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玄溟是坦然,还是并不知道这活石和他有关。
连忙低咳了一声:“先到医院看看周平,再说吧。”
可玄溟却朝我笑了笑,坦然的道:“我知道活石是怎么来的,也知道和我有关。村长卖过很多次活石,听说按克算,价钱比钻石都贵。他们认为这种东西和太岁一样,能让治百病。”
“村里采石要的采矿证,就是上面想要活石的人,帮着村里拿下来的。更甚至……”玄溟说到这里。
与我相握的手更紧了,看着楚溪道:“有玄门中人验证过,可以靠活石达到长生的效果。”
真的是无稽之谈!
怪不得村长知道村民被尸蛇寄生,却不声张,只是骗我回村血祭,就是为了这长生的活石吧。
不过看楚溪的样子,好像对这些消息并不惊讶。
果然在玄溟给了我活石,我让齐孟顺着那个送走活石的保险箱查,怕是查出了什么。
“我看过了,那活石里面的血肉,确实是苏嬗的血渗入石中后,与一些其他的东西融合了。可一旦进入体内,就会滋生出尸蛇。”玄溟说到这里。
脸带苦笑的道:“阿嬗的阿妈最先发现,我见她吸食出村民体内生出的那种无皮蛇,所以在阿嬗回来前,还以为是她在养尸蛇,用来进食滋养蛇身。”
“加上最先只不过是几个人感染,加上不发作根本看不出来,不影响性命,又是阿嬗的阿妈,所以我也没有阻止。”
玄溟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又接着道:“一直到阿嬗的阿爸也死了,而且全村人都感染后,我才发现这东西很可怕,可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开始骗阿嬗回村。”
看向我的眼睛闪过异样,晶莹的脸上居然闪过微红:“村长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所以血祭的事情,都是在外面商量的。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真的打算将阿嬗嫁于我……”
见他脸色还在慢慢变红,我忙低咳了一声:“我也以为他们真的是让我嫁蛇神,来平息报复的。”
我还想着,等嫁了蛇神,血祭后,玄溟醒来,再解决村民体内尸蛇,和无脸人的事情。
结果村长知道所有的事情,所谓的嫁蛇神,只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楚溪也叹了口气:“这局布得太大,连师父都被骗了。谁能想到我们原本打算救的这些受害者村民,其实什么都知道,在引我们入局。”
说到这个,大家都沉默了。
楚溪又递了丹药给我,让我休息一会。
等到镇上医院的时候,楚溪拿了身齐孟的衣服给玄溟穿上:“周平认识我和苏嬗,如果他被尸蛇寄生,见到我们,肯定会戒备,所以还请你先单独去见见他,我带苏嬗处理一下胳膊上的伤。”
“我还是先陪着苏嬗吧。”玄溟换好衣服,担心的看了一眼我胳膊:“等处理好她的伤,我们一起再去。”
可我看楚溪那样,知道肯定是私下有话跟我说。
忙朝玄溟道:“周平如果被寄生,估计还能感应到你,一试便知了。”
玄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溪,知道我们这是有话要说,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见玄溟进了住院部,楚溪朝的偏了下头,到旁边借了间办公室,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朝我道:“你别怪师父,他也是没有办法。”
“我没有怪师父,我也知道玄溟身世成迷,与那地底尸蛇同根同源,如若不加以制衡,日后一旦迷失本性,估计比那尸蛇更厉害。”我看着楚溪用酒精直接倒在胳膊上。
刺痛,让那些涌现的蛇鳞都半竖了起来,扎得我更痛了。
传说为牛首蛇身的,只有上古炎帝,但后世又改为了牛首人身。
那条尸蛇,自然不会是炎帝。
可其他牛首蛇身的,除了那个小说中的天青牛蟒之外,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同根同源的东西,长相越怪,会越厉害。
可一旦超脱,就会返璞归真。
这也是为什么楚溪刻意问玄溟,他是一条通体晶莹的白蛇……
玄溟和那牛首异蛇同样石化在村子里,可玄溟在十七年前,不过是我血染井水,就醒了过来。
那牛首异蛇先是借尸蛇滋养,又是村民搞这么大的祭祀场面,再剪断我胳膊大动脉,洒了这么多血,才醒过来。
证明那东西,没有玄溟厉害。
望城山是名门正派,虽然没有到那种一定要斩妖除魔的地步,可也不会留一个祸害。
当初我拜上望城山,师父还不是在我背上纹了秘纹。
所以用血傀,借我制衡玄溟,我也能理解。
“不是玄溟的事情。”楚溪苦笑着,用棉球小心的擦掉那些鳞片中间的血水:“玄溟一心只有你,说到你会嫁他,估计也昏了头,才让村民把你骗回去的。这血傀对他而言,不是负累,反倒是开心了。”
“那是什么?”我不解的看着她。
师父虽然爱面子,讲排面,也会制衡之术,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好师父。
“是你阿妈的事情。”楚溪将药粉倒在胳膊上,沉眼看着我:“你别怪师父,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师姐在这里呢。我知道你伤心,要不然凭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失血再多,也会先将这蛇鳞压下去的。”
我眨了眨眼,看着她将细密的药粉洒在蛇鳞上。
鳞片间的血水,糊着那些药粉,反倒让那鳞片更明显了。
“那些挖出的活石,已经在外面流传了许久了。如果真的和玄溟所说,活石会让人感染尸蛇,外面有些权贵或是玄门中人都感染了尸蛇。”楚溪好像半点都不怕我手上的蛇鳞。
稳稳的洒着药粉:“那牛首异蛇被血祭而出,如果不趁机诛杀,引动外面所有寄生的尸蛇,就是大祸。”
“所以师父才没救你阿妈,直接引阵降诛。你别怪他……”楚溪说到这时,沉眼看着我:“也别伤心,你阿妈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望城山要用雕有法阵的钢钉困住她,可她并不为祸,估计也不过是种和你背后秘纹一样的束缚吧,这事你也别怪师父,他也不知道的。”楚溪轻言安慰着我,生怕我心中生怨。
一旦我情绪波动太大,蛇性就会控制不住,这些涌现的鳞片更难消除。
可我听着心头发酸,阿妈确实没有为祸,可她所受的堪比天诛地灭。
村里人都说我是一个野种,我也知道,我的亲生父亲不是那个天天打我和阿妈的人。
更甚至曾经在一次痛得发狂中,阿妈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是我亲爹,将那两枚钢钉打入她腿中的。
以阿妈的本事,就算受九天应元降诛阵折磨了二十多年,还生下了我,断腿燃命之下,还能化成那细蛇迸现的蛇身,拉住那牛首异蛇潜入地底。
全盛的时候,又有谁能伤她至此?
不过因爱背刺,无所防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