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
幸亏这小姐姐不是搞传销的，不然三言两语就能骗过一大票人。
他在心底抹了抹汗，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们，“啪嗒”一声，男人手指微松，手机直直砸在了桌面上。
明娇吓了一跳。
她肩膀的神经绷着，冷不防就瑟缩了下，怔了片刻，她才转过头来看向陆既寒。
男人神色慵散，眼底似乎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脑袋轻歪，斜斜睨着明娇：“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她今天和这男人说的话，快要比认识他以来，加起来说过的话都多了。
明娇嘴角扯了下，瞥见男人紧绷的唇线，异常乖巧地闭上了嘴。
陆既寒瞥向对面，唇角轻轻勾起：“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明娇：“……”
她给这人洗脑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陆既寒扼杀在了摇篮里。
男人起身，淡声说：“回家。”
明娇：“……”
陆既寒已经推开门出去。
门没关上，外头的冷风呼啸着灌入。
明娇坐着的地方正对风口，她拢紧外套，朝着那个小警察和善地点点头，“麻烦您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明娇加快步子，刚走到门口的位置，小徐就叫住她：“小姐姐，你的手机！”
“……”
明娇是觉得陆既寒今天不太正常。
所以刚刚急着跟他出去，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拿手机。
小徐把手机递过来，“小姐姐下次见！”
明娇笑了下，“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她不想来警察局第二次。
两人年纪差不太多，玩笑话才说了几句，明娇的手腕突然被人扼住，下一秒，低沉男声就响在她耳边：“还不走。”
“……”
明娇直接被男人拉着出了警察局。
他用的力道不小，等上了车，女孩子手腕已经覆了圈红痕。
明娇心知今天耽误了他太多时间，也就没计较这些，老老实实地系好安全带。
“咔哒”一声过后，男人却没急着发动车子。
陆既寒不语，明娇便也保持沉默。
静了半晌，男人才似笑非笑地轻嗤了声：“刚刚不是很能说么？”
他心里有烦躁的郁气堆积，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异常惑人，“怎么不说了？”
明娇：“……”
她也不知道陆既寒生得哪门子气。
“明娇。”
“……嗯。”
“说话。”
“……说什么？”
陆既寒声线越发轻柔，“随便。”
又是随便。
明娇皱了眉，“我不是随便的人。”
“……”
陆既寒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了一瞬才轻笑出声来，那口郁气仿佛也随着这声笑逸出，他偏头看过来：“是么？”
男人长得好看，笑起来时眼角微微挑起，连眼神都缱绻起来，他说：“喝醉酒抱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娇：“……”
他就非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明娇难得跟他怄气，道：“我那时候喝醉了。”
“然后呢？”
“我以后少喝酒。”
陆既寒眸色渐深，沉沉盯着她半晌，没再出声。
男人视线存在感极强，像是带了温度，灼灼烫在她的脸上，明娇呼了口气，有些没了辙，软声道：“你想听什么？”
她话本来就不算密，刚刚是没办法。
不说不行。
明娇看着男人唇角微动，还不等他开口，就接着道：“不要随便。”
陆既寒便弯唇笑了下，“你想说什么？”
老实讲，明娇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刚刚和那男人周旋，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靠着椅背轻轻摇了摇头：“今天好累。”
顿了顿，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陆既寒：“……你是吃醋了吗？”
“嗯。”
陆既寒也不否认，他声音渐沉，字字轻顿道：“吃醋了。”
他每说一个字，明娇咬着下唇的力道就重下一分。
少女眼中有显而易见的错愕和惊讶，她反应也快，陆既寒话音落下的一瞬，她就垂下眼睫把情绪敛起。
明娇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一下快过一下。
她把呼吸拖得长长，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了句：“别开玩笑。”
陆既寒：“我从来不开玩笑。”
明娇：“……”
她不相信陆既寒这么轻易就会喜欢上她，但他也确实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明娇心里纠结，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再探究下去。
她干脆闭上嘴巴，不再接陆既寒的话。
男人视线掠过她沁了层薄汗的鼻尖，也没再说些让她胡思乱想的话，他发动车子，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林沐想见你一面。”
“……嗯？”
明娇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她这种懵懂的神情少得可怜，陆既寒难得见一次，嘴角弧度便拉得越发深了些，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明娇用了五秒钟，才把这个信息消化掉。
“林老师什么时候有空吗？”她眼睛亮起来，“我都可以的。”
陆既寒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道：“和我领证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明娇：“……”
明娇终于知道陆既寒能爬到律界金字塔顶端的原因了。
这人根本不用深思熟虑，让她闭嘴的话张口就能来。
陆既寒食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接着说：“好好学习，听见没？”
明娇：“……”
刚刚像是她配偶，这会儿又像是她的监护人。
明娇觉得好笑，但还是点点头，答道：“我学习还可以的，期末考试成绩都没有低于90分的。”
每科成绩都不低于90分，在美院是可以稳拿奖学金的程度。
怕陆既寒不信，她又解释了句：“而且，开学这么久，我只翘过一次课。”
少女的语气里隐约还能听出几分骄傲，陆既寒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因为什么翘的？”
明娇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为了见你。”
毕竟除了当时的陆既寒，不会有第二个人值得她翘课。
陆既寒挑眉，嘴角微不可见地牵了下。
明娇还沉浸在终于要见到林沐的喜悦之中，她捏着安全带，问：“我可以加林老师的微信，跟他约见面的时间吗？”
当然，不可以。
明娇加了林沐之后，十有八九会把他抛在脑后。
陆既寒语调淡淡，随口敷衍道：“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