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离冷然望着众寇,从衣角撕下两根布条裹了伤口,忍痛拔剑在手,吼道:“谁还敢再战?”
声音过处,木叶耸动,扑簌簌落在一众山匪身上。
“啊!”黑衣人把自己烂成一坨的肺咳了出来,翻了个身,死在当场。
众山贼惊惧莫名,顿作鸟兽散。
村民们纷纷走来,拜谢大恩,又几名女眷上前查看白月离的伤势。
白月离提醒他们山贼虽散,但只要秦门尚在,大家就不得安宁。
秦门虽然行事乖张,却也算百家之一,为保他们串通贼寇的事不泄露出去,必然会对百姓追杀到底。
不过此人也可能是秦门的叛徒,白月离决定先把村民送到安全之处,然后再往秦门问个清楚。
白月离寻来几辆马车,同几名健壮老汉一同赶着马车走村北大路,作为迷惑山贼的疑兵。
真正的村民,却从村南小路出村。
路上白月离果然发现山贼余党在后面跟踪,白月离把他们带出去老远,他们到底没敢动手。
确定他们追不上村民之后,白月离忽然出手抓住一名山贼,逼问他们与秦门的合作方式。
他告诉白月离,秦门精研毒药,经常需要活人来试药。因为不便自己抓人,便与附近的山寨做交易,让他们提供人口。
白月离预感到一丝危险,问:“附近有多少山寨与秦门做了这样的交易?”
山贼说:“九原三县,山贼少说也有几十家,每一家都跟秦门做人口 交易。”
白月离大呼不妙,快马赶往约定汇合的地方,果然现场只剩一两具村民的尸体,其他村民已经不见踪迹。
“该死!”白月离深切自责,“都怪我想的不够周到。”
为今之计,也只有单闯秦门,找他们要人了。
白月离匹马单剑,径直来到秦门所在的秦家庄。
刚入秦家镇,便觉得肺腑一阵剧痛,皮肤一会儿剧痒无比,一会儿痛如刀割。
是之前所中三毒,虽然大部分都被逼出,却仍有余毒留在体内。
但为救百姓,白月离只能强行运功压制。
秦门钻研毒术,声望极低,虽是名门,却门庭冷落,门中弟子多不长命。却个个是亡命之徒,用毒高手。
在通往秦家的密林中,白月离被十余名秦门弟子埋伏。
白月离在余毒发作的情况下连杀七人。
第八人诈死,在白月离应付其他攻击无暇顾及时,从后面抱住白月离的腰。
领头的秦门门主一剑刺来,白月离腰身轻转,将那人的背对着门主的剑,门主一剑贯穿那人,剑尖刺入白月离的背部。
白月离挣脱死尸,回身应敌。却见门主剑身轻转,死者伤口中飞出一蓬血雾席卷而来,白月离只觉身周一凉,原来那死者的血含有剧毒,白月离登感浑身无力。
门主狞笑着举起宝剑,朝白月离的心口刺下来。
忽然他的剑停在半空,周身僵硬,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气紧紧攥住了。
门主机械的扭过头:“剑……剑气……”
朦胧中白月离似乎看到片片殷红的枫叶从空寂的天空飘落,而后地面又冲起无边红叶,激散了空中的叶子。
定睛一看,那不是红叶,是剑气和血。
剑气从天而降,血却是从门主的脖子里喷薄而出,他的脑袋已经落在白月离身边。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梢跃下,手中双剑殷红如血,挥动处片片如枫叶般的剑光挥洒而去,触到敌人的脖颈,立时飞溅出更多的殷红。
那人杀尽秦门弟子,走过来检查白月离的伤势。
“运气不错,秦门四毒,白月离全中了。”
他在白月离背后推拿一阵,“不过白月离的内力十分玄奥,竟能渗入经脉,驱遣毒素。”
他将内力注入白月离体内,白月离得此助力,将毒素顺着伤口排出。
许是失血过多,白月离感到眼前一黑,晕倒在这人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月离幽幽醒来。见自己仍未离开林子,旁边点了一堆柴火,救白月离的那人正坐在柴堆旁烤鱼,火光映照着他结实的脸庞。
“醒了?这条鱼也差不多好了。”他朝白月离轻笑,把手里的烤鱼向白月离丢过来。
“白月离多谢兄台相救。”
那人苦笑:“救你可耽误了我不少功夫。”
白月离瞧这人与自己差不多大,双剑使得俊俏,便问:“兄弟尊姓大名?何门何派?”
那人嘿了一声:“九天蓬转,秋水浮萍,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想说,白月离也不好勉强。手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伤还没好,去哪儿?”
白月离便将自己如何与秦门结怨,还要去秦门拯救村民的事儿告诉了他。
他听得一惊,说自己与秦门有旧仇,这次有事去九原,经过秦家镇看到秦门弟子在此设伏。
还以为是冲着他自己来的,便留下监察。不想他们如此丧尽天良。
说着,他把自己的双剑拿在手里,要与白月离一起去救人。
还说他精通医术,是秦门克星。
“你不怕死吗?”
那人轻笑:“正因为怕死,才不敢让那么多无辜百姓丧命!”
白月离豪气顿生。
不过两人合作,还是彼此定个称呼,也好照应。可说道自己叫什么,秦门克星总是低头叹息:“九天蓬转,秋水浮萍……”
白月离说:“好吧,就听你的,叫你浮萍。”
浮萍瞪了白月离一眼,打马快行。
秦门果然摆好了阵仗等他们,不过许是死了门主的缘故,他们战意低落,数量也比白月离所料想的少了一些,只有几十人。
白月离和浮萍一起,与他们鏖战半日,终究将之击溃。
白月离他们在秦门地窖中,找到了失陷的百姓。
却发现里面只有男丁,女人都不见了。
白月离找来秦门中的活口逼问,原来村民是秦门伙同一伙山贼劫掠到手的。
事成之后,秦门与山贼瓜分了到手的人口,男人们被抓来试药,女人们则被山贼留下了。
浮萍质问他是哪个山头的山贼?
那弟子却说此事是门主亲自督办,他们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