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
陆既寒只是再陈述一个事实，他脸上明明连半分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明娇却没由来地觉得脸热。
大概是他声音太好听了。
清冽沉缓，像是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明娇摸了摸耳垂，“是吗？”
陆既寒睨她片刻，倏地笑了下：“是。”
他笑起来实在好看，像皎皎天上月，清冷明亮，完全叫人忽视不得。
明娇不算颜控，但这一刻的视线也像是被黏住，怎么都收不回来。
还好听到动静的刘姨从厨房出来，扬着声喊了句：“娇娇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明娇这才把视线转开，应了声后快步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
明娇从洗手间出来时，餐桌上的菜都已经上全了。
五颜六色，各种各样。
明娇有些不好意思，皱了眉说：“刘姨，下次不用做这么多菜了。”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嘛。”
明娇了眼陆既寒。
她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摆明了是想让陆既寒开口说这话。
他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刘姨多少都会听他的话。
后者却像没看懂她的意思，挑了挑眉，问：“看我做什么？”
他分明是故意装不懂的。
刘姨却不这么像，她爽朗地笑了笑：“娇娇，你可别看既寒，是我自己想做这么多的。”
“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怎么也要给你改善一下伙食。”
“……”
“我听既寒说你喜欢吃鱼，专门给你蒸了一条，快尝尝！“
明娇又看了眼陆既寒。
这一眼和刚才不同，带着三分惊讶四分不解，像是没想到他会和刘姨说这些。
直到刘姨又出声催促，明娇才把视线转开，和刘姨道了声谢后，夹了一块鱼肉进嘴。
看起来很简单清蒸的鱼。
但因为酱汁是刘姨自己调的，酸甜鲜辣样样不缺，鱼肉被滚烫的热油激发出香味，每一种味道都融合地恰到好处。
是明娇很熟悉的味道。
那口鱼肉在嘴里咀嚼半晌，明娇却有些无从下咽。
刘姨没动筷子，睁大眼睛盯紧了明娇的反应，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做鱼，所以不太清楚合不合明娇的口味，紧张道：“还可以吗？”
明娇笑笑，有些干涩地吞咽下去：“很好吃。”
顿了顿，她又说：“和我以前最喜欢的味道很像。”
沈司越亲自下厨给她做的第一顿饭，就包括了这个味道的清蒸鱼。
是槐安镇那一带的做法，明明做法都一样，但沈母做出来的味道就是和沈司越不一样。
所以从沈司越去世以后，明娇已经有两年没再吃到过这种味道了。
刘姨明显松了口气，表情极为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听既寒说你是槐安的，特地去学了一下怎么做呢……还好你喜欢吃。”
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刘姨是真的很喜欢明娇。
一是因为女孩子性格讨喜；再者，就是因着陆既寒爱屋及乌了。
刘姨把盘子我那个明娇那边推了推：“娇娇，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告诉阿姨，阿姨下次给你做。”
明娇一时间想不起来，“我……”
还没说完，刘姨似乎是猜到她不好意思，把头转向陆既寒，问：“既寒，娇娇还喜欢吃什么啊？”
明娇：“……”
陆既寒眼都没抬一下，轻悠悠答：“锅包肉。”
上次在陆宅吃饭时，她夹得最多的除了鱼，就是这个。
明娇：“……”
明娇自幼在南方长大，没吃过这种新奇玩意，所以第一次吃难免多吃了几口。
她吃饭安静，以为没有人注意到的。
所以陆既寒话音落下时，明娇第三次看向了他。
比起前两次，她这次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有意忽略陆既寒太多次，明娇差点都忘了，这男人原本就是个细心到了极点的人。
他的温柔像把刀。
猝不及防就朝她胸口插了进来。
明娇也不知怎么回事，心脏那个位置，忽然很奇异地跳动了下。
……
B市和澜城有段距离。
虽然入了春后天黑得晚，但陆既寒往返毕竟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晚饭才吃过，他就开车送明娇回了B市。
再返回到澜城的别墅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刘姨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看伦理剧打发时间。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头都没回一下：“既寒啊，你过来看这个剧。”
陆既寒在玄关处换鞋，声音隐有笑意，“刘姨，早点休息。”
“哎……”
刘姨拍了拍手，“听到没，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先抓住女人的胃。”
男人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既寒啊，我教你做鱼吧。”
“……”
“娇娇那么漂亮，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吧……她要是被别人拐走可怎么办呀！”
“……”
陆既寒：“您早点休息。”
说罢直接上了楼。
把房间门关上以后，陆既寒把刘姨方才的话在嘴边低低重复了便，然后微微扯了下唇。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先抓住女人的胃。
换做以前，陆既寒应该是要嗤之以鼻的。
但今天，他居然并不觉得排斥。
陆既寒把腕表摘下放到床头柜上，他拉开抽屉，把一个白色包装盒拿了出来。
是明娇上次送他的香水。
刚拆开包装，尤加利叶和着柠檬的淡香就飘了过来。
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男人抬手，把香水瓶子扔进垃圾桶的动作顿了几秒后，拧起的眉又倏然松开。
算了。
明娇送的。
……
明娇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这事，第二天就被盛文卉发现了。
她先是一脸震惊，而后又了然地点了点手指：“我知道了娇娇姐，你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为了防止别的男生骚扰你吧？”
“……”
明娇在说实话和打马虎眼之间犹豫了片刻，然后问道：“如果我说我结婚了，你信吗？”
“当然不信！”
傻子才会信她结婚！
才刚过法定年龄不说，而且这个戒指，分明上周还没有的！
盛文卉摇头：“娇娇姐，你别骗老实人。”
明娇笑笑，“那不就得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十几分钟很快过去。等到上课铃打响的那一秒，明娇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点开微信一看，意料之外的，是程烟的消息。
程烟：「娇娇，能帮我一个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