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爆料出去能上头条的程度。
明娇“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陆既寒，你是认真的吗？”
他大概是不知道明娇送给陆程宥的“礼物”是什么。
陆既寒也确实不知道，但那份礼物肉眼可见的沉重，一看便是精心挑选过的。
他眉角斜挑，淡淡凝视着她，没应声。
虽然有攀比的意味，但是男人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无异，瞧不出半点幼稚的小家子气来。
他性子沉稳平和，倒也跟这举动没太相矛盾。
明娇心底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敛起嘴角，有些抱歉地说：“我——”
“忘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陡然想起下午等陆既寒来接她的空当，在那家高奢店里随手拿的香水。
好像是瓶男士香水来着。
明娇眉眼都弯了起来，“给你准备了。”
这男人如果不高兴了，晚上受苦的还是她。
明娇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即就拿起放在一边的白色礼袋，双手捏着丝带，近乎虔诚地递了过来：“新年快乐。”
陆既寒没立刻接过，定定睨了她半晌后，他嘴角忽地一拉，“谢谢。”
他倒是挺有礼貌。
明娇耸耸肩，很自觉地没有问他要回礼，她把脚塞进鞋子里，正要起身，却听见头顶上方有男声落下：“怎么不问我要礼物，嗯？”
以前费尽心思地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现在最想要的得到了，她反倒像什么都不需要了一样。
明娇动作一顿，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因为我不缺东西呀。”
果然。跟他猜得一模一样。
明娇大概就是这种人，需要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不需要你了，就会对你弃之敝履。
陆彦行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明明知道，偏偏还是愿意配合她。
陆既寒压下喉间那缕轻嗤，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温淡：“那……日月呢？”
他有意顿了声，后几个字语调放得越轻，砸在明娇心上的力道便也越重。
少女明亮眼眸中有光晃了晃，“我……”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沉默了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什么可以？”
他还装起听不懂了。
利益在前，明娇根本不知道“矜持”二字是怎么写的，当即便拉住男人的手，轻轻放在嘴边：“我可以，插手日月的事吗？”
日月现在在鹭岛旗下，包括明娇小姨夫在内的负责人全被替换掉了，虽说是利大于弊，但她到底是放心不下。
本来以为这种事不会有回旋的余地。
明娇不懂管理，原先也是没想插手的，但这会儿听陆既寒提到，她才鼓起勇气问了句。
少女眼底晃着期待和祈求，握着他的手轻轻摇晃起来，软声道：“求你了。”
啧。
明娇还是第一次对他说“求”这个字。
陆既寒心口泛着痒，借着这姿势把明娇拉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明娇身上的淡香便似有若无地飘散开来，他下巴在女孩子的发顶轻轻点了下：“先下楼吃饭。”
……
两人在楼上待了十五分钟。
再下楼时，连出门跟老战友下棋的陆甲都回来了。
老爷子看起来心情极好，正扬着声指着电视后方的背景墙说：“福字贴歪了，小宥去正一正！”
明娇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陆甲了。
时间隔得久了些，似有若无的生疏感急促地升腾而起，她轻轻呼了口气，被陆既寒握在掌心的手指，不由自主缩了下。
男人手握得更紧，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不急不缓地下了楼。
脚步声还算轻，轻易便淹没在了陆家高昂的嗓音里。
还是陆程宥“哎”了声，“小叔，我够不到，还是你来弄吧？”
陆程宥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虽然个子已经拔高了许多，但到底比陆既寒矮了些。
他又不想踩凳子，这才把任务转移到了陆既寒身上。
这话一出来，陆甲瞥了眼陆既寒和明娇二人，像是被消了音，只有眼睛瞪得溜圆。
明娇抿唇：“爷……”
她是由着惯性开的口，音节还未落，陆甲忽然重重咳嗽了声。
“……”
明娇便低下头来，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蒙上雾气，咬起唇来没再出声。
陆甲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叫爷爷呢？”
他表情虽然还算生硬，但是语气总算比上一次见面缓和了不少。
陆甲：“新年新气象，也该改口了。”
明娇：“……”
她刚刚是如坠冰窟。
现在呢，又像是被扔进火炉。
别说在场这么多人，就算只有明娇和陆甲，她都未必能改的了这个口。
毕竟……陆甲也确实是做她爷爷的年纪了。
明娇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来时，脸上明显带了些局促，她耳根一点点烫了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爸。”
不用看，明娇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像猴屁股。
她现在只恨上午化妆时，化妆师说要给她多上几层粉时，她给拒绝了。
明娇耳朵快要喷出火来，身边的男人却几不可闻地笑了声，“脸红什么？”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都没红成过现在这样。
陆既寒抬手在她热得发烫的脸上轻碰了下，他手指惯常带了丝凉意，“多叫几次就好了。”
明娇：“……”
比较陆既寒老公，还让她难以启齿。
……
明娇脸红了近乎一个晚上。
断断续续的，只要叫陆甲“爸”，她脸颊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叫了十好几次，明娇还是没能习惯。
她一边在反省自己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一边又在努力让自己心态放平稳，她心不在焉地听着陆甲和陆既寒谈话，一抬眼，刚好对上陆彦行灼热的目光。
明娇反应迟钝了几秒，没能立刻把视线转开。
陆彦行大抵是受到了鼓舞，短短一瞬，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极亮的光芒，像只看到猎物的豹子。
没一会儿，明娇手机震动了下。
渣男：「娇娇，你今天好漂亮。」
渣男：「我知道你和小叔不是互相喜欢……可以考虑考虑我吗？」
明娇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不是很懂陆彦行的意思。
考虑他干什么？
……做炮友吗？
渣男：「娇娇，我们没有做过，所以你不知道我的好。」
还真被她猜对了。
渣男：「我肯定比我小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