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对玄溟再有过多的设想,只是朝云淼道:“有劳云堂祖了。”
她咯咯的笑:“不用谢,我可没安什么好心。”
“你是尸蛇都重追不舍的蛇母,另一位是这世间唯一正神显圣的蛇神,能到我手里,我肯定得好好研究研究。”云淼恶趣味的凑到我面前。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左右眨了眨:“这次没了玄溟,我再怎么也研究,也不会弄死你,你肯定不会跟胡婶一样,变成一个蛇袋子的。”
她一说,我就猛的想到胡婶死时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滚。
但还是看着云淼道:“你不会。”
楚溪有阴阳眼,除了能分清阴阳之外,她自称还能望气。
望城山当初就以望天子龙气成名于世,望气属于掌教一派的秘法,师父都不会,我个人认为这点她是吹的,但看人她还是比较准。
她能和云淼亲近,至少表明云淼本性不坏。
加上玄溟特意交待,想来秦岭云家,都不会太坏。
云淼只是咯咯的笑,引着灵藤拖着我们,赤足在丛林中轻踩,看到朵漂亮的花,还要摘下来,插在头上的花帽子里。
一点都没有救人的危机感,好像只是来散步的,还牵着……
我这么一想,就感觉晦气。
怎么能把自己想成宠物呢!
不过别看云淼走得轻巧,可没一会,就到了一片全是石头的平地。
秦岭多山,怪石也多。
这片平地下面就是石头,所以并没有长树,就是一些齐膝盖的杂草,以及许多攀附在嶙峋山石上的各种藤蔓。
云淼拖着我们,往那平地边上一站,往后把我往里面一甩。
我直接朝那全是嶙峋怪石的地面落去,如果是以前,还能使个身法避开。
现在就算上半身能动,拖着的那条蛇尾,太过笨重。
眼看着就要撞到那些尖石上,突然听到云淼呵笑一声,跟着地上的藤蔓哗的一下,就涌了上来,在半空结成一张网,将我和玄溟接住。
就在我松了口气时,那些藤蔓跟着就如蛇一般,缠在了我和玄溟的身上,那些藤须还要我体内扎,却似乎害怕什么,一扎就立马缩了回去。
我虽然见过云莫风从身上引出灵藤,但这种扎进去,和汲取精血引出来,根本就不一样,好吧!
转眼看向云淼,趁着双手还没被缠住,准备随时引雷。
就听到云淼咯咯的轻笑,赤足轻点,踩在一根根灵藤之上,身轻如燕。
一步步朝我走过来:“你和玄溟也看出来了吧,秦岭云家号称半人半蛇,其实就是尸蛇的一种。”
“玄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让你来这里避祸的。”云淼瞥眼看着我,脑袋左右摆动,带着轻笑。
我心头一荡,想到了什么,掐着诀的手放了下来。
既然秦岭云家全都是尸蛇的一种,可他们完全能自控,更甚至能被玄门接收,想来尸蛇也是能控制的。
也就是说,人与尸蛇,当真有完全融合的办法。
这先例就是秦岭云家,重点就在云淼这位堂祖!
可她好像也不知道,所以也在找人与尸蛇融合的办法,更甚至她还很急!
她见我想通,又咯咯的笑了笑:“和苏泽蛇母一样敏捷大胆。”
“你化蛇,是因为你强行以恨意激发体内蛇性,又加上牠们刻意诛心,又以尸蛇为引,才导致你体内出现蛇血,所以变不回来。”云淼引着一根灵藤缠在我蛇尾之上。
朝我沉声道:“我现在要以藤吸出你体内蛇血,正好玄溟昏迷,他与你有血傀之术,再将你这蛇血引入他体内,滋养他。”
我听到“血傀之术”,眉头皱了皱:“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云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引着藤尖抬起,对着我蛇尾道:“你知道怎么汲取出蛇血吗?”
看着藤尖慢慢散开的根须,宛如一条条触手般,在空中蠕动。
我心头一跳,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云淼嘲讽的笑了笑:“你是望城山的琉璃宝器,你生父是含光,生母是上代蛇母苏泽。玄门和自然调查局都要抓你,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尸蛇这不死神药。”
“楚溪从阴路送你过来,虽然隐蔽,可有心之人,不会不知道。更不用说,尸蛇这些能互相感应的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你在我手里,我自然要保证你活着走出去,要不然我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云淼摇头说着,好像很不划算。
幽幽的叹气道:“你放心,抽蛇血,不伤及你人血的那部份。靶向抽取,会很痛,但对你,对玄溟都好。”
我看着悬于空中,一直没有扎下来的藤尖,听云淼说了这么多,肯定是有什么顾忌的。
直接开口道:“你就说,我要注意什么吧。”
“会很痛,很痛。这藤尖扎入,会立马在你体内长须结网,汲取蛇血,然后运出来,输入玄溟体内。”云淼说着。
苦笑道:“你半人半蛇,现在蛇血觉醒,与人血融合于一体。要想汲取出来,就相当于这些根须在你每一条血管,每一片肉里翻找,搅动,将蛇血的部份抽出来。”
“放心,我能忍!”想来没有什么比秘纹完全发作更痛了。
云淼点了点头,轻笑道:“知道你能忍,可重点是,你不能紧绷,不能强撑,你要放松身体,任由这些藤须翻找,到时就算痛得死去活来也不能昏迷,因为一旦昏迷,身体机能趋于平稳,情绪稳定,那蛇血就会隐藏得更深。”
“不完全抽出来,你就不能化出人身。”云淼伸着手指,点着那根藤须,朝我轻笑道:“准备好了吗。”
“你时间很紧,对吧?”我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肯定是想在玄溟醒来,我化出人身后,还要去做什么。
不对!
是需要我们帮她做什么,要不然她不会这么热心的解释这么多!
“对!所以我鞋都没穿,就来接你们了!”云淼笑了一声,手指一挥。
按藤须直接扎入蛇尾扯掉鳞皮的那部份,一钻进去,根须散开。
我立马感觉整个巴掌大的地方,真的有针扎进去,还在里面搅动,往四周扎。
痛得本能的咬牙,可想到云淼说不能紧绷,又忙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
“对。呼气,吸气……”云淼见状,忙在一边指挥:“你看已经有蛇血汲取出来了,引到玄溟体内,他就快醒了。等他醒了,你让他看到这样子,心疼死他。”
我想笑,可那种痛意和秘纹发作完全不同。
秘纹发作,像针扎,可不会像这些根须一样在血肉里一点点的推进,慢慢的游走。
就算按着云淼说的,一呼一吸,脑袋因为强烈的痛意,开始眩晕。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晕了的时候,突然身体好像猛的往下一沉。
就像在睡梦中,突然坠床一样。
我本能的全身一抬,却发现自己飘了起来。
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剧痛,魂魄离体了,这就是云淼说的死去活来。
转眼看了看,发现这里并不是在秦岭,而是在一片昏暗的地底,四周都是游动的土。
那些土没有水,却好像流沙一般的游动。
遇到石头,还会跟蛇一样的绕行。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笑,跟着牛首异蛇变化出来的那张长角的人脸,突然窜到我面前:“没想到吧?活土石肉,万物皆生。你这是离魂了?”
跟着脸色一变:“你离魂居然来这里?你不止是蛇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