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墨一直泡在档案室研究当年的溺水一案,他发现当年的案件目击证人还有一人。
那个人前几天他们刚见过,死者蒋晓雯的哥哥,消失二十年又出现在海港市的蒋浩。
此人离开大三元海鲜饭店后,他们派人一直在追踪他,一无所获。
海港市警犬基地派了两只警犬,根据蒋浩在饭店的私人用品,全城开始搜索蒋浩的下落。
目前,警犬巴布和警犬恺撒已经在海港市的城东、城北两片区域搜集完毕,没有发现蒋浩的身影。
接下来,它们会继续沿着城南和城西两片区域继续搜寻蒋浩。
警局已经通知路段管理处,将全市的监控探头盯紧了,一旦发现蒋浩的身影,必须赶紧通知他们。
这项秘密寻人的工作必须暗中进行调查,蒋浩之所以隐藏在海港市,大概率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选择复仇,那么他应该也许知道他的仇家是谁。
说不定他的仇家现在也正在到处找他,他们不能让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墨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蒋浩的名字,如果找到此人,他可以交代出当年碧流河发生的一幕。
不过,换一种思路,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匿在海港市二十年?
老百姓对警察通常都是无条件的信任,一个人不报警,选择自己单枪匹马,难道他对警察失去了信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相信警察。
又或许,二十年前的案件以意外溺水而亡定案,寒了他的心。
又或许,警局内部出现了问题,蒋浩已经秘密调查到警局里有违背警察信仰的黑手。
不然,他为什么不求助于警察的帮助?
这一点,吕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寻味的点。
依云湾女尸和天德湖碎尸,两名女性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这究竟是什么寓意?
吕墨从档案室返回刑侦室,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刺青的寓意。
网上有许多关于花臂刺青的寓意,唯独没有红花刺青的解释。
也许,这朵红花刺青是凶手和某个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联系。
凶手将红花刺青作为犯罪标记,证明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吕墨曾经在许多连环杀人犯的案件中,发现罪犯会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线索。
他们喜欢戏耍警方,留下他们的“个人标记”。
这种心理有点像有些游客出去旅游,遇见一棵树,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个比方可能不太恰当,但是有相似之处。
这会满足他们求存在感的心理,也会让他们感觉沾沾自喜。
比如警察会用他们的犯罪标记,作为案件的名称,他们会感觉特别自豪。
比如轰动全国的“纸条案件”,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给警察留一张纸条。
上面会写上一些挑衅的话,每次纸条上面的内容都一样,这令警察很抓狂。
罪犯却会感觉很刺激,甚至为自己的杰作感到骄傲,并多次犯案挑衅和戏耍警方。
例如“雪人案件”,在H省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件。
凶手每次杀完一个人,都会在尸体旁边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抓住他时,他回忆童年时期,母亲当天带他堆雪人,后来母亲却被父亲掐死扔进了下水道。
他的父亲是个性无能患者,母亲有了外遇,父亲知道后杀死了他的母亲。
当时他目睹了父亲的犯罪现场,激发了他体内的犯罪基因,导致他走上了杀戮的道路。
后来的每一次杀人,他都会选择冬季作案,并且挑选下雪的日子。
他专门虐杀男人,杀那些欺辱女性,家暴女性的男子。
每一具尸体旁边,他都会堆积一个雪人。
警方的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此人在童年时期留下了PDST创伤症,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堆积雪人这个行为,是他和母亲最后的幸福瞬间,具有纪念性意义。
所以,凶手不仅是在杀人,更是在用一种变态的手段纪念他的母亲。
深夜,吕墨的思绪越来越清晰,咖啡在体内持续发挥它的功效。
当初他刚来到海港市就在会议上大胆地判断,红花刺青的形状很像老师奖励给小朋友的贴纸。
说不定,死者脖颈后面的红花刺青也许和凶手的童年有关!
两起凶杀案间隔一周时间,凶手如果连着七天抛尸,那么七天之后他还会继续杀人吗?
答案是:会!
他们必须赶在凶手犯罪冷却期的这一周,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性死者。
这名高智商的罪犯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也许他正在一边抛尸,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猎人通常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两名死者都是美人胚子。
能够吸引她们的男人,一定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外表。
吕墨对着电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自己对案情的分析整理出来后,心里底气足了许多。
他只想早点抓住凶手,早点回到省城那个温暖的家。
……
冷氏别墅。
外面的滔天大雨,冷念丞最怕下雨天,电闪雷鸣像妖怪就要出场一样。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抱着他旋转,夸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老师今天奖励我背诵出《出师表》,送给我一朵小红花贴纸。”
冷念丞一脸邀功,白嫩嫩的小脸上笑得天真无邪,眉心处贴着红艳艳的红花贴纸。
“我的小丞最棒了!没有小红花,妈妈也一样爱你!”
那天,妈妈抱着他在空中旋转了无数圈,嗓子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惊雷炸裂开,将冷念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走进那间恐怖密室,沐婉晴的尸块静静地待在上面。
他将密室的空调全天调至最低,四周又摆放了两台冷风机,避免出现尸臭。
他冷静得近乎无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明天,他要让刘子明彻底为之震怒,颠覆他的警界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