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庄盐这么惊讶,李波笑了笑,说道:“左撇子的人确实比右撇子要少,所以当初刚学网球的时候,教练还担心我打不好。”
“你现在的左手是完全不能打球了吗?”庄盐蹙眉问。
李波比划了一下,“接发球没问题,但没法使劲儿,一使劲儿就疼。”
说着,就把手中的网球扔给了庄盐,用左手和他切磋了一番。
“感觉确实使不上劲儿。”
两个回合后,庄盐很快发现,李波的左手不如右手有力,虽然都有接下自己的球,但明显不如右手灵活,“不能治好吗?医生怎么说?”
李波皱眉摇头,“怪我自己,当初摔了一跤,并没太在意,你也晓得,我们当运动员的,受伤是常事,那一跤也不算严重,就是破了皮,还有就是软组织受到了损伤,我擦了药酒便没再管它,可不久后却发现,一使劲儿左手肘就疼,为此,我还去做了理疗,但效果不佳,无奈之下,只好去华西检查,骨科医生才说,我这伤已经从慢性炎症发展成严重劳损,属于永久伤,几乎是治不好了,只能养着,否则便会加剧。”
“啊?这么严重?”
庄盐愕然,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颈椎,他前几天练后空翻的时候,听到过“咔”一声响,但当时并未出现疼痛或其他状况,就没太在意。
看来,待会儿得让刘教练帮我检查检查!
李波颔首,提醒他:“我们运动员的花期本来就短,倘若受伤,就只能放弃运动生涯,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说完,就走到他身后,给他按揉颈椎,“如果觉得身上有酸疼的地方,可以去医务室让保健医生给你做一做理疗,按摩按摩,能帮你放松肌肉和神经。”
“谢谢你,李教练。”
庄盐含笑道谢,跟着又好奇:“你为什么要学网球呢?”
李波笑着说:“我最开始是学乒乓球的,四岁就开始练乒乓了,家人也希望我成为一名乒乓球选手,可在我练到小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场网球比赛,自此就对这种比乒乓球大一些的网球产生了兴趣。”
“是觉得网球比乒乓球更有意思吗?”庄盐笑问。
“没错。”
李波点点头,说道:“当时我就想呀,这网球可真有意思,场地和打法像羽毛球,但这球本身又像大号乒乓球。”
“不过,真正让我决定转练网球的原因是它记录着我国发展变迁的轨迹。”他跟着又说。
“这怎么说?”庄盐不解。
李波将网球放在球拍上,一边来回颠球,一边慢慢解释:“网球第一次出现在中国,正是大清即将覆灭,中国陷入水深火热之际,那时,侵华英军将网球带入中国,被传教士大力推广,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网球都被当作洋人在这里打发时间的游戏。
渐渐地,这项游戏又成为达官贵人的消遣,并在教会学校中开展起来,1898年,在上海圣约翰书院举办的斯坦豪斯杯网球赛正是中国最早出现的网球比赛。
在新中国成立后,网球便成为一项专门的运动,不再是富人消遣的游戏;但在改革开放以后,网球再次成为高收入人群的新宠,复又远离普通百姓;直至近几年,网球才终于走入寻常百姓家里。
所以,跟其他许多运动一样,网球在中国发展的历史其实很长,但由于在新中国建立前,网球只在少数人的圈子里流行,因而我国的网球水平一直得不到提高。
等到新中国成立以后,网球运动才得到大面积的推广,比如1953年,在天津举办了首次全国网球表演赛,而中国网球协会也在那年成立;到了1955年初,终于在北京东四块玉训练基地成立了网球临时国家队,从次年开始,网球便被列为每年一度的全国比赛项目,且规模一年大过一年,也在1956年,中国选手开始参加国际比赛。
不过,因为我们的网球运动在国内开展得晚,所以在国际赛事上的成绩并不突出,直到1986年第10届汉城亚洲运动会网球比赛上,我国选手李心意获得女子单打冠军,才让我国的网球水平得到亚洲的肯定。
所以呀,我国的网球运动虽然年纪不小,但成长得并不快,这就更需要培养出越来越多的选手来薪火相传,让我国的网球运动发展下去。”
“李教练,你让我想起了我在市队的教练,他跟你一样,也是这么博学多才,胸怀大志。”
听完李波的讲述和感慨,庄盐在他这张年轻的脸庞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哈哈!”
李波冁然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待我再努力努力,成为一名真正的网球教练。”
“你一定可以。”
庄盐笃定点头,对他很有信心。
“来,我们接着练,三天后就是校运会了,希望你能进入决赛,并拿到名次。”
李波将网球扔给庄盐,带着他继续练习......
“呀啊......”
另一边,刘韬也跟着摔跤队的队员进行着激烈的摔跤训练。
轰——
一番缠斗后,刘韬终于将对手摔翻在地,赢得了在场掌声。
“可以啊,刘韬,以后别练跳水了,干脆来我们摔跤队吧。”
摔跤队的齐教练拍着他的肩膀,笑着打趣。
刘韬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呼...那可不行,摔跤只是业余爱好,跳水才是我的理想。”
“那等你跳不动了,就来咱们摔跤队当陪练。”齐教练又道。
刘韬抬眸望着他,嗔笑:“天天挨摔?”
“谁摔谁还真不好说。”
齐教练给他递来一张毛巾,不再玩笑,正儿八经地说:“等你退役后,不想走教练这条路,就可以考虑来当陪练,说不准陪着练着,你也能上场比赛。到时呀,你的人生中就会多一项运动履历。”
“唔...以后再说吧。”
刘韬想了想,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好让自己的将来多一个选择。
“噗嘶噗嘶!蛮子。”
体操训练室里,正在练习自由体操的孟蛮,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当即停下动作,寻声望去,便见蔡灯正趴在玻璃窗上,向自己不停挥手。
“蔡灯?你出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