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匠这一行，很早就有了。
最先是剥制兽皮，再进行揉制，制出的皮草衣物，或是靴帽之类的，全部供给富贵人家。
所以不同于木匠、瓦匠之类的，皮匠手艺民间传得少。
皮匠除了制衣物，还有制鼓，制法器，以及制皮影。
传闻，以人皮制的皮影戏偶，一旦舞起来，栩栩如生不说，还会有人声附合。
原本我还一直好奇，这双蛇是怎么肆无忌惮的犯事，毫不遮掩的。
更甚至连云莫风都感知不到他们体内的蛇性，怕是他们身上的那身皮，也不是自己的。
纹皮画骨……
难道这皮匠和皮六有关系？
那皮七呢？
是来了，还是没来？
我转眼看向那调整着皮鞋的皮匠，朝玄溟打了个眼色，跟着笑道：“这听上去好合理，要不我也做一双？贵吗？”
小小一双鞋子都被脱了下来，阿然正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捏着小小白.皙小巧的脚，认真的和承平介绍，为什么要量脚的每个尺寸。
小小，人如其名，整个人都娇小纤细。
脚玲珑小巧，白得晶莹剔透，脚上血管青筋，一条条的很明显，安静的蛰伏在冷白的皮下，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光是我看着，都恨不得伸手顺着青筋抚摸一下。
一边的云莫风自然已经忍不住了，伸手捏了捏小小的脚，掐着厚道：“这么小的脚，确实不好买鞋吧？”
“你干吗！”小小好像恼了，另一只没被捏着的脚，对着云莫风肩膀就轻踢了一下。
脚收回来的时候，脚尖好像不小心，勾了云莫风一侧的下巴。
脸色发嗔：“女孩子的脚，是能随便摸的吗！”
云莫风有点失神的摸着被她脚勾过的下巴，皱了皱眉，讪讪的朝她笑，有点语无伦次：“不是……我就是……”
可没说两句，脸就红了。
慌忙站了起来，朝玄溟走了过去：“怎么回事，我心跳得好快？”
承平瞪了他一眼，又扫着还娇嗔着的小小。
好像赌气了，将身体往阿然那边靠了靠，将自己的脚往阿然手背上一划。
手撑着凳子，往后一靠，朝阿然笑道：“那你帮我看看，我这一双脚，是不是一样长？我适合穿什么鞋子？你帮我多选几双吧？”
小小气愤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将自己的脚从阿然手里收了回来，往鞋子里一蹬。
直接朝云莫风走了过去，挽着云莫风的胳膊，挑衅的瞪着承平和阿然。
可眼角，却朝我压了压，十分得意。
我顿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失手了。
假装情侣，然后一个关心“艳.遇”，一个生气。
那猎物如果是一对，肯定会像云莫风和承平一样，被激起好胜心，开始抢他们的伴侣，另成两对，正好落了圈套。
如果不是一对，那么肯定有一个生气走了，那猎物就会因为愧疚，安慰被丢下的这一下。
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成年人吗，失恋了，伤心了，去酒吧喝个酒，诉诉苦，然后聊到一起，再酒后乱性，再如何如何……
就是我们看到的惨案。
看云莫风不过是被小小的脚勾了一下，就脸红心跳，想来这条美人蛇还有什么特殊的术法。
“你别这样……你别……”云莫风脸红得厉害，伸手去推小小。
可一推，小小的胳膊好像不受力，云莫风手一滑，因为身高差，就推到了不能摸的地方。
小小惊呼了一声，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莫风，委屈的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一把推开云莫风，直接就跑了。
“哎……”云莫风忙叫了一句，追了两步。
复又反应过来，扭头朝阿然道：“小小跑了。”
阿然冷哼了一声：“她就这样，不用管。”
云莫风又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承平，好像很纠结。
跟着好像下了决心，朝玄溟道：“我去追小小，如果有情况，你帮我顶一下，或者发信息 给我，马上就回来。”
跟着，就边叫着小小的名字，边朝外面追去。
他这是，还以为他这当饵的，该主动出击，找猎人。
却没想到，猎人是这么恰到好处的出现。
并不是电视里那种，端着个酒杯，过来搭讪，再热舞一曲的。
人家是带着买鞋，还和女朋友吵架……
眼看着云莫风这迟钝的货，追了出去。
我扭头看了一眼玄溟，他好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朝我抬了抬下巴，跟着直接走过去，扯着承平：“你男朋友被人勾走了，我带你去追。”
承平脑子转得快，看了一眼玄溟，又看了看阿然，瞬间分析出了情况。
赤足踩着阿然的手，却又好像被玄溟一扯，就坐不稳一样，倒在玄溟的胳膊上：“他不是我男朋友，有这么不贴心的男朋友吗？”
还朝玄溟抛了个媚眼，又慢慢坐直身体，看着阿然：“你女朋友跑了。”
那边云莫风已经上套了，这边阿然肯定会找个理由，把承平带走。
可这样的话，那这人皮制的鞋子，有什么用？
我转眼看向还在鞋拔子上调整着的皮匠，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
就是量脚，修鞋，然后沉默不语。
这双蛇遮掩气息，是披了皮，那这皮匠就是帮着他们为恶的？
他也和皮六有关？
还是说，有其他的什么？
我干脆假装好奇，凑过去看皮匠修鞋子。
可就在我靠过去时，那皮匠飞快的将什么往鞋子里面收了一下。
好像是一张薄细的皮……
我猛的想到了什么，忙扭头往承平光着的脚上，看了一眼。
脚！
自然调查局发来的那些死者照片。
男的被吸得干枯，皮肉紧贴，也没有特意照脚。
玄溟每次都半遮着点，不让我看。
我好几次，都只瞥到膝盖下面。
精血枯竭后，皮肉蜷缩，可那男子的脚部，缩得更厉害，就好像……
多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