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又回到了平静的生活之中，每天早早起来去摊子上忙活，留傻姨一个人在家，等到吃饭时间我再回来做饭。
自从葛毛被警察带走之后，街上只剩我一家卖猪肉的，比平时忙了一点儿，收入还算可以，还剩下几串肉肠挂在头顶的挂钩上，颜色慢慢变深。
预示着离我爹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过现在我过得很好，我不后悔。
他们就该是那样的下场，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我们？那样的人就不应该死吗？
我抬手把挂勾上的肉肠取了下来，盯着发了好长时间呆。
“姨！姨！我回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大门是开着的，平时如果我不回来，傻姨不可能开门自己出去的。
我赶紧跑到院子里……空的！
“姨？！姨？！”
客厅、房间、客房，都没有人。
会上哪里呢？不会啊，怎么会不在家呢？！
我跑到家门外，村里的每条路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上哪里了？！不会…不会！不可能，我们好不容易过上有盼头的日子……不能有事，傻姨不能有事！
对！对！报警！报警！
我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探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我要报警，人口失踪……”
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后背的冷汗顺着后背滴下来，不要…千万不要……
“喂？能听到吗？喂？喂？”
声音从话筒里穿过来。
“能，能听到。”
“是这样的先生，你要找的人现在在我们警局，先让她给你说句话吧。”
“好！好！好！”
我紧抓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感受到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小叶，我看到他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姨，你看到谁了？”
我疲惫地蹲在地上，看着落在一旁的肉肠……
“你爹，我看到他了，他还说你考上了要带你去玩，让我去学校接你。”
听着电话那头傻姨在那头说的话，我有一种迷茫的心情。到底什么是对的，到底什么是真相？
“朱叶，来接你姨吧。”
一个男声响起，是王池。
我出神了半天，站起来腿都麻木了，说了句：“好。”
赶到警察局，王池站在门口等着我，亲自把我跟傻姨送到了家。
安置好傻姨后，我转过身对王池道了声谢。
“朱叶，你母亲我们联系到了，几年前你爹刚染上赌博就跟你妈离婚了。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不说了，我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袋子上的肉肠：“王警官，等我安排好，请你再喝一次茶。”
男人停了停脚步低声说了句：“好！我等着你的茶。”
10
时隔多年我再一次见到了我母亲，很难相信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真相，最终结果我还是成为了一个屠夫，体会到温热的血慢慢在我的手下变得冰凉……
“李洁，我是不是做错了……还是之前我被蒙蔽了？”
回答我的是一片空气。
我拨通了电话：“喂？王警官，我在茶馆等你。”
这次我提前来到了茶馆，依旧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提前冲泡好了茶，倒了两杯，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切如常……
没多久，王池就来了，坐在我对面。
“王警官，我是朱叶。”
我伸出手……
可惜这次王池没伸出手跟我握手打招呼。
“我是来交代犯罪过程的……”
王池给自己重新到了一杯茶抬手抿了一口：“你泡的茶还是不错。”
我笑了笑。
“我在几个月前失手杀了朱汉三……也就是我爹，把他的肉装成肉肠给卖了，骨头用66%浓硝酸和37%浓盐酸混合在一起制作成的‘王水’泡在葛毛摊位后杂物间的桶里，前一段时间的垃圾旁的男尸黄某也是我杀的，我用五金店最常见的刀割破了他的动脉，导致他流血置死……”
我抬手摸了摸手上的泡：“黄某就是当年割我肾的人，长期开地下赌场，贩卖器官……我杀他不后悔。”
“那你爹呢？”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
“我不后悔。”
王池盯着我看了一眼：“我查到你曾经有过精神分裂这类的精神疾病，现在还在吃药阶段？”
“对，但我杀人的时候很清醒。”
他叹了口气，说：“那跟我走吧。”
我看着手上铐着的手铐，没感到一丝恐惧，更多的是解脱。
我成为了一个屠夫，但我没有握好手里的刀，最终刀还是插进了我自己的身体。
从前，一位少年他捡到一把枪他无知地冲着远方打了一枪，多年后子弹飞地射中了他的心脏，少年死了，被自己的无知杀死了。
最终我变成了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