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笑笑:“这个老夫不敢说。来这里的卫士,每天都换,这里的下人都来不及与他们相熟,他们就走了。”
“那附近有没有发现尸体,或者打斗的痕迹?”
“从来没有。”门房摇头:“这个老夫可以确定!”
“这样岂非白跑一趟?”梁鸿羽有些懊恼,想了想又问,“给两位夫人接生的稳婆,请来了吗?”
“哦,贫僧接到曹候府的通知,就派人去请过。但没有请到,回来的人说,她们出远门了。”
梁鸿羽眉头一皱:“她们是住在一处的亲戚吗?”
门房摇头:“不,因为两位将军,要求找最好的稳婆。我们就从距离最近的两个村子里,分别找了全村最有经验的稳婆来。”
“她们不是一个村子的?”
“对。”
梁鸿羽嘿了一声:“那这也太巧了?”
门房道:“说来也奇怪,这两位稳婆,其中一位是独居,这也就算了。另一位跟儿子儿媳住在一起,据说一夜之间,全家都不见了。门天天锁着,这都半个多月了,不见回来。要说搬家,又太突然了些。”
“她们的家在哪里?”
“这两个稳婆,若不是被杀,就是忽然受到恐吓,避难去了!”
梁鸿羽回到曹候府,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白月离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月离问。
梁鸿羽手里拿了两个包裹,一个很大,用普通的粗布包着。他将这大包裹摊在桌上,打开看时,却是一大块黄中带黑的干面团:
“这是我在那位独居的稳婆家里发现的。诸位,谁出远门,会先发好面再出去?”
他又将那个小包裹摊在桌上,那是一块精美的蓝色碎花布,里面躺着几吊铜钱和几块碎银子:“这是我在另外一家发现的。”
“钱?”
白月离点头道:“出远门或者是搬家的话,会把财物带在身上。从这些疑点来看,这两个稳婆若是没有被杀,就是受人胁迫,逃离家乡,连行礼都没敢收拾。”
梁鸿羽叹道:“但愿她们还活着吧!”
“查明真相,找出整件事的幕后真凶,这些,自然会明了。”白月离望着门外,喃喃说道。
入夜,曹候府内气氛整肃。
曹玉一心认为张博非的目标就是兵符,所谓留书盗子不过是障眼法。他在白月离梁鸿羽等去徐候府和昭华寺调查之时,将府中的防卫做了调整。
徐锦云的卧房也就是孩子所在的地方,只留下十几名普通卫士。其余一百八十多护卫,有约莫一百三十人被调去防卫书房,他们有的披坚执锐,明晃晃守在书房外,有的埋伏在书房旁边的房屋边角,以及茂密的花草从中。
此外,管家李福领二十人守住大门,余下的三十人,则由府中几名管事率领分散的守在各后门角门处。
曹国夫人或许是由于,过于期盼孩子平安无事,故而对“张博非的目标并非孩子”的说法深信不疑。不但支持丈夫这样做,还献策让轻功最好的浪辰躲在暗处,负责俯瞰全局来回传递消息。
其余闻铮萧煜县令梁鸿羽等人皆留在书房守卫。白月离对他的布置不以为然,却也没有过多干涉,只说,无论如何孩子的安全都不能忽视。
区区十几名卫士恐怕不够,不如加派自己萧煜和梁鸿羽三人前去保护。反正书房高手如云,张博非纵有通天之能,恐也无法来去自如。
曹玉觉得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就算是分调出去几个人也于大局无碍,便同意下来。
所以,白月离便带着萧煜隐藏在院墙一角,秘密监视着徐锦云卧房的所在。
“左先生,梁鸿羽少侠在何处?”
白月离道:“我让他在另外一处埋伏。”
萧煜道:“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认为小公子的安危尤为重要。”
他指着守在房门外的护卫,“这些人当中,难保没有张博非的眼线。我们两人聚集在一起,视角太过单一,恐怕会给张博非可乘之机。”
“不如白先生留在这里,本官去对面墙角隐伏!如此一来,你我和梁鸿羽分别守在三个不同的防卫,贼人必无可乘之机!”
白月离却忽然“嘘”了一声,道:“房中有动静。”
萧煜一惊,急忙扭头看去,果见房门缓缓开启。徐锦云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颤巍巍走向书房。
“竟然连夫人都要到书房去吗?这……”
白月离道:“萧大人是不是想说,这真是一个偷盗孩子的好机会呀!”
“呃……本官没有这样说。”
白月离道:“此时此地,如果你要偷走这个孩子,会如何行动呢?”
“先生,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知己知彼,才能守好这一关啊!我认为,这名盗贼早已在曹候府中蛰伏了,至少从他在曹候府留书的时候起,他就一直在这里。”
萧煜道:“下官也是这么想的。那时的曹候府虽然不像如今这般戒备重重,但毕竟是公府。有两百护卫,皆是高手,曹玉公再怎样也是行伍出身,惯于战阵。张博非要混入府中,并不容易,怎么可能只留下一封信就走呢?所以,我认为曹玉公派人把守各门有些浪费兵力。”
“曹玉的心智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水平,偏偏还目光短浅,连纸上的形式都看不分明。但他把守各门的做法,还是对的。”
“贼人若真如我们所料,潜藏府中已久,他行动之后,还是要逃出去,不管他的行动有没有成功,他都要逃出去。无论他要走门还是要翻墙,都会落入守门卫士,或者浪辰眼中。”
萧煜轻轻一笑,道:“就算要出去,她也没有必要着急?毕竟她要偷的是兵符,只要兵符到手之后,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角落。随后,只要假装自己是清白的,骗过曹玉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曹候府。”
“可,如果她要偷的不是兵符,而是孩子呢?兵符可以藏住,但孩子是会哭闹的,是藏不住的。”
萧煜嘴角一阵抽动:“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