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所变成的东西,逼得引动了幽离焰。
可幽蓝的火光闪过,本以为该烧成灰烬的幻影,却根本没有消失。
更甚至变成了玄溟的模样,手指轻捏,那道如同狂龙怒焰般的幽离焰就拢在牠掌心。
好像这道幽离焰,只不过是又回到了玄溟手中。
只是这次牠却再也没有面对玄溟,而是转眼看向了我:“阿嬗,你忘了我吗?当年村长和他儿子,恼怒你撞破他们对你老师做那种龌龊事,恨你想救老师。心中恶和欲的驱使之下,让他们与尸蛇相通,打开了通道,把你丢下来。”
“那些无脸人以身祭神,蛇拜蛇母,要将你献祭于我。那情那景,我已经情动,却还是忍痛将你送了出去!你忘记了吗?不是他啊……”牠伸手握着那团幽离焰。
幽幽叹气 :“你也看到了,现在壁画出来了,我还特意跳了魅生舞,玄溟对你已经动了情,却还能克制。当初他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几幅壁画,就完全迷失,更不会忘记!”
“唯一的原因,就是当初的不是他。”牠说着说着,脸上尽是深情,连带着魅态春意的双眼,也慢慢的变得清明。
伤感如同泉水一样,从那双眼睛中涌出,朝我幽叹道:“阿嬗,你忘了我吗?”
牠和玄溟一模一样,在掌中幽离焰的映衬下,似乎也变得轻晃如薄雾。
我一时也有点恍惚,不太确定当初那个是不是牠。
从我们进来后,牠似乎并没有像血祭邪神时,所出来的牛首异蛇那样,对我有着恶意。
如果真的是牠……
就在我疑惑间。
玄溟搂着我腰的胳膊,越发的紧。
跟着将我往楚溪那里一甩,沉喝道:“胡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身边就狂风大作,玄溟直接化出人身,对着另一个自己冲了过去。
也就在同时,那个身影,连同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壁画,全部消失不见。
只有着幽幽的叹息道:“镜花水月,沧海桑田。有多少世事嗟叹,玄溟,希望你永远想不起来。”
玄溟蛇身在洞底飞快的游走,可什么都没有了。
那洞壁上面,也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些羞耻带着暗示性的壁画,没有人首蛇身且鳞下寄蛇的阿妈盘缠而下,也没有其他的什么。
就只是有密布着青苔,光滑渗着水珠的洞壁。
玄溟游窜着几圈,晶莹的鳞片上还带着青苔。
他好像有点气急败坏,也化出人首蛇身的样子,边游走,边伸手摸着石壁,还戳着下面软软的洞底,好像要找出什么来。
我见他这样子,也有点不太对劲。
忙瞥了楚溪一眼,她脸色似乎着急,朝我轻声道:“这村子里太古怪了,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牠不是普通的幻象,好像真的存在。但又似乎不是那个蛇主,也不是那条牛首异蛇,反正先出去再说!”
我忙朝玄溟走去,握着他摸着石壁的手:“牠消失了,我们先离开。”
“不是我!阿嬗,和你那个的不是我。那你就不会成为我的蛇母,你是要和牠在一起吗?”玄溟脸带失落,有点癫狂的盯着我。
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阿嬗!你是我的,你说过的,你可以为我脱骨重生,你只能是我的!”
他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胳膊箍得紧紧的,整条蛇都在颤抖,就算抱紧了我,可蛇尾却还在瑟瑟的游动。
下来之前,我跟他说了,七岁的时候,被丢到这洞里,差点被无脸人献祭的蛇主,就是玄溟。
他当时还有点自得,认定我注定成为他的蛇母。
那似乎有一种宿命感!
可刚才,那道幻影却说是牠,而且还说出了我为什么被丢下来,是谁打开了通道,这些玄溟不知道的细节。
自然就让完全不记得的玄溟,认定当初的是那道幻影。
无脸人纠缠我,每次都是哪种场景,玄溟在我梦里见过的。
那种被群蛇缠住,四肢大开,等着……
光是想到那种场景,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屈辱感。
如果面对的是玄溟,或许他和我,都还能稍微接受。
现在换成了另外一个存在,我光想想就羞愧难当。
更别说玄溟……
我轻叹了口气,轻抚着他的胳膊:“牠和阿妈一样,就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玄溟,别上当。”
随着我手一下下的轻抚,玄溟这才慢慢的安定下来。
瞥了一眼楚溪和云莫风,以及好奇的朝我们看过来的小草和阿喜。
脸色一正,朝楚溪道:“这洞怕是和蛇主有着异常的联系,还可以窥探人心思,最好封了,再也不让人进来!”
楚溪先是一愣,跟着苦笑了一下:“是!蛇神大人,我立马安排!”
玄溟意思很清楚,那道幻影,只能从这石壁中出来,只要封了,牠就出不来,就当牠不存在好了。
可他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这下面虽没有我们想找的线索,可也太过古怪,我们也没敢久呆。
等出来后,我在那石槽边上摁了一下,洞自然就又被石臼给封住了。
而且密丝合缝,好像根本就没有开过。
云莫风看得咂咂称奇,玄溟却目光闪烁。
这洞其实也是个倒扣的井,和老井一样,与蛇主,或者说和这条石化的尸蛇联系最深。
要不然那些无脸人,也不会最先出现在这里。
云莫风还好奇的朝我道:“刚才那个幻影说,打开通道,把你丢下去的是村长。那他是不是知道这通道意味着什么?你当初发现他们对你老师做了什么?你老师不是个男老师吗?”
“啧!”云莫风说到这里,重重的啧了下舌头:“我来前查这村子里的事情,男女关系复杂,村长就跟土皇帝一样,没想到却是个男女通知的,这口味够重的!”
云莫风这是没有查到,当初支教的老师,是一男一女,还是一对情侣!
想到当年的情况,我心头依旧有着恨意涌起,不想再说。
而是朝楚溪道:“你怎么发现我的血是病媒的,还这么急着赶来!”
她天生阴阳眼,能召十方阴魂,虽说可以借五鬼托运,或是缩地成寸的术法,日行千里,但消耗都大。
既然带着那些寄生了尸蛇的玄门子弟离开了,她不好好驱蛇,却这么急着赶来,还特意召了小草寻我,肯定是出了急事。
楚溪却朝我道:“尸蛇,怕不会成为祸害,而是要成为神药了。你和玄溟最好避一避,不要再回村,也不要再回望城山,或是在外面露面了。”
“就怕玄门中那些将死不死的老怪物,要把你血祭这条沉睡的尸蛇,以产出更多的活石来保命!”楚溪认真的看着玄溟,沉声道:“你要保护好苏嬗!”
可这前面不都是确认尸蛇有害吗?
怎么突然就成了神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