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缙的脑子飞速运转,在想最近到底惹上了什么人物,专业杀手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对方爆发出来的肌肉力量几乎可以和自己媲美,但他持有武器。
面前是一道高约两米的围墙,男人奔跑带来的劲风几乎逼近后脑勺。
林缙神色一凛,身体微蹲然后飞身而起,在墙壁上借力,腿如破锋之箭一样踹向男人,目标是对方的太阳穴。
可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双手握拳,猛的刺向林缙的腿,林缙在接触的一瞬间收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在两米在站定。
局势一触即发。
他能感受到汗液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衬衫,从额头一直流到了眼睛里,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还是在噩梦般的几年前。
“k?”林缙咬紧牙关,左腹因剧烈运动而痉挛,但他不敢放松。
试探的问了一句,在确定对方的身份,如果真的跟那个组织有关系,今天谁也走不了。
可惜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无机质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林缙,准备来说盯着林缙手里的长棍,这是他刚才滚落时顺手摸的。
不是k?那会是谁?
“你在这儿干嘛?”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音。
林缙瞬间就听出了是戚霍,在把后背留给敌人和保护戚霍之间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他将长棍势如破竹的往前一扔,直指对方小腹,在对方怔愣之时反身一扑,同时低声道:“有危险,撤退。”
“什么危险?”戚霍茫然的扣住林缙的手,被狠狠按在拐角墙上,眼睛里是憧憧的暗影。
林缙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姿势多么惹人瞎想,他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刚才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的落叶在风的驱使下打着卷儿。
林缙皱眉,冲过去巡视了一遍,脚印还在,追逐的痕迹也尚有,只是那个阴毒的男人,连人带影子都没了。
他几个快步跃上围墙,后面是大片的森林,层叠的树林高耸入云,落叶覆地,是良好的逃窜路线,不由得啐了句粗口。
戚霍看他的样子像看个演独角戏的傻子。
仍拧眉问道:“在找什么?”
“没事。”林缙摆了摆手:“遇见个傻逼。”
戚霍看他汗意津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步走过来攥住他的手,低头望向林缙的裤腿,那里正滴滴答答的淌着血,浸透了地面。
当然这在林缙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无所谓的蹲下身卷起裤腿,也没管血流如注的伤口,一瘸一拐的拉着戚霍,随口嘟囔:“得跟老头汇报一下,把周围警戒起来。”
戚霍冷的像冰:“警戒别人先管好你自己,去处理一下。”
“小伤口小伤口,看着血糊刺啦其实啥事儿没有。”林缙挑眉嘴欠:“怎么,现在开始关心我了,女朋友呢?”
说实话虽然都是男人,毕竟有过那么一段儿,离得太近是有些膈应,有偷情那意思,最主要的是,林缙改不了他这坏毛病。
戚霍额头青筋直跳,像在隐忍怒气,沉声道:“伤口太深,不及时处理会感染,感染可能截肢,截肢可能瘫痪,下半辈子谁伺候你?”
林缙讪讪的住了嘴。
到底还是没找到医务室,不过要了点碘酒,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算是简单消毒。
一路无话,戚霍是常规面无表情,林缙是心累,得避嫌。
两人回到包厢没看见人,桌子上,好不容易遇见个行色匆匆的小妹,拉起来问了:“这里的人呢?”
小妹神色仓惶,哭丧着说:“死人了,后面那厕所!”
林缙瞬间就想起了刚才那个交手的男人。
一路跑到卫生间,和上次锦丽的乱乱糟糟不同,头一次体验了一把包场查案的快感。
死者是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约摸二十来岁,仰面躺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旁边是一大堆呕吐物,面色惨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林缙瞬间就投入身份:“什么情况?”
“体表状态来看像是酗酒呕吐引起窒息,身上没有被攻击或者侵犯的痕迹,从穿着和证件来看,是山脚下一家发廊的小妹,叫薛红。”
酗酒?这个死亡方式有些熟悉。
江镇目光如炬,触碰到他包着纱布的腿时停顿一下:“你来走走流程。”
林缙点头,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既然和k没关系,也就没有隐瞒同事的必要。
江镇:“这个嫌疑人我会让人去查。”
不过另一方面,林缙觉得不可能,根本不像。
一个洗头小妹真的能惹上那样的人吗?
