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也想知道。
就为了一个许熠,冯慕雪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搞。
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男人身上。
明娇忍住想按眉心的动作,她嘴边还挂着笑,抬手给明蓝顺了顺气,劝慰道:“小姨,你别生气,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明蓝主要是怕明娇被欺负,掌心底下,少女纤细的手指仿佛一折就断,她摸了摸明娇尖削的下巴:“瞧你瘦的。”
明娇的长相是随了宋业廷的,只有这一双眼睛,和明菁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明蓝看着这双眼,叹了口气,说:“要是你妈妈还在,你哪能受这种委屈?”
明蓝:“都怪我和你小姨夫,那天非要去喝酒……”
“小姨!”
明娇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了,她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但这个小姨,是把她从小到大都视如己出的,她自然见不得明蓝自责,撒娇一般抱住她,“好不容易见我一次,你都不开心的嘛?”
“娇娇都是大姑娘了,还动不动就往你小姨怀里扑,”沈魏摇摇头,“你小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怀上你表哥了。”
明娇:“……”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明蓝不爱听这些,她抚了抚宝贝外甥女的柔软长发,“我们娇娇又不着急结婚生子,慢慢挑,以后挑一个最好的。”
明娇:“……”
她还没跟小姨说过陆既寒的事。
这种迟早要分崩离析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明娇是不愿意说出来让他们担心的。
毕竟伴君如伴虎。
虽然陆既寒不是“君”,但他也确实是一只虎。
“不过说起这个,”明蓝手上的动作一顿,“娇娇,你觉得陆既寒怎么样?”
“?”
大概是之前日月被鹭岛融资的事让明蓝嗅到了什么,她接着道:“有空请人家吃个饭……”
不用明娇说话,向来稳重的沈斯珩就大喊了一声“妈”,“你别说的你好像跟人家很熟一样成吗?”
“虽然我们家跟陆家有点交情,但娇娇可是跟他侄子订过婚的人,真跟他有点什么,这让别人怎么说娇娇啊?”
明娇:“……”
沈斯珩想的很周到,“而且,娇娇……”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但明娇也知道,她嘴角弯了下,提醒自己一般,接过话道:“而且,我喜欢的是沈司越。”
跟沈斯珩无亲无故,但名字只差了一个字的沈司越。
明蓝闻言,气都不敢再叹出声来,她把怀里的少女搂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娇娇不用急。”
……
明娇下午的课一节没上。
她在澜城市医院陪了明蓝整个下午,一直到夕阳渐渐下沉。
明娇还是放心不下。
明蓝还要在住院部观察一晚,明娇就把沈家父子赶回了家,自己留下来陪床照顾。
晚上八点钟。
明娇收到了陆既寒的消息:「回学校没?」
他倒是和没事人一样。
明娇作为被他威胁的受害者,陪明蓝说话的时候,还因为他心不在焉来着。
她不太想回,又不能不回。
把人晾了五六分钟,明娇才敲了几个字上去:「在医院陪床。」
陆既寒没再回复。
他睨着这句简短的话,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酒杯填满了酒。
褚炀“哎”了声,“不是说今天不喝吗?”
陆既寒确实没想喝。
喝醉了不能开车,他本来是想去接明娇的;现在人在医院出不来,他喝不喝酒就也没那么重要了。
江闻不像褚炀这种母胎solo的单身狗,笑着踢了他一脚:“傻子。”
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陆既寒:“用不着接老婆了,想喝多少喝多少,是吧既寒?”
陆既寒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褚炀这才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小嫂子今天在医院。”
“她小姨没事吧?”
“没事。”
褚炀:“心胸外科我有熟人,老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就行。”
陆既寒:“嗯。”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陆既寒今天兴致缺缺。
更别说褚炀和江闻两个人,和他认识十几年,又个个都是人精。
后者还好,没那么八卦,所以没那么多问题;但前者就不行了,褚炀憋不住话,凑过来问:“老陆,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们给你分析分析。”
陆既寒瞥他一眼,“你,分析我?”
褚炀:“……”
他这是看不起谁呢!
“就我!”褚炀拍拍胸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因为小嫂子不高兴的!”
陆既寒倚向椅背,漫不经心摇晃着酒杯,浅黄色液体流转几圈,然后荡出一个细小的漩涡,他没看褚炀,只淡淡凝着那个漩涡,“继续说。”
江闻挑了挑眉,也来了几分兴致。
褚炀能看出陆既寒是因为明娇不高兴,已经是顶破天了,但具体原因是什么,他就只能靠猜的——
“你想要,小嫂子不给?”
陆既寒嘴角斜牵,抬眸,冷冷扫了一眼褚炀。
后者立刻耸了耸肩,接着问:“难道是小嫂子和别的男人说话了?”
不对,说话很正常。
“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褚炀“卧槽”了声,“老陆,你被绿了?”
刚说完,江闻就随手抓了盒烟砸过来,“被绿了还要接人回家,你觉得既寒有那么傻?”
“……”
陆既寒唇角那抹弧度陡然拉大。
褚炀猜的八九不离十。
因为在他眼里,明娇跟陆彦行牵扯不清,和绿了他也没多大区别。
陆既寒极少会真的动怒,但自从认识了明娇,他的气性倒是少有的强了些。
以前只觉得她听话就行。
现在她分给陆彦行一个眼神,他就看不得。
江闻说的很有道理。
但偏偏,陆既寒还真就有那么傻。
少女泛红的眼眶缓缓浮现在跟前,她眼底有泪,却又忍着没掉下来——
他中午的话说重了。
陆既寒把酒杯拿到嘴边,仰起脸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液滑过喉咙,激起一阵滚烫的热意,他抬手揉开微皱的眉心:“阿闻。”
江闻落在褚炀身上鄙夷的视线收回来,“怎么了?”
“你和程烟,是怎么开始的。”
江闻:“……”
陆既寒不是喜欢过问朋友感情的性子。
“操,”江闻眼角抽搐了下,“铁树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