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秘纹,我就想到那火蛇哗哗,以及凤鸣。
就我所知的,并没有什么蛇凤拼成的神兽。
到底纹的是什么,连尸蛇血脉都能压制,还能助我驱动九天应元阵。
云淼只是笑得意味深长,转眼看了看玄溟:“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蛇神。我先去安排,等好了后,让山精来叫你们。”
跟着身体轻盈如蛇,顺着一条藤就滑了下去。
我这会倒有点好奇,她老是这么滑来滑去,蹭到身上那些石钉,不痛吗?
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是用藤护住了的。
等她一走,云莫风就表情古怪的走了过来,伸手直接扯开那些藤蔓,看着树干上那两个名字。
扭头朝我嘲讽的笑道:“他们爱过,我呢?”
“她带我去见他,话都没说两句,直接就要杀了我!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知道这不过是虚情假意,她居然还一直留着!”云莫风语气森森。
伸手去抓那树干,想将这两个名字抠出来,但五指抓透树皮后,又咔的一声,只不过将外层的树皮抓下来。
他有点气恼,一屁股坐在木板上,扭头看向我和玄溟:“要不,你们也刻一个?说不定,以后谁悼念谁,都不寂寞。”
他这是被刺激得够呛了,说话丝毫没了顾忌。
我没心思理他,既然要画九天应元阵,我就该找个地方,运行大道,与这秦岭气息相通,好在引动元气时,能得心应手一些。
伸手掂了根藤,正打算下去。
就听到云莫风大吼道:“苏嬗,你就不伤心吗?你和玄溟,也许以后就会和他们一样。你阿爸阿妈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你这个祸害,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我手卷着一根藤,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云莫风:“云淼对你不错了。”
“呵!她一直想杀了我,还不怕我知道,这算不错?”云莫风语气中尽是嘲讽。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哄熊孩子的感觉。
卷着藤,身体半倾在上面:“你小时候挨得打多吗?一天无论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或是心情不好,随手操起什么,就是重重一下泄愤的那种?打得头破血流,还要被吼,去烧火捡柴,喂猪赶鸭的那种。”
云莫风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我:“你有?”
“是啊!”我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是在云家外门长大的,生来灵藤,想来也是万众瞩目。吃喝不愁,穿的也是各种大牌,所以你自信发光芒,看人时,眼角上挑,总带着三分得意。”
“我七岁前,在仙石村……”我低头看着云莫风,正要继续说。
却听到玄溟低吼了一声:“别说了!”
我从善如流,没有再提七岁前的事。
却只是看着云莫风,依旧道:“你没有吃过苦,不知道什么叫苦。你相对于我,几乎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所以你不能接受云淼要杀你。”
“可我阿妈,为了报复含光,自甘堕落到什么地步,你知道点吧?更甚至,任由那个男人打我,欺辱我,让那个男人几次差点掐死我,将我丢到井里淹死。”我指了指玄溟。
朝云莫风道:“就是那次,我的血染红了那口老井,唤醒了玄溟,他救了我。我回去后,杀了他。”
“云淼看过我的调案,事无巨细,你有机会,也可以调着看看。你就会知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我心里一直是千疮百孔,哪还有得伤。”我瞥眼看着完全失神的云莫风,朝他笑了笑。
跟着扯着那根藤蔓,脚尖一点,一个纵身就从树屋晃了下去。
他以为,我是望城山的琉璃宝器,我就过得多好了。
他以为,我身上背着的秘纹,很厉害,我就不会痛了。
那种要辗碎骨头,取出骨髓般的痛,没有人能体会。
不对!
玄溟这条蛇能体会!
可他是条蛇,与我终究不同。
我在树枝上借力,几个纵身,落在地上。
跟着转眼看了看,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半侧着躺着。
闻着这山中泥土的味道,青苔中的水汽,这才将心头那股子说不出的愤恨压下去。
我慢慢闭眼,感受着青苔被我压下去,整个人慢慢往下渗,穿透青苔,渗到上面的浮泥,再一点点的渗入地底。
就在我意识一点点的沉落时,突然“嘶”的一声响,好像一条蛇直接从地底窜出来,钻进我耳朵里。
吓得我本能的一抬头,想避开那条窜出来的蛇。
可这一晃,眼前就闪过玄瀚那张要笑不笑的精明脸,似乎他就在我眼前。
吓得我连忙一咬舌尖,想以痛意睁开眼。
却发现似乎被困在了梦里,尖锐的痛意,也并不能让我清醒。
“苏嬗?阿嬗?”玄瀚的脖子如蛇一般的拉长,那张脸几乎要凑到我面前。
张嘴吐出蛇信,好像来闻我的气息。
看着他那黑尖的信尖就要戳到我了,我后颈一痛,跟着玄瀚闷哼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我连忙撑手想翻身,却感觉身体一轻。
玄溟将我抱起来,轻声道:“他既然汲取龙气,和秦岭一体,你这样,就等于羊入虎口。”
“汲取龙气,并不一定融合一体。他这是强取,并不是融入。”我呼了口气,将那种噩梦般的惧意驱开。
沉眼看着玄溟:“你想杀了他吗?”
同根同源,哪有说下手,就下手。
玄溟只是苦笑,沉眼看着我道:“我能下杀,但烧不死玄瀚。”
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如果玄瀚不死,就又多了一条强大的尸蛇。
看他的样子,好像对我志在必得。
“云淼也知道,不一定能杀了他,只不过她不死心,才要尝试。她不是也想好下一步了吗,一旦杀不死,就归山隐石,重困玄瀚吗。”玄溟伸手,将我脸上的青苔扯掉。
轻声道:“阿嬗,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一条尸蛇的。你就当不知道我是条尸蛇,我只不过是你唤醒的一缕游魂,是你的血傀,这样想,你就 不会再……”
“我没见过你在仙石村,经历了什么。可光听你说,我全身好像你秘纹发作时一样的痛。”玄溟低低的吸着气。
将我紧搂在怀里,贴在我耳边,沉声道:“阿嬗,如果你愿为人,有办法的话,我也做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