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蟒、黑蛇、婴尸三个缠成一体,异口同声的说话时,和当初那些无脸人、缠身蛇一样,嘶嘶怪怪。
明显它们已经和那些村民一样,被胡婶背后那个所谓的蛇主控制了意识。
它们声音隔着玻璃,我一时还没有听清楚,隐约听到我的名字,正想着这蛇主刻意将齐孟他们放出来,又提供驱尸蛇的办法,肯定是主要做什么交易。
正想着这交易肯定又是一个阴谋,却听到后面阴风起。
楚溪双手牵着红绳,嘴念咒语,直接召来十方孤魂野鬼,对着那大蟒就冲了过去。
医院本就是生死轮回之所,枉死游离的阴魂不知道多少,她这一招,刹那间,整个办公室都是鬼哭魅笑,眨眼就黑气涌动,无数张狰狞的鬼脸就缠上了那大蟒,对着它嘶咬。
楚溪一边御鬼,一边朝我道:“你先自己走,一定要避开各方玄门,玄溟成了血傀肯定会来找你的。你要记得,你才是那琉璃宝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快走!”
看楚溪突然发这样的大招,我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既然这大蟒出现在这里,胡婶没在,就怕太平间那边有异动。
可也不敢直接丢了楚溪去那边,一把扯开楚溪,双手掐诀,一道雷就击了过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中电闪雷鸣,夹着阴风,瞬间整个办公室都乱成一团,我也因为最近两天,接连用引雷之术,头昏眼花。
不过那条大蟒和缠在它身上的婴尸黑蛇,直接被击得老远,蟒身更甚至炸成了两断。
虽说有玄溟在,可我怕太平间那些被尸蛇寄生的人,再出状况,扯着楚溪就往那边跑。
途中楚溪被我拉着踉跄,却还是朝我道:“苏嬗,你快走吧。我可能做错了事情,你别管我,快走!”
刚才玄溟也说做错了事,这会怎么她也做错了事?
正要停下来问清楚,就听到太平间那边传来了异响,似乎有着齐孟急着争辩的声音传来。
“齐孟!”楚溪脸色一变,转而拉着我往前跑。
尸蛇寄生于身,一旦发动,就是由那蛇主控制。
玄溟如果想灭掉,一旦用上幽离焰,齐孟就直接化成灰了。
他现在性情受血祭影响,有点深沉,我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忙跟着楚溪往那边跑。
可刚到那太平间门口,就见师父他们都来。
还有许多穿着奇怪的玄门中人,应该是听到消息,急忙赶过来的。
但就在我出现时,他们都扭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原本应该被冻得昏迷的齐孟居然醒了,正站在玄溟旁边,小声却急切的跟玄溟说着什么。
或许刚醒,他面色青白。
而玄溟,却并未理会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师父和那些玄门中人,嘴角紧绷,带着一丝冷笑,右手指尖轻转,幽蓝的火焰如烟般在他指缝间游走,好像只要他随时一挥手,整个太平间的人都会瞬间化成飞灰。
原本那些寄生了尸蛇被冻住沉睡的人,都在异口同声的说着:“驱蛇法,苏嬗血,人蛇鳞。驱蛇法,苏嬗血,人蛇鳞。驱蛇法……”
这次他们没有夹着蛇信嘶嘶的气音,而且中气十足,吐词清晰,反复循环……
整个太平间,以及这过道里,都是这句一直重复的话。
我原先听那大蟒和婴尸黑蛇说的时候,还没太在意。
这会听清了,再看着这些人的眼神,以及站在玄溟身边,明显没有事了的齐孟,再结合玄溟和楚溪刚才的话,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苏嬗,我刚才就是听到了齐孟开口说驱蛇法,想着试一下。就在齐孟身上试一下……”楚溪身体发软。
靠着墙道:“你下午拔针的针管上,还残留着血,我就……”
她靠着墙,身体慢慢往下滑:“对不起,我……”
我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她:“没事,至少能救人。师兄没事,就行了。”
看楚溪刚才让我们走时的样子,她就已经知道怎么驱蛇了,告诉她的,自然只会是蛇主操控的尸蛇什么的。
刚才出去那一会,她就试着用这办法救齐孟了吧。
针管里有我残留的血,我那拔下来的鳞片,要炮制成药,也都交给她收着。
这些都是现成的……
她想救齐孟,试上一试,情有可原。
我又有什么立场来怪她……
以楚溪的习惯,估计还会将方法告诉师父。
她说的做错了,就是指这件事。
而玄溟说的做错了,却是他知道怎么救这些人,可他为了护住我,直接摇了头,骗我说不知道。
楚溪和玄溟一样,知道一旦这个办法是真的,对我而言,无疑就是灭顶之灾。
苏嬗血,人蛇鳞……
这就等于告诉在场所有人,我是半人半蛇。
我的血和鳞,能驱除寄生于体内的尸蛇,我就是那味药!
村里挖出来的活石,除了各界大佬想借着来长寿养生,也有玄门中人用来炼制丹药,以达长生的。
所以这些人,肯定也有寄生了尸蛇。
现在我成了驱蛇的药引,自古天材地宝,仙草灵药,哪个不被挖得灭绝了。
师父自然不好直接出手阻止,一是齐孟被救醒了,不好不救其他人;二是我半人半蛇,算是异类,一旦玄门中人给我扣上个什么帽子,就人人得而诛之!
一边齐孟连忙走了出来,将楚溪扶了起来。
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愧疚,却和楚溪一起,用眼色示意我走。
楚溪更甚至假意踉跄了一下,往前一栽,拉着齐孟顺势挡住了我的面前,方便我逃跑。
云莫风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昏睡的几个云家子弟,又瞥了我和玄溟一眼,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楚师姐,我这里有药,你先吃上一粒定定神。”
等他走过来,太平间本就窄小的门,就被他们三个给挡得死死的。
师父见状,习惯性的伸手去捏颌下的胡须,可惜被烧没了,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阿嬗啊,来见过各位师伯师叔。这次还多亏了你画出九天应元降诛大阵,才得以将那牛首异蛇降于地底,等这次回山,掌教还得让你入望云阁呢。”
我拜他为师十年了,他叫人都是连名带姓的,这会就亲亲热热的叫“阿嬗”了。
意思很明白,我能画出九天应元降诛阵,是他的得意弟子,也得望城山看重。
如果想动我,就要想想整个望城山。
可那些被尸蛇寄生的玄门子弟一直在重复那句话,有几位对视了一眼,朝师父干笑着打算开口。
玄溟瞥了一眼他们,冷着脸,二话不说,直接身形一闪,化成一条通体晶透的白蛇,一昂首如一缕烟般就落到了我身边。
伸手搂着我:“先离开这里,后面的交给你师父。”
他刚动,后面一个衣配孔雀羽的老太太立马喊了一声:“不过就是一点血,几片鳞,也舍不得。难道望城山发令结同盟共对尸蛇,结果只救自家弟子,却让别家子弟当炮灰吗?”
“老婆子我今天,倒要试试这位蛇神是不是当得了这称号!”她说话间,直接一展斗篷,化成一只短尾孔雀,长啸一声,对着玄溟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