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也是感慨连连。
“换个角度想,人生有此奇遇,也算是精彩了。”
方丈的笑声突然传来。
“张夫人洒脱豪性,定是有福之人。”
谢如韫也疾步走过来。
“映荷,你可感觉好些了?”
“我好多了。这下子……我是不是就能有女儿了?”张夫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她还记得萋萋说过的话呢,她命中应有一女,如今桃花咒已解,女儿也该到来。
张夫人有些急不可耐,扯着张国公。
“我们赶紧回府去吧。如韫,眼下天色也晚了,踏青是来不及了,等我休养好身体,在府内设宴,好好款待你作为答谢,记得把笙歌和萋萋都带来啊!”
眼下?造人要紧!
张国公老脸一红,装模作样的一一告别,这才跟着张夫人离开。
这一番折腾又半日过去,踏青是赶不上了,谢如韫只好带着女儿们回府。
下山路上,人烟稀少,比来时的山路更为崎岖陡峭,马车一路颠簸,车内的人都昏昏欲睡。
马车忽然停下,车外传来车夫有些犹豫的声音。
“夫人,前面好像有一个人。”
“嗯?”
谢氏睁开眼睛,掀开车帘,探头向外看去,果然看见前方的草丛中似乎趴着一个人,看起来小小的像个孩子,不知是生是死。
“快过去看看。”
车夫领了命,走过去,查探了一番后。
“少夫人,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好像还有气!”
谢氏本就心善,更何况她也是个做母亲的,遇见个五岁大的孩子倒在路边,断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她也急忙下马车走过去,草丛中果然躺着一个男孩儿,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但是小男孩五官精致,隐隐约约可以窥见日后的峻冷面容,而且衣饰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儿。
“今日春会,难不成是上京哪户人家丢了孩子不成?”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救下再说吧。”
姜萋萋也凑过来看,然后她大惊失色。
【这不是太子吗?!】
【就是娘亲救的那个太子!】
【原本林婉怜换女成功,把我捂死,娘亲被蒙在鼓里,将姜如意养大,她一心要嫁给太子。当时,娘亲的所有孩子都已经惨死,姜如意是娘亲唯一的寄托。为了她,娘亲高尚了一辈子,却第一次干了挟恩图报的事,用当年的救命之恩,换取太子娶姜如意,可姜如意如愿以偿嫁给太子后,就将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娘亲一脚踢开,任由娘亲被害惨死。】
【而太子也因为娘挟恩图报的事厌恶了娘亲,娶了姜如意后对娘亲再也不过问。】
【如果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明知她爱女心切才会一时糊涂,一定不会如此绝情,连她的生死都不管。】
【太子也是个白眼狼罢了,娘亲还是不要救他了,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草丛里的太子,手指似乎抖了抖。
谢如韫看向男孩儿的目光变得复杂。听了女儿的心声,提前得知了彼此纠葛,救人的心思便也不再纯粹。
如果她没有撞见就罢了,可是既然被她撞见了,让她扔下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管,恐怕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她救的并不是太子,而是遵从自己的本心。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挟恩图报,也不会留名,她打算将太子送到隆恩寺去,不等他醒来便走。
不知道恩人是谁,还会有所谓的救命之恩,牵扯出后来的许多事吗?
谢如韫碰了碰唇:“将这孩子带上,我们用马车将他送上山,送到寺里交给僧人医治吧。”
“是,少夫人。”
【唉,娘亲心善,果然还是救了他。】
隆恩寺。
谢如韫特意告知了方丈,等到太子醒来,不必告诉他是自己救的他,便匆匆下山了。
方丈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谢氏做好事不留名,哪怕对方是一国太子,都不曾想过施恩,果然不愧是十世修德的大善人!
寺内的医僧替太子医治后,派人去通知宫里接太子回去。太子暂时休息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太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里,竟是完全与年纪不相符的冷静与深邃。
“哪里出了问题?孤不是应该受谢氏救命之恩,就能与她的女儿结姻缘吗,谢氏怎么一副不想跟孤沾上关系的样子?”
“她生的是麒麟,孤可是……也不差啊。”
太子萧潜张开手掌,一条泛着耀眼金光的小金龙,在他的掌心中缓缓游荡。
却只是一瞬间,便被萧潜立马收敛起来。
五岁的男孩儿小大人一样皱起眉头,发愁头疼。
“这下子该怎么接近小麒麟呢……”
与此同时,闭关的国师骤然睁开了眼睛,赶紧出关,找来所有弟子观测天象。
刚刚他明明感到紫微星闪动了一下,有真龙降世的气息,怎么眨眼之间,天象异动就消失了呢?!
凰女已经降世,真龙……还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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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回到英国公府,谢如韫刚领着女儿回来,姜乘云就领着一群人,气冲冲地向她们走来。
“来人,将那个逆女给我拿下!”
几个粗使婆子出列,领命走向姜笙歌。
谢如韫冷喝一声。
“住手!”
谢氏平时掌管中馈,在府中威望不小,下人顿时犹豫起来。
她瞪着姜乘云,冷冷问道:“我女儿做了何事,值得夫君如此兴师动众?”
“你自己问问这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干了什么好事?”姜乘云怒不可遏。
姜笙歌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哪里出纰漏了吗?莫不是她和林檀的事情还是败露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姜乘云说道:“她的贴身侍女春桃,举报她与外男有染,你要如何说?!”
闻言,姜笙歌忽然便松了口气。
春桃从人群后走了出来,福了福身后,当众说道:“小姐和那个外男来往的书信,就收在她梳妆台的第三个格子里,是奴婢替小姐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奴婢当时害怕极了,觉得小姐做出这种事情来,必须得向二爷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