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毅第一次完成了他人生第一例有感情的复位手术，随着嘎查一声，老先生脱臼的肩膀轻轻给按了回去，甚至还没有听到老先生的叫唤声。
双手牵引着老先生左手的小鲁，更是从老先生手腕上感觉到的反应，判读出他这次复位，因为位置得当，所以老人家几乎没有多少疼痛，就轻微的一下就完成了这个小小的骨科手术。
不过病人依然躺在床上，陈群再次变成了局外人，就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当下想都不想地给出了术后安排。
“老人家，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准备给你做一个创伤化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后遗症，等下让人给你验验血就好了。”
陈群这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再想想，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鲁毅一拍手掌，发出啪的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忘记了，老先生是脑袋落地，刚才又有一点神经恍惚，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再做了一个CT，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陈群拍拍他的肩膀，给出了一个评价。
“又是没有感情的教科书的回答，答案非常标准，但没有什么养分。不过你是外科医生，不是诊断医生，我就对你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了。老先生，我还要给你做一个小小的检查，能告诉我们，你平日有高血压这些疾病吧？”
“有一点糖尿病，但后来经过治疗已经好了。高血压之类的常见病，还真没有过，我素来身体都不错，天天过来锻炼身体，都是早上五点就过来的！”
陈群趁着老年人谈论起他病情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指头，摆在他眼睛的正面，突如其来的问了一个问题。
“这是几？”
“四，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看样子你们是怕我有脑震荡吧？”
“是的，老年人摔倒很容易出现脑震荡，有些人第一天送医院还没有什么大碍，但第二天就出现了中风。为了保险起见，所以还要看看，这是数字几？”
“三。年轻人啊，我都好久没有进医院了，都不知道现在的医院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这时代变化得太快了啊！”
老先生大有感触地扫视了一下急诊室的各种设备，无论是智能机器人还是机械手臂，都是他原来住进医院的时候没有感受得。就是他现在躺着的病床，也是电脑控制的。
陈群将左手放在了刚才老人歪着头偏斜的位置，比划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缓缓移动，但老人依然没有觉察到空中的指头，直到陈群将指头移到他鼻子间时，他才看到了陈群的指头。
“二，刚才有些分神，没有看到，不好意思啊！”
老头子好像一下回过神来，回答了陈群的数字，带着一脸歉意。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出来，老人的盲点范围有限宽，几乎占据了视野四分之一的视角，才会对陈群的手指头视而不见。
不过就在这时候，陈群突然问出了一个让大家目瞪口呆的问题。
“老先生，刚才你看到的是谁？我期望你告诉我实情，我们才好给你做出诊断。要是我没有预料错得话，应该是个人吧！”
这话一出口，几个小护士立刻觉得一丝丝冷风就从那个角落吹了过来，靠的最近的一个小护士更是身不由己地退开一步。
毕竟这几天医院内部已经在谣传有人能看到鬼，人家还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风水先生，修炼的是阴阳眼，那现在再多一个出来，也一点不奇怪。
毕竟，从中医馆那边过来的，有什么神奇的本事，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老先生的神色一下变了，先喃喃否认起来。
“这哪里有人呢？这可是唯物主义……”
他说到一半，见陈群用真挚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想到了那边老头子中的传言，立刻不打算撒谎，实话实说地告诉陈群。
“是……我爱人，她两年前就先走了。我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知道她已经过世了，人死灯灭，但……我总能在不经意间从这个位置看到她！”
这话一出口，几个小护士又缩开两步，其中一个胆子最大的依然站在原地，但人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宛如风中荷叶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吹走。
所有小护士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是外来的鬼魂！
陈群对这个回答没有半点意外，而是越发郑重地追问情况。
“老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到她有多久了，是两年前就看到的，还是近期才看到的。这非常关键！”
“大概一年多吧，第一次看到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但后来发现我爱人就是几个样子来回出现，也不会动，所以我完全确信这不是我亲眼看到鬼，而是我的意识在作弄我，但我不在乎，也习惯了，甚至觉得这是上天对我补偿，毕竟我年轻的时候两地分居，大家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陈群站起身来，对老人家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对其他几个畏畏缩缩的护士瞪了一眼。
“自己吓自己很有趣是不是？要是害怕可以辞职，这仅仅是一个幻觉罢了，要是这世界上真有鬼，并且你们能找出证据，我给一亿的奖励！”
一个牙尖嘴利的小护士立刻顶了回来。
“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当然会害怕女孩子都害怕的东西。人家鲁医生不怕，你就说人家没有感情。我们简直太难了！”
陈群知道这些小护士有人撑腰，还最喜欢顶嘴，分明是跟着某人学的。但医学研究中心的三巨头两个都是女孩子，权利最大的大小姐更是假小子性格，只要工作中不出问题，那平日开开玩笑倒是胆子大得没边了，尤其怼男生更是没输过，直接无视她们，就转头对鲁毅勾勾手指，示意他跟着过来。
鲁毅立刻小跑着跟了过去，一点都没有记起他现在的身份，而是下意识地当成了陈群的助手，这种想法已经深入到骨髓里去了。
陈群看着好笑，知道这鲁毅这家伙就是一头倔驴，还真需要一根皮鞭抽打在身上，才会老实下来。所以直接放弃了去吓唬大小姐的心思，而是将他带到了手术室，一边洗手一边分散他的注意力，看看试图能不能将这家伙也给催眠了。
“小鲁，你觉得这病人是不是老年痴呆症？”
鲁毅一如既往地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一起洗手消毒，追问详细情况。
“我知道这应该是幻视，但为什么会出现，你应该由科学的解释吧！”
陈群心头鄙夷了一下这家伙，知道他这时候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被自己催眠了，只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就不会发现他正在走向手术台，将他变回正常的住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