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皮匠点破我的双脚，可能是尾。
我和玄溟心头都咯噔了一下，玄溟搀着我的手松了一只。
朝皮匠道：“那有办法，只是脚，不是尾吗？”
“以前有办法，现在没有了。”皮匠双手在我脚下，虚抚了一下：“哎，足冒森寒，半脚入黄泉，命不久矣！”
我活不了多久，这事在自然调查局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望城山，给玄门的交待。
总不能让一个尸蛇争抢的，可以让众生都化成尸蛇的蛇母，一直这样活着！
皮匠点破，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直接收回脚，看着皮匠道：“那你能做鞋了吗？”
皮匠往后靠了靠，直接摇头道：“做不了，做了也没用。”
一边的阿然，已经悄悄的靠了过来。
好奇的朝我的脚看了过来，不过玄溟已经帮我将鞋袜穿好了。
阿然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回首，在承平的脸上亲了一口。
原本还好奇的踮着脚走路的承平，被他这么一亲，整张脸和刚才云莫风一样，瞬间变得通红。
捂着脸，眼带痴迷的看着阿然。
承平太会演了，这样子，我和玄溟都不知道他这是演的，还是真的被阿然给迷了。
“你们是想化出人形？”阿然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朝皮匠挥了挥手：“老六，我和跟他们谈。”
皮匠嘿嘿的笑了笑，用一种不知所谓的眼神看了一眼阿然，就又去旁边鞣制皮子去了。
我和玄溟却双眼一跳，皮匠--老六。
看样子，这还真可能就是传闻中的皮六。
“你们是什么蛇？”阿然好奇的打量着玄溟，轻声道：“这位是同类，我感觉到了，但气息很弱，应该是修行才有小成的吧？”
玄溟淡笑不语。
阿然复又转眼看向我，瞥了瞥承平：“你们俩长得像，但你身上没有蛇味，听老六的意思，你半人半蛇？这是想完全变人还是变蛇？”
我沉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然立马热情的笑了笑，指了指脸带桃花，凑过来贴着他身边坐着的承平：“看到了没？这就是我的本事，你们俩个，跟着她和那个男友一路了吧？中招了没？”
“我不过是亲一口，小小不过是对那个男的，勾一下脚，他就巴巴的追了上去，这就是我们的本事。现在修行不易，禁令不让成精，但总有办法的，我可以帮你们。”阿然呵笑。
直接一挥手，将店铺的卷闸门给关了下来。
在卷闸门“砰”的一声落下来时，阿然半侧着的双腿朝前一伸。
跟着一条一人合抱不住的斑斓蛇尾哗的一下，朝我和玄溟卷了过来。
玄溟一把搂住我，往后一退。
朝阿然怒目而视，冷哼了一声。
粤西蚺蛇，性最猥，喜追妇女。
但其下有勾，被交者，多死，或产蛇。
这阿然，朝我伸出蛇尾，就算不是想交，也是露出不堪的意思。
阿然却呵呵的笑：“大家都是蛇，怕什么。”
就他说话间，身上的衣服层层落下，他头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细若薄膜的皮，那皮下，赫然就是一个巨大的蛇头。
阿然的蛇信从薄皮下面探出来：“你们没想到，我也是蛇吧？还是名声最臭的粤西蚺蛇，不过就是老六给我蒙张皮，我就人模人样的行走，谁也看不出来。”
阿然很得意，跟着蛇尾往回一缩，就又变成了人样。
但因为有了提醒，我和玄溟都不由的朝他影子看去。
他所谓的人模人样，只是幻化出来的，又借着人皮隐藏了气息，所以不会被看出来。
但影子最实，除非有魅萝藏于影中，要不然再厉害的幻术，也改变不了影子。
果然，灯管下面，阿然脚下就是一道蜿蜒扭曲的长影。
蚺蛇粗壮，如若不是他身形半扭，看上去和人影差不多。
见我们瞥着蛇影，阿然不好意思的朝我们挥了挥手：“放心，只要晚上出来，夜市和酒吧这种地方，灯光杂乱，人来人往，光影交错，不会有人在意地上的影子的。”
“想一想，只要蒙张皮，你们就是人。天道也控制不了你们，玄门那些道长，也感知不到你们。”阿然凑过来。
指了指皮匠：“老六祖上都是学这门手艺的，绰号皮六，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和玄溟手不由的握在一起，往旁边那鞣制皮子的皮六看去。
他好像没听到，只是低头干活。
“没听过？”阿然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
有点不乐意的瞥着我和玄溟：“前段时间，天生异象，有蛇神正神显圣，你们知道吧？”
“嗯。”玄溟皱了皱眉。
“蛇神玄溟，也要找皮六，给他的血主苏嬗剥皮，解掉身上的秘纹。你想想，蛇神啊？他都要找皮六，你们居然信不过他！”阿然拍着手，极为卖力的推荐。
皮六在一边嘿嘿的笑，抬头看了看我和玄溟，摇了摇头，复又鞣制着皮子。
我和玄溟顿时感觉有点疑惑，阿然知道的事情，好少啊。
居然还要扯玄溟这个蛇神的皮，来吹。
可他如果不知道，那他带来的那些猎物，为什么会穿上特制的皮鞋，被捕了魂？
难道他不是给玄澈做事？
我微微皱眉看着阿然：“那如果我们想披张皮，要多少钱？”
“不要钱。”阿然立马拍手呵笑。
指着皮六道：“你们不是要开始想着……嗯？吸人精血？顺带玩乐一下。”
他转手指了指一边脸色发迷的承平，朝我们猥琐的笑了笑：“现在监控太多了，你们总不能成天披着一张皮，对吧？用过一次后，就要找皮六换啊，这样监控什么的才拍不到，要不然多危险。”
怪不得自然调查局，查了监控什么的，都没有找到死者之间，相同关联的人，所以才确定这双蛇能时常变换相貌。
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将披着的人皮日抛。
而且阿然他们根本就不是修行有成的大蛇，而是连人形都幻化不了，完全靠人皮蒙着的半成小妖。
他还完全不知道那以皮束脚，来捕魂的情。
朝我们指了指一边的皮六：“你们要换皮才抓猎物对吧？每次带猎物来这里，买双皮六亲手做的鞋，皮六就给你们换皮。他就挣个鞋钱，你们得了多大的乐子，还得了精血的实惠……呵呵！”
随着他笑，皮六也在“嘿嘿”的笑，抬头朝我们道：“他就是个没成精的小妖，什么都不懂，帮我们做事的。”
阿然还满脸不乐意，挥了挥手道：“什么叫给你办事？老六，没有我们给你带人过来，让你挣死人钱，你这狗屁的手工皮鞋店，早就关门了。”
我和玄溟对视了一眼，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尸体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扔在外面了。
这根本就是两条毫不懂人情事故、又坏又无知的小蛇妖。
完全被皮六他们利用了，却还要装老大的那种。
所以这一切，都是皮六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