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玄溟在小小的脑中,看到了很沉重的信息,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堪。
我听到的,还是玄溟筛选过的。
那些他言辞含糊,过滤掉的,又该有多残忍不堪?
他看完那记忆,还动了情……
可见小小遭遇了不少这种事情。
黄与暴,都会刺激体内的蛇性。
玄溟说完,也好像脱了力,伸手揽着我,苦笑道:“齐孟,有一点说错了。小小不会记得养殖场在哪里,她们都是……”
“尸蛇二代。”我偏头看向他,苦笑道:“齐孟就是找个理由,让我哄你。”
如果放出来捕食的蚺蛇和美人蛇,知道巢穴的位置,一旦有被抓捕,被问了出来,多不安全?
不说望城山有梦回秘术,可探梦搜魂。
就是小小她们经历的这些,就算被驯化了,可那股子蛇性还在的。
蛇善报复,极为记恨。
她们说不定,还会带人去养殖场,杀掉那些养蛇人。
“养殖场的都是蛇奴,前面并没有抓人,所以……”玄溟微微张嘴,呼着气。
也就是说,和美人蛇相交的,就是这些蛇奴。
我拍了拍玄溟:“你先休息一下吧,好好理理。”
玄溟点了点头,伸手搂住我:“阿嬗,我想救她们。”
我听着,心头微凉。
怎么救?
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尸蛇二代,还是蛇奴的后代,受蛇主操控。
除非……
都像小小一样,被玄溟收为蛇奴。
我瞥了一眼玄溟,拍了拍他:“先找到养殖场,再说吧。”
跟着推开玄溟,拉开门往外走。
“阿嬗!”玄溟立马就急了,一把摁住门。
复又压着我,眼睛腥红,嗓子发哑:“你去找云莫风?”
“对啊。”我靠着门,将借灵藤寻养殖场的事说了:“而且布下灵藤,至少也能感知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蛇妖了吧。”
“你还在我的气?为什么生气?”玄溟还不依不饶,用身体压着我:“我都哄你了,你怎么还生气?”
他那叫哄?
那叫交换信息好吗?
齐孟那个不靠谱的二货,到底昨晚跟他说了什么,搞成这样!
只知道吹,就没告诉玄溟,当初他是怎么哄楚溪的?
“没有生气。”我吸了口气,朝玄溟道:“你去找齐孟,告诉他,我有办法找养殖场,让他不要用梦回。”
“用云莫风的灵藤?”玄溟抿了抿嘴,脸上依旧带着不满。
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也可以用尸蛇啊,或者挖了他的藤种,放在我掌心,我也可以用灵藤的。”
他越说,就越感觉是这么回事。
立马兴奋的朝我道:“我这就去挖他的藤种。”
“别!”我一时只感觉脑仁都在痛。
扯住玄溟:“灵藤生长,要的是精血。你没身体,吸的都是我的精血。”
玄溟目光又闪了闪,眼中露出微微的伤感。
有点失落的松开了我,朝我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找齐孟,看他怎么安排。”
说着,居然拉开门,慢慢的朝外走。
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痛处。
看他那焉头巴脑的样子,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正想着,就听到旁边的门开了,云莫风探头探脑的出来。
见玄溟那幅样子,忙凑过来,朝我道:“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更不好解释。
直接将云莫风扯进房间,把门关上,想跟他说计划。
还没说两句,感觉这事承平参与,用上蛊虫,或许更好。
复又拉开门,想去隔壁叫承平。
结果一开门,就见玄溟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
整个人恍惚得厉害,明明衣服都干的,长发也束得挺好。
但整个看上去,就好像一条落汤蛇……
不对!
蛇就算在水里打几个滚,也不会有这种好像浑身湿漉漉,无比狼狈和失落的样子。
“玄溟?”我一时也有点吃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玄溟却突然伸手,抱住了我:“阿嬗,你还生气吗?”
他语气极为小心,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一样。
我实在是无力了,连生气都气不起来。
这位蛇神的脑子,怕不是当初寄生尸蛇的时候,也被啃掉了,长出来不好用!
一会霸道,一会威武,一会委屈巴拉的!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结果还得我安慰他?
可他顶着这张脸,这委屈的样子……
哎!
我扯了扯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你还生气吗?”玄溟复又在我耳边蹭了蹭,幽幽的道:“齐孟昨晚说,人只会对亲近的人发脾气。如果你跟我生气,就证明你还在意我。你不生气了,就证明……”
“你别听他胡扯!”我咬了咬牙,朝玄溟道:“你现在帮我做件事!立刻,马上!”
玄溟愣了一下,跟着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复又变得神采飞扬,自信笃定:“什么事?”
“你找到齐孟,告诉他,让他心甘情愿,成为你的蛇奴。这样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他被尸蛇寄生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再掌控他!”我磨着牙,一字一句的朝玄溟说着。
玄溟立马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我引蛇进入他的脑中,玄澈放的尸蛇,已经护住了他的大脑,我放的尸蛇只能干扰,不让他被控制。如果再让他成为我的蛇奴,玄澈的那条护脑尸蛇会直接吃掉齐孟的脑子。那他就不是齐孟了……”
“就该吃掉他的脑子!”我磨了磨牙,朝玄溟道:“你现在就去找他,把我的原话告诉他。”
“你又生气了?”玄溟居然还抿嘴笑。
我一时搞得有点头大,靠着门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时,云莫风啃着一个包子,凑过来幽幽的道:“玄溟对你的情绪,把握得很准。你这样子,肯定是对他有点抗拒,所以他才这么患得患失,搞得跟精神失常一样。”
“你说你,有什么话不能放开了谈?硬要憋着?玄溟到底做什么,惹你这么不高兴,还要假装没事?一般女的这么生气,就是要一刀两断的意思了!”云莫风一脸情感分析师,加听八卦的兴奋劲。
我不由的摸了摸脸,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玄溟脸色也沉了沉:“阿嬗,我能感觉到你在生我的气,很生气。就是那种气到,要放弃的那种。”
“我突然很怕。”玄溟光是说着,唇已经在抖了:“怕像上次一样,让你伤得快没命。怕你,不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