路子阴损,招招毙命,一看就不是明面上的路数,比起正规格斗来看更像是专业杀手,但凡刚才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一定逃得过。
还有拿着匕首,死者却是因为窒息。
与其说是和薛红有关系,不如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有点眼熟。”林缙摸摸下巴,放下对男人的猜想,开始观察死者。
池乔惊疑不定的看他:“这你都眼熟?头儿你最近是不是又去那些不正规的机构了。”
“滚吧,小姑娘家家的别总想这些。”林缙头脑卷起风暴,确实眼熟,是在哪儿呢?大排档?酒吧?…等等!纪舒闵给的报告里!
“你们记不记得一个月前郊区鱼塘那个案子!死者叫常伟,凶手就是发廊小妹,这个薛红当时是证人之一!”当时的样子更光鲜一点,没有现在憔悴,幸好他对人的特点比较敏感。
妆容可以骗人,但骨相不会。
江镇瞬间看过来:“那案子不是不让你碰吗,谁是内鬼?”
林缙当然不能出卖纪舒闵,打了个哈哈:“要不是我看过,现在能想起来这么重要的线索吗?”
好在江镇没有过多纠缠。
虞杭和民警配合着查了一遍周围,闻言低声道:“那个案子不是普通的凶杀给底下了吗,结案报告都移交给检察院了。”
但现在,其中的证人以受害者同样的死法遇害,还正好死在公安的眼皮底下,可不谓巧合。
林缙眼光刚好瞥见受害者紧攥的手心,他上前掰开,是个老式发夹,不像是她自己的东西,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再问问那个凶手了。”
“别问了。”池乔脱下手套,脸色不太好看:“前段时间押送的时候出了车祸,连同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们的一个同事,都没了,相关人员还在查呢。”
林缙:“那司机怎么说?”
常伟的案子他没有接手,仅有的信息也是纪舒闵帮忙拓出来的报告,不过在江镇确定和几年前的事情没关系之后他就没再跟进。
现在有关的几个人,死的死伤的伤,不说一句奇怪都觉得不合适。
池乔转过头:“就因为是意外所以才拖到现在,那司机跑的长途,遇上我们的车时两天没合过眼,上错了高速路口,就给撞了。”
“一点疑点没有?”
“没有。”池乔笃定的说:“家庭和睦,情况清白,三点一线,都查过了。”
任二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的休假又泡汤了,走哪哪儿出事,说吧,藏在我们之中的柯南是谁?”
“别贫了,拾掇拾掇准备干活吧。”纪舒闵拍了拍他的头,把证物袋递给他,无奈道。
江镇刚好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低声说:“报告已经截了,案子转给我们了,立案重查。”
这叫什么事儿啊一天天的。
负责人还在旁边颤颤巍巍,估计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林缙把衣服随手一搭,开口:“今儿不是包场吗,他们怎么进来的?”
邵湛情感方面问题很大,待人处事确是滴水不漏,对朋友二话不说,他手下的人也不可能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
负责人抹了把脑袋上的汗:“这我不知道啊,昨天就把人都清出去了,也没有订单记录,这位女士从头到尾山庄没这个人…”
林缙蹙眉:“你再好好想想。”
“好、好…”负责人绞尽脑汁,终于在几分钟后出来点头绪:“我想起来了!山庄后门和山里相连,正好最近后门保安辞职没人看管,保不齐是从外面偷溜进来的。”
“这酒是你们这儿的吗?”林缙从地上捻起一片酒瓶碎片,上面隐约露出个牌子。
专业领域负责人口齿清晰许多,当即摆手:“哪儿能,度假嘛,就是主打的高端休闲,就算平价酒也不可能廉价成这样子,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确定?”
“当然确定了,我们的东西都是从集团总部直发的!用口碑说话!”负责人唾沫横飞,像个推销员。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进来一不偷窃二不爬山,图什么,图山庄里的风景吗,上云山又不要门票,何必多此一举进来。
图这里的厕所清新漂亮吗?
林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去调监控。
不过监控确实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踪影,从头到尾都被完美避开,看样子在之前都已经踩过点了,明确的知道所有监控的位置。
而为什么攻击林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