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质问师父为什么找玄溟真身时,本以为师父会给我解释。
可一边的玄溟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是我让大师帮我找的。”
我转眼看向玄溟,他这是和师父心意相通到这种地步了吗?
玄溟眼神依旧清明如水,平静得半点波澜都没有。
而是带着疑惑的道:“你不希望我真身找出来吗?你阿妈既然给了你一块我精血汇聚的石头,就证明我真身在那山下面的。”
“只要找出来,我或许就能和那牛首异蛇一样强大了。”玄溟脸色极为认真。
朝我笑道:“你相信你师父,所以我也相信他。我和他有着共同的目标,他不会害我的。而且大师不是给了我一个蛇神尊位吗,估计秦岭云家已经知道了,到时只要我去秦岭正名,我就是蛇神。”
“你师父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对你我,都只有好处。”玄溟耐心的解释着。
电话那头师父也没有否认,可我心里总感觉不安。
玄溟和师父,不过就是他入阵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就商量了这么多的事情?
既然只有好处,又为什么瞒着我?
怪不得师父这么急着让我施血傀之术,因为只要我用血,那玄溟真身就会有活石出现,方便他们寻找!
师父老谋深算也就算了,可玄溟什么时候能这么藏得住事了?
以前他可真的和那汪老井里的水一样,一眼见底!
他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是这十年有了变化,还是因为那场血祭对他有了影响?
或是那牛首异蛇这同根同源的存在,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细细打量着玄溟,他脸上依旧带笑,眼神依旧清澈,任由我打量着。
“好了。”楚溪抢回我手里的手机。
推了我一把:“吃了饭,就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子时,去找你说的那两条断腿蛇。”
我看着玄溟那清亮的眼睛,慢慢心头发软,想着他信任师父的理由,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吃过饭,在旁边开了家小旅馆,楚溪检查了我胳膊上的伤口后,惊奇的看了一眼玄溟:“有空得向蛇神请教一个这种治疗术。”
玄溟却只是笑了笑,示意楚溪先出去。
等楚溪一走,他挥手就关了门,拍了拍床,朝我道:“过来!”
他这语气不容质疑,更甚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我心头一颤,但还是走了过去。
就在我刚坐下来的时候,玄溟却盯着我:“脱衣服。”
我……
心头一紧,脸上却莫名一热。
难道是我把玄溟想得太单纯了,这就是真的睡?
可他脸色过于认真,没有半点轻浮,或是情迷的样子,让我一时拿不准。
随着我看着他,玄溟脸上的认真慢慢的变成了凝重和痛苦。
见我没动,他直接将我摁住在床上,就在我想挣扎时,他却一把将我翻了过来,让我趴在床上。
然后手指顺着后背衣服一划,我只感觉后背一冷,跟着瞬间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而玄溟摁着我的手,却猛的松开了。
过了一会,微凉的手指,颤抖着抚着我后背。
我趴在被子里,都能听到玄溟呼吸一点点变重。
他明明只是个魂体化出的人形,却一下下的抽着气。
将头偏出来,我转眼看着玄溟:“当时我晕了过去,不痛的。你能看见,对吧?这纹的是什么?”
我根本看不见,而且在学校的时候,我还在公共浴室,让别的同学帮我看过,她们也看不见。
但为什么,阿妈和玄溟却能看见,而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嬗,你又骗我。”玄溟眼睛微合,目光沉如水的看着我:“我知道有多痛,能感觉到这东西的厉害。比你阿妈腿上的钢钉更厉害,这不是你师父能纹上去的。”
可当初给我纹的时候,只有师父在啊?
想到不过几针,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就已经纹好了。
也就是说,师父那几针是刻意扎晕我。
真正给我在后背纹秘纹的,是另有其人?
据我所知,望城山传到现在,除了掌教之外,没有人能再画出九天应元降诛阵。
我能画出来,完全是个意外。
师父既然连这个都不能,自然也没有能力在我背后纹上比这阵法更厉害的符纹。
会是那个人吗?
那个往我阿妈腿上钉钢钉的人——我的那个亲阿爸?
怪不得阿妈看到这符纹时,满是痛苦的说:“他怎么下得去手。”
那时阿妈已经知道是谁纹上去的了,所以才这么痛苦。
原来他真的在望城山,他也见过我。
却从来当我不存在……
更甚至,在他眼里,我和阿妈一样,都是个祸害吧。
我将头又我趴进了被子里,闷闷的吸着气。
等我将酸涩的情绪压下来,问玄溟纹的是什么时,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我,不言不语。
“别想了?”玄溟将我划开的衣服扯好,扯过被子盖住,小心的抱着我躺在床上。
这才缩被窝里,将我抱住。
指尖在我眼底抚了抚:“阿嬗,还和小时候一样,不会哭啊。”
我呼了口气,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慢慢往他怀里钻了钻:“玄溟。”
“睡吧,以后我都陪着你。不会再像以前梦里一样,醒来就不见了。”玄溟搂着我的胳膊慢慢收拢。
轻声道:“阿嬗,这次我会一直都在的。”
我蜷缩在他怀里,就好像小时候的梦里一样,慢慢的睡去。
这次睡得很沉,很稳。
没有梦,没有莫名的惊醒,更没有那种突然坠落的感觉。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玄溟在一边看着一些符纸,朝我笑道:“你师姐给你送了衣服,让你洗个澡,就准备出发了。”
我可以想象楚溪送衣服时,那种八卦打量的眼神。
有点赫然的起身,看了下时间,洗了个澡。
等准备好后,这才出门和楚溪汇合。
她居然在吃烧烤,在打量了我几眼后,又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玄溟:“都说蛇的时长很可以,看蛇神这不为所动的样子,是真的成神了!”
玄溟露脸不角发,我忙抢了一大把烧烤塞给楚溪:“别胡说了,做正事!”。
因为那断腿蛇要带我去某个地方,所以不能惊着它们。
到了围墙那断腿蛇逃离的地方后,我就坐在荒草倒瘫的地方,玄溟和楚溪暗中跟着就行。
可我等了许久,露水都湿了衣服,那两条断腿蛇都没有来找我。
就在我疑惑,是不是云家来得不只是云莫风,在下午的时候,暗中抓走了,或是我们这样干等不行,要不要布个什么阵时。
却听到低低的婴儿哭声传来,时隐时现,就好像有个小孩子被丢在这一人多高的荒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