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蒋三阴着一张脸，满脸悲恸地看着刘子明。
“刘队，我真没想到晓雯三年前离开服装厂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如果知道她会丧命，当初我就应该劝她留下来。
当年晓娥离世后，浩哥也失踪了，晓雯成了孤儿。
村委会有扶贫政策，每年都会给她发生活补贴。
当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从村委会支出，这孩子初二辍学后，我找了她十几次。
她当时死活不愿意读书，坚持要去服装厂上班，我们拗不过她就答应了。
这三年晓雯虽然离开了蒋家村一直没有再回来，每年的生活补贴我们还是会往她的银行卡里定期转账……”
蒋三一直在聊死者蒋晓雯过去的事情，妍妍打开录音笔正在做记录。
刘子明脸色暗沉，问道：“蒋晓雯为什么突然离开服装厂，三年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蒋三眉头紧蹙，想了半天继续说道：“刘队，当年好像没什么征兆，她是突然和服装厂解除了劳动合同。
晓雯年纪一天天长大，我自然不方便再成天往她家里跑。
前些年，许多工作还是由村委会的妇女主任和她对接。”
妍妍一边做笔录，一边问道：“她之前有没有朋友？或者是……男朋友？”
“晓雯这孩子性格孤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不过村里和她一般年纪大的男孩都蛮喜欢她的，但是她性格太冷了。
日子长了，村里那些小伙子们追求不到也就慢慢放弃了。
这些年也没看见她有什么朋友，服装厂的厂长都说了，晓雯这孩子埋头干活，从来不和人说话。”蒋三回道。
刘子明深吸几口气，继续问道：“刚才那位王半仙说，蒋晓雯的姐姐蒋晓娥并不是意外溺水身亡！
蒋书记，当年你在案发现场吗？”
“我在现场！晓娥的尸体打捞上来时，许多村民都在围观。”
“不奇怪，看热闹一直都是国人的一大爱好之一。
如果看热闹可以申请非遗项目提报，这一项传承已经有上百年了。
对了，王半仙说死者腰间的肾脏不翼而飞，你们当时看见了吗？”刘子明的语气故作轻松道。
话落，蒋三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吕墨注意到，他手里的小动作突然变多。
十根手指开始胡乱拨弄，间接性揉搓鼻子，眨眼睛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三倍。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很紧张，二是他正在思考怎么扯谎。
“刘队，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当时围观的人太多，晓娥的尸体趴着，我就记得晓娥的尸体在水里已经泡得发胀。
警察抵达现场后，第一时间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大家根本没法靠近。
法医初步尸检过后，晓娥的尸体被带回了海港警局。
刘队，二十年前的案子是庄局长亲自结案，要不您回去亲自问问他？”
蒋三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有一丝玩味，更多像是一种挑衅。
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最近连着加班，有时候看谁都像是犯罪嫌疑人。
“那起案子是我父亲亲自负责调查，他不可能定错案！
王半仙二十年前就已经疯了，她说的话不能当作证据！”妍妍眼眉立起，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妍妍，我是就事论事，你别紧张。”刘子明宽慰道。
妍妍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如果有人指着您的鼻子，说您侦破的一桩案件有问题，您能不急吗？”
话落，妍妍一双好看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女人太敏感了。”刘子明看见妍妍眼眶顿湿，心口没来由地一紧。
他最害怕看见女人流眼泪，女人是水做的。
她们的眼泪一触即发，就会像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蒋书记，当年打捞尸体的夫妇俩还住在蒋家村吗？
他们是第一目击证人，比王半仙的说辞更有说服力！
烦请您带我们走一趟，我们有问题需要当面问他们！”刘子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话音刚落，妍妍红着脸问道：“刘队，您还在怀疑我父亲？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妍妍娇俏的粉脸浮上了怒意，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局长父亲。
“妍妍，老庄是我的师傅，我当然相信他！
正是因为我相信他，才不允许有人恶意诋毁他。
当年案件是以死者意外溺水身亡结案，王半仙既然提出了质疑，我们警方就应该允许不同声音出现。”
“刘队，那我们打个赌！
如果您输了，到时候您得乖乖喊我一声‘姑奶奶’！”妍妍一脸自信地注视着刘子明，她对她的局长父亲非常自信。
“……。姑奶奶？好大的口气！没问题，我答应你！”刘子明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两人打赌时，吕墨一直在观察蒋三书记的表情。
此人嘴角边扯起一抹很有玩味的笑意，吕墨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三位警官，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那对夫妇二十年前就死了！”蒋三一脸无奈地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刘子明追问道。
蒋三长出了一口气，眼神聚焦在一起，开始回忆当年的一幕。
“他们夫妇二人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也是第一个报案的人。
两人打捞尸体有功，当时乡镇政府和村委会还表扬了他们。
对了，那段时间海港市电视台的记者还来采访了他们。
晓娥的尸体被带回警局没多久，警方那边确定晓娥是意外溺水身亡。
法医的尸检报告也公布了晓娥是溺水而死，当时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