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手术一做完,就接到了施耐特院长的邀请,出席接下来的庆功酒会。尽管陈群非常不想去,但却清楚这是必要的应酬,只好穿上了非常不习惯的西装,出现在了庆功宴上。
“陈,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跟一群你根本不像交谈的对象说话,彼此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另外一个就是我邀请你去演奏几首钢琴曲,我敢担保,没有人会过来打扰你!”
面对艾丽莎和安娜两个人的建议,陈群觉得他好像没有任何选择,就算是用膝盖想,都知道上去演奏钢琴曲,比进行社交要强了无数倍。
幸亏这次庆功宴只是一个小型酒会,大部分都是医生,没有出现各种社会名流,让陈群稍微安心了一点。不过苏婉婷转眼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直接苦笑连连。
“陈医生,想不到你的本事还真大,这么快就得到了夏绿特医院的内部认可。知道吗,这种内部庆功宴,可以说基本是纯学术性的,表示真正认可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绝大部分医生和专家过来,都只能得到官方礼节性的晚会邀请,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交流。你大概是第一个获得这样邀请的医生吧。”
陈群知道这位霸道女总裁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也习以为常。不就是彼此伤害吗,大家谁怕谁?
“你这次过来德国,比去西班牙的时间还久,我可是非常奇怪,能不能打听一下,你究竟是忙碌什么啊?如何是商业机密我就不过问了,如果是私会男朋友,那我可得八卦八卦!根据某个小道消息,你大学时代的男朋友可是在这里经营饭店哦。”
苏婉婷当然知道这个小道消息来自哪里,心头嗤之以鼻,更知道陈群是自己不好过,也要让她心头不好受。这样小气的男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谁怕谁?
“你既然问了,我可就告诉你,我过来其实是和一家制药公司谈论收购方案。毕竟机会赶不上变化,在美国收购的两家公司都快变成了空壳子,要生产你才发现的特效药,可是需要最专业的技术,我需要获得这样的技术,以最快的速度在国内建立生产线。所以无论收购也好,合作也罢,都是你给祸害的!”
当然,苏婉婷另外一层意思可不会直接说出来。陈群和小妹的婚事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小妹可不想自己的意中人在一个一切向钱看的家族中没有地位,所以要求他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生产出自己发现的药物出来。她这个当姐的,自然只好过来尽心尽力的帮忙了。
陈群一听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就连忙闭嘴。商业上的事情,他可是一窍不通,何况,苏婉婷无论能力还是个人魅力都是拉满的,算得上是货真价实的有良心的资本家,他就算是不要一分钱,也会相信苏婉婷做这件事情的理由的。
“咳咳,我的休息时间到了,我还要继续表演节目呢,就再见了!”
陈群才放下手机,就见前面一个正和维克多谈话的中年人,身体突然晃动了两下,然后一下朝后仰倒下来。
他眼疾手快,一下抢了过去,将那位中年人给搀扶住,就在目光扫视在中年人的身上一瞬间,眼角直接跳出了六七种顽固疾病,密密麻麻地一下间挤满他的诊断面板。
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应该算是上帝的奇迹了吧?
“患者出现喘息症状,多半是缺氧性昏迷!爵士先生,他应该是一位病人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的朋友,艾斯基金会的会长詹姆斯,他本身就是一位白血病患者,尽管已经治好,但还患有多种慢性疾病。他每年都要向欧洲的白血病捐献几百万美元,这次手术,他非常感兴趣,专程从伦敦过来看看的。大概是站久了,低血压又犯了,早知道我就让他坐轮椅的。”
“或许,也有可能是他的白血病又复发了,你注意到他嘴角的口疮没有?算是陈旧伤口,但依然有些渗血,说明反复发作,病毒感染一直没有被身体的免疫系统抑制,换句话来说,可能就是白细胞减少导致的。”
陈群眼睛眨都不眨地给了他的论断,这次也算是“跟着感觉走”,先从系统给出的第一个确切答案中,来进行合理解释,甚至没有多想。这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验证他和系统诊断的一条最直接的路径。
说话间,陈群就将患者一下搀扶着放在钢琴上,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当枕头。这其实也是他躲避继续演奏的一个小花招。相对演奏来说,他更看重眼前的这个病人状况。
“等等,或许是他才患上的疾病有关系,刚才我看到他在服用阿昔洛韦,或许等他醒转过来,我们可以问问他究竟是患上了什么新的疾病。”
“阿昔洛韦一般是治疗脊髓炎。加上你这位朋友的胳膊有些僵硬,或许是患上了横贯性脊髓炎。不然这只左手不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正帮着陈群进行抢救的祁虹抬起病人的左手,只见他的胳膊保持一个奇怪的弯曲样式,再加上宛如兰花指的指头,所有人都知道患者至少是左胳膊瘫痪,甚至是左边身体瘫痪。
“也许,最简单的解释,就是中风!”
“或许,硬膜下的血肿能解释这种情况!”
一个病人在一群医生的晚会上发病,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幸运的事情,不仅马上能得到最职业的抢救,甚至还有无数医生给你免费诊断。
陈群听到十多个围拢上来的医生们发表着各自的看法,不仅暗中叹息一口气。毕竟,这些说法,每一种都是可能的,没有一个离题。
维克多爵士听懂最后一句,立刻给出了否定。
“不可能是硬膜下血肿,他今天的CT常规检查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
在旁边听完职业翻译翻译完的症状后,欧阳洋立刻用英语补充了一个可能。
“可能是细菌感染?!”
“不,如果是细菌感染,就该是全身出现状况,无法解释左边胳膊出现瘫痪!”
祁虹马上反驳了他的意见。
欧阳洋倒是一点不介意他说错话,马上转战三千里。
“那或许是真菌感染,就能解决呼吸问题,也能解释体检结果正常。”
祁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欧阳洋一眼,继续反驳。
“不可能,这根本无法解释他左手瘫痪的问题。”
两个年轻人用英语交谈,互相反驳,酒会上的所有医生也很有风度地停下了言语,静静地旁观两个中国年轻医生进行诊治。毕竟,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说错半点,至少证明了他们的诊断能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