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对明娇好奇的主要原因。
现在听到冯予青这么一问，林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额，皱眉道：“……不知道。”
“叫明娇，”冯予青似乎是不满他的敷衍，冷笑了声，“明天的明。”
“……”
林沐手立刻从额前拿下，诧异地问道：“明菁的女儿？”
冯予青点头，“现在知道哪里眼熟了吧？”
明娇和明菁并没有像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地步，但母女两人都长相出挑，所以一眼看过去，多少都会有重合的地方。
林沐一把年纪，差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你说这明家大小姐有什么想不开的，当初要是嫁给老陈多好。”
谁说不是呢？
冯予青跟着叹了口气，“白瞎了她的设计天赋。”
不然怎么也能和林沐在业内平分秋色。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齐齐摇了摇头。
林沐收起心底里还没打消的疑虑，弄清楚这个小徒弟的身份后，心疼盖过一切，连忙给她发了条消息：「乖徒弟，你把课表发我一份。」
手机那头，明娇盯着这句话，狠狠皱了皱眉。
课表发他没问题，但是——
乖徒弟？
明娇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明明才过去不到十分钟，林沐对她的态度，却像是一下子升温了八十度。
陆既寒察觉出不对，扬眉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
明娇握紧手机，有些纠结地问道：“林老师是对谁都一样热情吗？”
“不是。”
不仅不热情，林沐在行内还是出了名的寒冷。
那明娇就更不能理解了。
少女细眉皱的越发紧，“他为什么叫我……乖徒弟啊？”
“小徒弟”还只是让她受宠若惊，但“乖”这个字，连陆既寒都没对她用过！
唯二两个对她说过的，除了沈司越，就是陆彦行。
明娇虽然心里清楚林沐不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但还是对这种字眼有些生理上的不适，少女眨眨眼：“……他今天喝醉了吗？”
“……”
陆既寒原本微拧着的眉，因为这句话蓦地松懈下来，他低低笑了声：“可能。”
虽然林沐身上，半点酒味都没沾。
陆既寒沉下眉眼，单手拿过手机，给林沐发了条消息过去：「哥，可以把“乖”去掉么？」
林沐：「……」
虽然是疑问句，但从陆既寒嘴里出来，那必定是肯定的语气。
林沐很是郁闷。
郁闷他的热情好像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这盆冷水浇了个稀碎。
……
去宋家之前，明娇去超市里买了一堆补品。
钱花的多少倒是不重要，她主要是为了气那对夫妇。
中途耽误了会儿，到宋家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明娇和陆既寒拎着大包小包进去，才把大门打开，里面的人就像是听到了动静，脚步声凌乱又急切地响起。
雀跃的男声几乎伴着脚步声一同落下：“娇娇和既寒来了吧？”
明娇嘴角讽刺地扬了扬，“爸，我猜到您这几天忙公司的事，应该没怎么休息好，所以带了些补品过来。”
宋业廷一听，脚步越发轻快，拉开门就接过明娇手里的纸袋，笑着说：“你这丫头，回家就回家，还带什么东西啊？”
话是对着明娇说的，但他的眼神却始终黏在了陆既寒身上。
门外，男人微微颔首：“宋总。”
他没有改口。
宋业廷也不敢多说什么，忙把人迎进客厅，“来来来，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阿姨呢，”明娇委屈地咬了咬唇，故作诧异地问：“阿姨不会……不想见我吧？”
“……”
宋业廷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经明娇这么一问，他心头的火苗立马就窜了起来。
不识大体的东西。
宋业廷以前觉得顾雪舒有多懂事体贴，现在就觉得她有多不顺眼，他咬咬牙，转头看向客厅时，语气都重了几分：“雪舒，娇娇和既寒来了！”
他刚刚声音就不算小，顾雪舒哪里可能没听见。
不过是懒得理而已。
但宋业廷这次提醒就显然是有些不悦了，顾雪舒忙站起身来，勉强笑了笑，解释道：“刚刚看视频没听到，娇娇回来了呀？”
“饿了吧？”顾雪舒说着，拉过明娇的手往里走，“今天准备了一桌子你爱吃的。”
明娇只想笑。
菜的香味从餐厅飘出来，她并不给面子，说：“阿姨，我不挑食。”
顾雪舒嘴角的笑僵了瞬，握着明娇手的指尖刚一收紧，后者就倒吸了口气，弱声问：“阿姨，我是说错话又惹您不开心了吗？”
“……”
顾雪舒气得牙痒痒。
她这几天本就因为宋伊宁的事心烦意乱，结果这死丫头还不会看眼色，非要往火上浇油。
宋业廷重重咳嗽了声，他怕顾雪舒搞砸了今天的事，沉了声道：“雪舒，你让娇娇先上楼换衣服。”
“对呀阿姨，”明娇把手抽出来，“家里好热，我去房间换个衣服。”
说着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明娇转头望向陆既寒，扯了丝柔软的笑出来，“既寒，你跟我一起吧。”
她入戏倒是快，“既寒”二字叫的脸不红心不跳，像是每天都被挂在嘴边一样。
陆既寒半笑不笑地抬了抬眸。
明娇唯恐在他的注视下败下阵来，只和他对视半秒，就慌忙转过头去，先一步上了楼。
走出几步后，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明娇轻轻松了口气。
宋家别墅今天打足了暖风，好像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有一层汗落下。
热的厉害。
明娇拐到楼下看不到的死角，没急着回房间，而是站定在那个位置，微微屏住了呼吸。
陆既寒慢她几步，上来时正瞧见明娇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男人大衣搭在臂弯，眉眼敛起，正要开口，嘴就被带着淡淡玫瑰香的手捂住。
明娇比他矮了一个头，所以捂他嘴时，要微微踮起脚来，她怕陆既寒发出声音，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扑了上来。
少女身上的香味瞬间窜入鼻息，像是从呼吸道，蔓延至陆既寒身体的每个角落。
明娇伸出食指，轻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陆既寒喉结轻滚，手掌顺势搂住少女不盈一握的细腰，然后微一用力，把人压向自己。
楼下声音刚好传了过来——
“顾雪舒，你不要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