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是张左自己喝下去了菌液？”朱英俊听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A先生缓缓鼓起掌来，一边摇着头感叹：“历害，历害，大师果然是大师，洞悉人心，把握人性，杨大师你真是把催眠玩到了极致。”
杨如礼推了推眼镜，并未谦虚，这就是他最得意的操作，一直遗憾无处炫耀，今天说了出来，那感觉真是又得意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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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都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从此我们就都在一条船上了，自此荣辱与共，同舟共济。”A先生笑道，他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来，让我们喝一杯，庆祝我们的新同盟结成。”
一杯酒喝完。
A先生看向杨如礼：“杨大师，听你说完，我是又好奇又期待。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满足一下我的愿望？”
大锅里的菌子煮得时间过长，早就粘粘成了一锅，混沌一团，依稀还能看出菌子的形状。
A先生用筷子挑出红红的一块，笑着问杨如礼：“这还能用吗？”
杨如礼也笑了：“这个，只怕是立吃立倒，它可不是轻微致幻，是纯毒了吧。”
“这要吃下去，立马就挂掉吧？”朱英俊哈哈大笑，说道：“老杨，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是对用量的把握和熟悉——说真的，有没有这种可能，量一多，张左直接挂掉？哪里还等着他醒过来，正常起居工作。”
“我当然能控制，我给的量都是恍惚有幻觉，但还能正常工作生活——”杨如礼说道，他一眼瞥见朱英俊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他另外意有所指，于是他转向A先生，郑重地：“A先生，重点是量的把握。量用得准，是问题不大的。如果担心的话，可以提前准备好医疗设备，以备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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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救护车已经备好，以防万一。
桌上，已经按杨如礼的吩咐，换了一口锅。这一次锅里煮着的是美味的鸡汤。一个大汉端了一盘见手青上来。
自菌子下锅时，杨如礼就看准了时间，定了计时器。
等到菌子煮到五分钟时，杨如礼从锅里搛出了两朵，放到一个小碗里：“这是没有熟透的见手青，这么大的量，足够了，致幻，不危及生命。”
他看向锅里：“煮够二十分钟，它是纯粹的美味了。我们一会儿还可以先吃一拔。”
“致幻，但不危及生命？说实在的，我有点担心啊。”A先生笑道：“你们说人是不是可笑，上次在林海餐海，不了解原理，一点不怕，现在了解原理了，反而害怕了——朱总，杨大师，你们两位在林海餐园，有没有过失手的时候？”
杨如礼和朱英俊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朱英俊忽然站起身来，又从锅里盛出两朵未熟的菌子，放在小碗里，放在杨如礼面前，又把A先生面前的那一碗移到自己的面前：“说真的，我自己从来还没有体验过在幻觉里是个啥滋味呢？这么多的人慕名前来，应该是不错吧——老杨，不如我们陪着A先生体验一把。我们也尝尝菌子致幻的滋味。”
杨如礼早就跟A先生商量好，要哄骗着朱英俊吃下菌子，然后对他做死亡设定。预想中的过程比这个难很多，完全想不到朱英俊竟然如此上道。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要把自己也拖进去。
“确实，那么多人慕名前来，如醉如痴，我还没有试过这到底是什么滋味。”杨如礼不动声色：“不过，我一会儿还要引导A先生的催眠——”
“这有什么？A先生要的主要是安心。不如我们先试试，让他知道这个是安全的。安心了，现成的料，现成的人，什么时候操作不可以？”朱英俊斜着眼睛，挑衅一般地看着杨如礼。
“这得听A先生的意见。”杨如礼看向了A先生。原来他和A先生商量的是A先生和朱英俊一起先吃下菌子，然后A先生去催吐，吐出菌子，他则给朱英俊做催眠，现在情况变化，他只能把球踢给了A先生。
“呃，这个，我倒是也不急。”A先生笑道。他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俩个人。
“对，A先生的事也不急在今天嘛。不如今天我们先享受享受嘛 ，也让A先生看看这是安全的。”朱英俊又一次说道。
这和商量的不一样，杨如礼迟疑着看了看A先生，A先生不易觉察地对他点了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现在最重要是引导朱英俊先吃下菌子。
“好吧。”杨如礼爽快地说道，他干脆地拿起了小碗，两口就把碗里的菌子吃了下去。
“好！”朱英俊叫好道，他也紧跟着拿起了小碗，吃下了碗里的菌子。
A先生感慨地鼓起掌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两位的诚意，两位一直提供致幻的服务给别人，自己都没有享受过吧？现在咱们彼此知道彼此的秘密，又一起吃过没熟的菌子，这是什么样的信任？”
三个人，三千个心眼。
妈的！杨如礼心里暗骂，他礼貌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自己要上卫生间。
才进卫生间，早等着那里的大汉，递过来一瓶催吐的药水。杨如礼趴到洗手盆上，吐得肠子肚子都出来了。
终于吐完了，杨如礼狼狈地喘着粗气，漱着口。背后的大汉体贴地递过一杯蜂蜜水。杨如礼苦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下去。
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啊！要遭这份罪。
他可不知道，朱英俊在屋子里也在做着同样的催吐。
喝完蜂蜜水，杨如礼又用水笼头洗了一把脸，这才转身走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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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里，A先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朱英俊已经躺在了旁边的躺椅上，他呻吟着：“老杨，我晕得历害，是心理作用吗？我感觉我中毒了。”
这么快的吗？杨如礼走上前去看，朱英俊脸上泛出潮红，眼神发亮，带着一种不受控制的兴奋。
是有一些中毒的迹象了。这也太快了，菌菇中毒也没这么快啊。
杨如礼思忖着，这时，他突然感受一阵眩晕。他一把扶住了墙，喘息着。
“老杨，你怎么啦？是有些不舒服吗？你太累，你要不也躺一会儿吧？”A先生关切地站在他的身后问道。
杨如礼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也能听到他的声音，但却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放大了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A先生笑了，他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杨如礼似乎失去了理解的能力。他不停地放大声音：“什么，什么？”
A先生按响了唤铃，进来了两个大汉，他们扶住了杨如礼，连拖带扶，把脚步虚浮的杨如礼移到了另一个房间，把他安置到一个躺椅上。
留在房间里的A先生看着躺椅上的朱英俊，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他转身推开了面前的镜子。
隔间的门露出来了，唐筠和勒昆从隔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