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秒。
见男人没有反应，明娇正要下床，就被人极为精准地扼住了手腕。
速度很快，快到明娇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动了动嘴角，问：“你没睡着呀？”
五分钟还不到，陆既寒根本不可能睡着。
先不说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就算有，昨天睡得不算晚，到这个点也不至于太困。
他向来自律，在睡眠时间方面控制地尤其好。
刚刚闭着眼睛，只不过是不想看着明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别人聊天而已。
陆既寒眼皮轻掀，不答反问：“昨晚醒过么？”
“……”
还是躲不过去。
也对，陆既寒这种能记住成千上万条法律条文的律师，大约看过一眼烟盒，就能记住里面烟的数量。
明娇自知藏也藏不住，干脆就大方承认了：“醒过一次。”
虽然更准确来说，是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陆既寒凝眸看着烟盒里剩的那一排烟，问：“抽烟了？”
“嗯。”
明娇点头。
男人像是没猜到她会承认地这么痛快，轻轻笑了下：“抽了几支？”
明娇：“三支。”
陆既寒的眼神恍然间沉下了几分。
明娇根本就不会抽烟。
她抽烟的动作有多生涩，陆既寒再清楚不过，他合上烟盒，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而后转过头来，“不是很开心么？”
”既然开心，“陆既寒一顿，问：“为什么还要抽烟？”
明娇：“……”
这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回答，
难道要说，她怕自己对他动心，所以烦得跑去阳台抽烟减轻苦闷吗？
想都不要想。
换做平时，明娇还有心思编个理由出来，但今天听了徐双怡的一席话，她破罐子破摔了一样，说：“因为突然想抽了。”
说完，也不管陆既寒信不信，明娇看向手腕上覆着的那只手：“我想出去一趟。”
言下之意，赶紧把手放开。
陆既寒却像是听不明白，不仅没松手，食指指腹还在明娇纤细的皓腕上轻轻摩挲而过，他说：“女孩子不要学抽烟。”
明娇下意识反问道：“那为什么男人就可以抽？”
哪里是男人就可以抽。
其实是男女都不要抽烟才好，只不过陆既寒最难受的时候，选择了用这种方式缓解。
后来时间久了，他也就习惯了烟这种东西。
陆既寒给不了她合理的解释，自嘲一般低低笑了声后，他松开明娇的手：“我陪你去。”
……
明娇出去是给盛文卉买S市特产的。
她原本是不想让陆既寒送的，但拒绝太多就显得刻意了，反正耽误不了他正事，明娇也就没再矫情，跟着陆既寒一起出了酒店。
在外面走走停停了小半天，吃过午饭后，两人刚回酒店不久，就准备收拾好东西前往机场。
明娇和陆既寒带的东西都不多。
尤其后者，除了手机和烟，似乎就没有别的了。
明娇和他相比，除了包包，还多了个去卫生间的步骤。
从包里拿出姨妈巾时，明娇虽然不至于脸红，但眼神还是刻意避开了某个男人。
正准备速战速决冲进卫生间时，她听到陆既寒开了口：“还疼么？”
“……不疼了。”
这是实话。
明娇每次的生理期虽然都堪称灾难，但只要过了第一天，后面都和平时没太大差别。
陆既寒点点头，再一抬眼，他眸色就深了几分：“昨晚……是疼得睡不着么？”
他显然也是不确定，所以中间似有若无地停顿了半秒。
明娇：“……”
对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理由呢？！
明娇也不承认，只抿起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先去卫生间。”
少女的神情和行为都过于异常。
陆既寒望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飞快消失在跟前，紧接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一关，“砰”的一声重响落下后，男人唇角却奇异地牵了起来。
真难得。
还会害羞了。
……
明娇虽然根本没有害羞。
但关上洗手间的门时，她耳根还是止不住地热了起来。
转头看向镜子，刚好能看到面红耳赤的自己。
她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
明娇抬手，微凉的手指和掌心贴到泛着热气的脸上，好一会儿，温度似乎才降下来些。
她呼了口气，掀开马桶盖子坐了下去。
明娇在卫生间耗了很长时间。
出来时陆既寒正在打电话，明娇隐约能从他简短的三言两语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来——电话大概是褚炀打来的，目的是叫他晚上出去喝酒。
至于原因，好像是因为江闻心情不好。
明娇猜测是跟程烟有关系，她自知好奇心害死猫，所以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心思，也从来没有和程烟问过一丝一毫。
明娇把动作放轻，慢吞吞地挪到床头，拉上包的拉链后把包包放在膝上坐好。
她表面上安安静静，实际上耳朵竖的像天线。
毕竟吃瓜是女人的天性。
明娇手指轻轻捏着包的背带，垂着眼皮，认认真真地听着陆既寒说了句：“出息。”
明娇：“……”
电话那头，褚炀同样沉默了，“……”
静了好半晌，他才试图替江闻辩解了句：“老陆，你不能这么说啊……阿闻是真的喜欢程烟，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他自己不愿意而已。”
“你以前不懂也就算了，现在你也有喜欢的人了，应该能懂这种情难自禁的感觉吧！”
褚炀旁观者清，看得比谁都明白。
陆既寒轻笑了声，不说话。
褚炀还在乌鸦嘴：“小心明娇哪天也这样，到时候你说不定比阿闻还没出息呢。”
低促的哂笑从喉间逸出，男人反问：“你觉得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边有人叫他，褚炀也就没多说，又嘱咐了句“晚上来”后就挂了电话。
耳边总算清净下来。
陆既寒把手机锁了屏，抬眸望向乖巧坐在床上，把背包捏得紧紧的少女：“明娇。”
明娇听得正入神，猛然间听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下才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程烟想和江闻分手。”
“……”
好劲爆的消息。
可惜明娇还来不及消化，就又听他沉声问：“你跟程烟，应该不是一种人，对么？”
明娇：“……”
……她敢说“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