,又吁了一口气,“我家老爷子都快八十岁了,但还是喜欢一惊一乍,万一被他知道我住院的事情,肯定会又哭又闹着把我接去他那里。”
“哼!”庄盐冷哼。
“我晓得,你是想拿李教练的事情来提醒我要注意安全。”
少顷,他翻了个身面对庄盐,“我这一住院,不仅耽搁了训练,还没参加成校运会,以后哪敢再受伤呀!想想朱师兄,去年直接卧床一个月,换做是我,不晓得心里得多急。”
“幸好朱师兄没事。”庄盐正色点头。
“是呀!一个月啊,别说心里急,这屁股怕是都要捂出痱子咯。”
蔡灯也点了点头,想把自己晕倒前的经历告诉庄盐,但又怕他担心,思来想去,最终在庄盐的呼噜声中闭上了双眼......
“下个月10号就是第七届省运动会,到时会在绵阳举行,除了我们省跳水队,各市区跳水队,以及体院也会选派一些选手参赛,所以,能去省运会的名额会比以往的比赛更少,你们若想参赛,就得和其他选手竞争。”
翌日下午,王战将四川省第七届体育运动会的比赛事宜告知了大家,跟着又说:“由于时间很紧,所以接下来的文化课暂时取消,我们全力备战省运会。”
“不上课啦?”
闻言,蔡灯瞪大双眼,兴奋难掩。
王战纠正:“是暂时取消,等比赛结束再补回来。”
“啊?还要补回来?”
蔡灯立马蔫儿了。
王战笑了笑,问他:“身体无大碍了吧?”
“全好了!”
蔡灯旋即挺胸,恢复精神。
“行。”
王战放心颔首,“明早去游泳馆,进行水上练习。”
听到这话,蔡灯不似往常那般兴奋,而是略显忐忑,并再次回想起了那道白光......
“灯,你怎么了?”
第二天的水上训练是在跳台馆进行的,因着上次蔡灯出事,十米跳台训练中途打断,王战便决定今天继续上回的训练,并着重教授一些十米台的技巧与安全跳法。
可蔡灯在走到池边时,却突然愣住,望着十米台失神发呆。
“我...我没事。”
蔡灯冲庄盐摇了摇头,便收回视线,继续做热身准备。
“灯,你是不是有些害怕?”庄盐探问。
“我......”
蔡灯停下动作,神情变得踌躇起来。
庄盐走到他身旁,如实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后怕好一阵子。”
“我好像......”
蔡灯咬了咬下唇,纠结片刻后,才颤抖着声音说:“我好像死过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