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饭桌上的耿丰下意识叫开口,吐了半句才记得改称呼,”许姑娘,何小姐她爱看什么烟花,昨天有烟花吗?“
昨天深夜,疲累多时的耿丰早就沉沉的睡过去了,那烟花的动静又小,他住的房间没看到。当然,方才许知意和何汐的对话他也没听懂,真的以为何汐只是出去看烟花了,才向着许知意这么问。
见他懵懂又认真的样子,许知意不禁笑了下,她摇摇头,感慨他的实诚,还是阿甫拽住了他。
”吃你的饭。“
耿丰更疑惑了。
彼时天色大亮,天气正好,许知意捧着一杯热茶,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安宁。
她回南城动静不小,主要是沈岳桓没藏着,他大张旗鼓接她回来,昨天一晚上,整个南城就传开了。
闹到这份上,沈督军和秦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天,恐怕他们都不会让许知意好过。
许知意只需静静等着,果然,没过一会,林霭忽然进门。
在她回来后,为了安全起见,沈岳桓特意安排林霭带人保护许知意,特别是有人找上门。
“许姑娘,门口来了辆车,说是请您去看戏。”
不管干嘛,都是鸿门宴,许知意撩了下茶盖,“哦?请我?”
她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客气。
“谁啊?”
要是沈督军和秦宛,不把她撕了才怪,怎么会用请这个字。
“是我。”幽幽一道女音在大门口响来,远远的,还有些不清晰,接着便是高跟鞋踏地的清脆,不等林霭在前头让出视线,许知意马上听出来人是谁。
她的茶仍旧段在手里,冷清的面孔浸了两分迷惑,她没起身,只是抬眼看向来人。
“少夫人,别来无恙啊。”
她摆出傲人的姿态,一点没有迎上来的意思,也不是她高傲,而是,她知道秦宛一来准没好事,也知道秦宛对她的恨意和讨厌,所有才故意用轻视的样子激怒秦宛。
她倒希望秦宛能失态,做出点激动的举措来,这样沈岳桓才有借口收拾主动闹事的人,以后,秦宛便没法来了,许知意也可一劳永逸。
可秦宛毫无怒意,她嘴上挂着笑,缓步走来,脸上的客套也越来越明显,毫无真诚,当然,她这样子,也是故意许知意看的。
“这短短数月,我可天天都惦记着许姑娘。”她一脚跨进门口,高昂着头,气势斐然,和从前一样高傲,一身绵绸旗袍将她的身段勾的多姿婀娜,雪白的狐狸毛领拥着她的端庄冷艳的鹅蛋脸,一如从前的风光。
她太稳,一眼看穿许知意的用意。
许知意没指着方才那小小的圈套击败她,不过能让她不痛快,许知意也舒服,所以现在,秦宛不才肯露出一点狼狈。
她知道,秦宛的惦记哪里会有好,估计她是天天烧香拜佛来祈求许知意不得好死吧。
“我倒真没料到,许姑娘竟有如此手腕,当年许督军的宝贝女儿,北原城的三公主,果真名不虚传。“秦宛笑了笑,手扶着沙发的靠背,正站在许知意眼前,挡住了门外的天光,她说话时,一面摸着沙发背一面端详着料子,连个正眼都没给许知意。
她轻而易举的反击,正戳中许知意的软肋,从尊贵的千金落魄到卖笑的舞女,或是不能进门的妾室,如此大的落差,任谁都会崩溃。
这句话,秦宛当着许知意的面提起,无疑是给她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