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说皇上最近龙体不适,御医能否透露一些,好让本宫安心?”身着明黄色长裙的皇后端坐在位上,白玉似的手端着青瓷茶盏,半蹙眉头正盯着跪在下边的御医,眼中担忧之色毫不掩饰。
御医战战兢兢的跪着,字句斟酌,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小命不保:“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龙体欠安是因为之前的伤,以及没休息好的缘故。”
青瓷茶盏砰的一声被摔落在地,碎裂成数片碎瓷,茶水飞溅如花。
皇后神情微凛道:“皇上的伤已经养了将近一个月了,再严重的伤势都该好了,为何至今还被伤势折磨?你们太医院难道就这么点本事?”
或许这太医院,到了该换人的时候了!
御医叩头如捣蒜,直把脑袋叩得砰砰作响:“皇后娘娘息怒,臣说的确是实情,你要是不信,但凡请宫外任何大夫诊治,得到的也只是这个结果。”
御医表示皇上的脉搏与常人无异,他实在诊治不出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他一口咬定皇帝身上没病,也没别的问题,之所以会虚弱不适完全是因为伤没养好就急着处理国事的原因。
皇后半信半疑,又唤来皇帝那边的宫女前来询问,一问果然,皇帝伤还没养好就在为国事烦忧。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歉意道:“是本宫错怪御医了。”
能保住一条小命便是万幸,御医根本就不敢奢求皇后的歉意,又叩头道:“皇后娘娘也是担心陛下的神情,微臣能够理解。”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皇上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本宫心中实在着急,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从御医这边旁敲侧击。敢问御医,按照皇上现在的伤势来看,应该吃些什么药?”
御医略一沉吟,随即令人取来纸笔写出一张药方,交给皇后。
“按照方子煎药,皇上的身体应该很快就能痊愈才是。”
皇后攥着药方,宛若攥着最珍贵的宝物,她谢过御医,命人去煎药,等到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被侍女端上来,她不安的心情才稍稍松懈。
“但愿皇上吃过药之后,身体的不适能够有所缓解。”皇后叹息着说道。
她不放心让底下人去送药,准备亲自把药给皇帝送过去,一面是为了防止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对药做手脚,一面也是为了观察皇帝的脸色。
要知道她半个多月没见到皇帝了,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为太子的婚事操心,根本就分不出心思来关心皇帝。
结果太子这边的事情刚忙完,皇帝又出事了,估计也是上苍看她行事不正,故意惩罚吧。
皇后带着几名侍女来到宫外,正要让人进御书房禀报时,却得到皇帝身体不适回去休息的消息。
她亲自送来的汤药就被这么搁置了,但是她并不恼火。
黛色柳眉微蹙,她问御书房随侍的太监,是谁在御书房附近哭泣。
刚才隔着老远,皇后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哭声,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走近了才发现不是,真的有人在御书房附近哭泣。
“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在御书房附近哭泣?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皇后神情严肃道,挑战皇家威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轻易姑息。
管事的太监面露难色,好半晌才说出原因。
原来皇帝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累了,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的时候,在回廊上恰好听见侍女们谈话的声音,有个特别倒霉的说话触到了他心中痛处,就被罚跪十个时辰,如今跪了大半天,估计腿都麻了,听说皇帝回去休息,这才敢哭出声来。
宫人们觉得她可怜,这才没有上去制止,也没去责罚。
皇帝和皇后一样,最喜欢装作一副温和慈祥的相貌来,以前就算有宫女当着他的面说些不吉利的话语,他都不会问罪,怎么现在罚得那么狠?
皇后心生狐疑,连忙问倒霉的宫女究竟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总管便叹息着回答道:“当时她们聚在一起正讨论话本里边的情节,恰好说到主人公的朋友被害去世,皇上一听到死字,立刻就炸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知怎的,皇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这八个字,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内官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皇上的性子越发暴躁,不知道究竟什么缘故,以前从不计较的事情如今偏要记在心上,还请皇后娘娘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多开导开导他吧。”
皇后拧紧眉头没有回答,只问他最近皇帝与谁的往来比较密切。
内官一愣,思索片刻后回道:“除了贵妃娘娘时常过来察看皇上的病情之外,就是南边小院的公子,皇上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总往那边跑。。”
联想到有关南边小院中住着的那位的传言,皇后的脸色微变。
不论临渊跟皇帝的病情有没有关系,首先他一定是知情者。
想要了解皇帝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估计得亲自去一趟小院了。
皇后心中做下决定,就立刻让侍女去做准备:“你去宋将军那里请来两个得力的侍卫,随本宫一同去南边小院走走。”
侍女脸色微变:“娘娘,那座小院可是皇上命令禁止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的地方,您去见他,岂不是违背了皇上的命令,届时皇上要是怪罪下来——”
皇上现在病痛缠身,国事足够让他心烦了,哪里还能分神去管南边小院的事情,更何况她去小院的本意也是为了他好。
她挑高眉头,理直气壮道:“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便是了,其他事情,由本宫自己承担。”
皇后就这样去了那边小院,因着对鲛人心有畏惧,她带着四五名影卫试图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影卫与侍女们连门都进不去。
彼时她们刚刚走到小院门口,紧闭的大门就传来一道声音:“我的小院不欢迎这么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