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上，手指滑着平板，看着后面附件里极为详细的资料。
大到许关山投标拿地，各楼盘开盘的规划书，这种上亿的商业机密；小到许关山某年某月某时某分在哪里吃饭，给他的小三买了什么东西，多少钱。
更甚至，许关山什么时候刮了胡子，什么时候刮了胸毛，做了腋下处理，和公司哪个女下属，哪个女业务员，在哪里如何如何的，时间多长，各种细节隐私都记录得很清楚。
我强忍着后怕和烦躁，努力安慰自己，就当许关山是只小白鼠吧，一点点的往后看。
看完后，车子都下高速了。
我瞥了一眼玄溟，发现他目光闪亮，似乎早就看完了，只是在等我看完。
可我也就在楼上呆了一会，他就这么快的吗？
不过想着他能瞬间汲取人脑中的信息，就跟拷贝一样，看点资料快点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尸蛇的好处，还真是不少啊，怪不得自然调查局花这么大的精力，布局几十年，也要盯着。
我将平板收了，看着玄溟：“他变化好像比方老三明显。”
方老三无论是从个人成就，还是外表，都看不出问题。
或者说，自然调查局并没有重点关注方老三，所以对他的了解不多。
可从许关山的情况来看，他就很明显了。
比如体毛减少，近五年，已经不用进行毛发管理了，因为他身上连汗毛都不再长了。
这也是为什么，自然调查局会记录他做毛发管理的数据。
还有，就是男女需求方面增强了很多。
甚至有种……
我理了理嗓子，感觉有点尴尬。
许关山似乎随时随地都有那种拉人，那个啥啥的。
云莫风接过话：“所以他情况比较严重，最近尸蛇异动，他可能也受了影响。尸蛇的威力，大家都见识过了。他又算得上个公众人物，怕逼急了，做出什么引起恐慌的事情。”
“自然调查局那边，也不敢惊动他，所以就让我们去，有蛇神在，先控制住他体内尸蛇，再对他进行研究。”云莫风叹着气。
幽幽的道：“他们还真的挺会安排的。”
我握着平板，看着窗外绿化带，一闪而过的大树。
突然感觉，自己和它们也没有区别。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自然调查局，真正管事的人。
碰到权限最大的，也就是在仙石村领头来拦截我和玄溟的那个领队。
其余的事情，要不就是云淼，要不就是楚溪。
他们似乎在避免跟我们，正面接触，不起冲突，也不表态，或者说怕被玄溟用尸蛇感染。
想抓我取人蛇血鳞时，他们不会手软；可要用到我们的时候，他们也不会不好意思。
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从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我又何尝不是一棵景观树！
想到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可能一直都在别人的监视，以及驱动中，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酸。
就在这时，玄溟突然扭过头，身体往后一倾。
整个人就跟条软瘫的蛇一样，从座位中间“哗”的一下就窜到了后座，轻揽着我：“以后他们不敢了。”
我没有说什么，更甚至一直看着窗外，连扭头与他四目相对，都没有，他却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像他没有看许关山的资料，却清楚的知道里面记录着什么。
要么就是云莫风看了之后，玄溟汲取了他脑中的信息。
要么，就是我和云莫风看的同时，他能像“蛇主”一样，靠着“护脑尸蛇”，实时收到我们脑中的信息。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感觉后怕。
身体有点发僵，我慢慢抬头看向玄溟。
他目光清冽，没有半点隐藏。
我不由的瞥了一眼云莫风，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得到。
“阿嬗？”玄溟还朝我眨了眨眼，轻声道：“别怕，有我呢。就算他们监视你，也没什么的。”
可我怕的，并不是他们的监视，而是怕自己就是一只小白鼠。
一只被关在无形笼中，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在努力突破的小白鼠。
“你不会是的，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一只小白鼠的。”玄溟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身体却僵得更厉害了！
果然……
他能直接知道，我心头想什么。
可既然这样，他怎么就不知道，我在害怕他这种能力？
他这只是从我表情和眼神中看了出来，还是真的靠着尸蛇的某种能力？
就在我想法闪过时，玄溟搂着我的胳膊紧了一下。
“别说你了，现在的普通人，哪个又不是被监控，被当小白鼠。”云莫风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
开着车左拐，扭头看了我一眼。
嘲讽的道：“你师姐养着那小鬼头，用来传信息，就是不相信电子信息。也不用符纸，就是怕符纸被望城山或是别的什么截留，才使唤了那小鬼头。”
“你说普通人，哪个有隐私，只不过不重要，不会刻意暴露出来罢了。谁又不是小白鼠呢？各种垃圾食品，各种改来改去的那啥，还不都是小白鼠。”云莫风好像深有体会，却又根本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我感觉到玄溟的变化，应付的朝云莫风呵笑了一声，正打算闭眼不说话。
想着等有机会，再好好和玄溟聊聊，尸蛇这种实时同步别人脑中信息的恐怖能力，是不是真的。
却听到玄溟凑到耳边，轻声道：“是真的！”
我瞬间通体发冷，在玄溟怀里，宛如一只冻僵的鱼。
抬眼看向他，他却还朝我眨了眨眼。
跟着我脑中响起他的声音：“如果我想的话，可以完全汲取你脑中的所有想法。就像是电脑远程操控时一样，知道你脑中想什么，你打算怎么办。更甚至，进行操作。”
“玄溟！”我猛的推开他，慌忙后退。
靠着车门，双眼跳动却怎么也不敢看他：“别这样！”
也就是说，他真的在我脑中寄生了一条尸蛇！
一条，由他完全掌控的尸蛇！
他不知道，这有多恐怖！
他以前连手机都不会用，这会却知道电脑远程操控。
那他，知不知道，远程操控是需要对方同意的！
他这根本就没有征求，我的同意，而是直接寄生了尸蛇。
这就是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