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是怎么死的？”刘子明心尖一颤，目击证人死了，这一点很蹊跷。
“他们是被蒋晓娥的魂魄害死的！
两人撑船的木杆被劈成了两半，分别插进了他们二人的心脏，死相十分惨烈。
家养的小土狗也惨遭杀害，狗头和狗身分离了足足三米远。”
蒋三回忆起过去，面露骇色，鼻梁上密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时庄局长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他亲自来查明二人的死因。
在两人身上和家里均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村里人才会怀疑是晓娥的鬼魂回来索命。”
“法医到现场尸检了吗？”刘子明眉头紧蹙，继续问道。
“法医当时好像没来！
我记得庄局长当时直接将两名死者带走了，说是要送到法医室给法医进行尸检。
案发现场是夫妇二人的新房，墙上有一行血字：‘我好疼，你们都得去死！’
于是村民们找来了晓娥的作业本，发现上面的字迹和墙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有人说晓娥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夫妇二人用了太大力气，木杆伤到了死者的尸体。
晓娥的尸体感受到了疼痛，于是形成了怨气，变成一团不愿意离开人间的煞气。”蒋三的表情瞬间很惊悚。
刘子明一双黑眸紧锁，轻笑道：“人类犯罪总是喜欢赖在鬼魂身上，扯这些鬼魂论简直是无稽之谈！
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用鬼神论歪曲事实，误导村民。”
吕墨一直注视着蒋三，他发现此人眼珠子在眼皮里面疯狂转动。
眨眼睛的频率是正常人的三倍，好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蒋书记，您很热吗？”吕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淡淡一笑。
蒋三错愕了几秒，后背一阵发麻。
缓过神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最近身体欠佳，经常流虚汗，见笑了。”
他起身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继续说道：“当年目睹晓娥尸体的人已经走了不少了。
他们夫妇死了没多久，目击证人蒋波也死了。
他溺死在碧流河，死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握着一只酒瓶！
有人说他是被晓娥的鬼魂拖进了碧流河陪葬了，后来就再没有人敢提及当年的事情。
如果你们执意要问晓娥的事，蒋某恕不奉陪！”
蒋三转身要离开时，突然收回了脚步。
他回眸看向刘子明问道：“晓雯的尸身还没人去认领吧？”
“是的，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无人认领，尸体在我们警局地下法医室。”
“晓雯已经没有家人，浩哥失踪了二十年，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我可以代表村委会去将晓雯的尸体带回来，安葬在她父母坟墓旁边。
他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晓娥的骨灰也埋在那里。”蒋三一脸同情地说道。
“蒋书记真是慈悲为怀之人，不过暂时不用将蒋晓雯的尸体运回蒋家村。
法医那边还需要进一步做尸检研究，不如你先和我们说说蒋浩吧，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提到蒋浩，蒋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中华香烟，分别发给了刘子明和吕墨。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吕墨一脸婉拒。
刘子明接过烟，两人开始喷云吐雾，会议室瞬间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妍妍最讨厌闻见烟味，捏着鼻子继续做笔录。
“蒋书记的烟瘾也挺大的！”刘子明淡淡一笑。
“彼此彼此！”蒋三看着刘子明的烟身已经缩短了一大截，笑了笑。
“当警察压力大，案件侦破之前抓心挠肺，焦虑了就会想抽烟。”
“理解！管理一个村的工作看起来不如市领导那么繁忙，但是村民们可不好管啊！
每当我压力大的时候就想抽烟，我记得最高纪录好像一天抽了三包烟。
哈哈，办公室的墙壁都被我熏黄了，每年都得重新粉刷一遍。”
两人闲聊了几句，烟身已经到达烟蒂部位。
刘子明将烟屁股在烟灰缸碾压了几下，继续问道：“蒋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浩哥是蒋家村的功臣，也是大棚种植基地的创始人。
当年蒋家村是真穷，浩哥大刀阔斧进行了乡村改革才有了今天这幅景象。
可惜好景不长，晓娥惨遭横祸溺死在碧流河。晓娥‘头七’当晚，浩哥离奇失踪！
当晚碧流河一带出现了枪声，听说有人跳河了。
那时候我们村里还没有安装天眼监控，根本不知道是谁放的枪。
浩哥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他留给我一大包水果甜椒的种子。
包里面还有几个大的购买商的联系方式，浩哥还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上说了什么？他出了什么事，到了哪里？”刘子明急着追问道。
蒋三一脸失落，“浩哥让我好好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将蒋家村的大棚蔬菜种植基地做大，做强，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
对了，他当时特意提醒我不要再提晓娥的案子，否则会有大麻烦。
我当时没多想，一头扎进了大棚蔬菜种植基地。
收获的季节我们村迎来了首次大丰收，可惜浩哥一家已经分崩离析，就只剩下晓雯一个人。”
说完，蒋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命吧！三位警官相信命吗？”
“迷信！”妍妍嘟哝了一句。
蒋三笑了笑：“小庄警官还年轻，没有经历世事无常。年纪越大，越相信命！”
谈话期间，村委会办事员送来了大棚刚生产的明前绿茶。
蒋三见状一脸兴奋，“快给三位警官泡上，这是大棚最新生产的明前绿茶，都是芽尖。
“咱们省属于平原地区，也能种植绿茶？”刘子明问道。
“刘队，咱们这边土壤不是砂质土壤，一米以上的土层又含有石灰石的成分，所以产出的茶质量不高。
我们聘请清华北大的科研生，他们模拟搭建了绿茶生长的土层，全年保证大棚里面的温度在18.3℃。
这批绿茶长势不错，就是维护成本太高，只能小范围种植，一般都是用于接待。”
妍妍对茶艺颇有了解，父亲喝茶多年，她已经耳濡目染，“绿茶喝了抗氧化，清肺提神。”
蒋三眉宇之间轻松了许多，笑道：“女孩懂茶叶的不多，懂奶茶、咖啡的倒是不少。
小庄警官如果喜欢喝绿茶，我让大棚那边赶紧准备一些让您带回去。
对了，给您父亲也尝尝，这可是明前的新茶，都是芽尖部位。”
吕墨注意到，蒋三提及庄建国时，眼神中总是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妍妍一脸正义，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了，警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蒋三端倪着面前的小庄警官，眼神带着复杂的神色。
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这话一点也不假！
刘子明和吕墨一边喝茶，一边心事重重，总感觉当年那起旧案存在许多疑点。
妍妍一脸兴奋，她想起刚才吕墨使用“瞬间催眠术”，十秒成功让王半仙进入被催眠状态。
“吕专家，您太厉害了！短短十秒钟就成功催眠了王半仙，您简直是我的偶像！”妍妍说话时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顿时神采奕奕。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说出来了！”吕墨一脸失落。
说完这句话，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刘子明。
妍妍继续说道：“听说在二十世纪初期，社会上流传的拍肩法。
犯罪分子利用这种瞬间催眠术控制人的潜意识，人会不自觉跟着罪犯离开。”
“都是一些江湖骗术，专门骗你们小女生的把戏！”刘子明鼻尖轻笑道。
吕墨看了一眼刘子明，两人的眼神彼此不屑。
刘子明黑着一张脸，比灶台上的铁锅还要黑。
二十年前的案件，第一目击证人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如果可以像小说里面那样，瞬间穿越到二十年前，也许一切疑虑都可以消除。
生活终归是现实，小说里面那些穿越的桥段只能给人带来短暂的爽感。
让人在身心疲惫时，精神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
心口无端烦躁时，蒋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情，递上了一支烟。
“刘队，抽支烟！”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