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月离愤怒之下,斩了那名带头闹事儿的百家军士。
回到军帐时,因为宿醉的原因,只觉得头晕目眩,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才苏醒过来。
清醒过来时,却见韩信侍立在侧,白月离奇道:“韩信将军?你不在营中处理军务,到朕的军帐中来做什么?”
韩信忧心忡忡的问道:“陛下日间是不是杀了一名百家军的军士?”
白月离揉揉脑袋,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儿。”
“唉,真是饮酒误事啊!”韩信懊丧道,“如果陛下昨夜没有喝酒,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白月离摇摇头道:“不,如果朕昨夜没有饮酒,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韩信知道白月离每做一件事,肯定会有自己的道理的,他既然这么说,一定会有自己的考量在里面。
但如今百家军群情激奋,如果不想想办法肯定会引发大乱的。
想到这里,韩信便对白月离说道:“陛下,话虽如此,可如今有一些百家军士,他们聚集在百家军主管蔺夫子的军帐前,求蔺夫子为死难的百家军士讨回公道。”
白月离一听心道,是该借着这个机会,整顿一下百家军的军纪了,要不然放任这个裂痕越来越大,终有一天会发生比这更加严重的事情的。
而此时另一边的蔺夫子,心中也怔在承受煎熬。
放弃江湖身份,跟随白月离投身军队,保家卫国,是自己一向坚持的。
可是如今,白月离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门人。
看着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的自己弟子的样子,想着他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蔺夫子心中不觉怒意上升,当即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大家放心,我这就去找陛下,一定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众人齐声应和,说道:“没错,一定要让他讲清楚,是咱们的命重要,还是他项羽军中的命重要。”
蔺夫子大受震撼,站起身,将自己的随身佩剑那在手里,便要起身离开。
没想到刚一转身,却正好遇到白月离施施然走来,两人险些就撞在一起。
这一下大出蔺夫子预料之外,看到白月离前来,倒是吓了蔺夫子一跳。
“蔺将军,你要去找我?”
白月离此时称呼他为蔺将军,而不是蔺夫子,意思显而易见,在秦军之中,唯有将士,没有什么夫子。
蔺夫子明白这件事的同时,心中的地气却不免减去了三分。
先前他心中义愤填膺,觉得该找陛下问清楚。
却一时忽略了现在它们的身份,如今听到白月离这样说,他心中顿时想到了这一层,江湖有江湖的做法,军营也有军营的规矩,他们墨家往常的那一套恐怕不适合军营之中。
看到蔺夫子脸上表情的变化,白月离知道他的心思渐渐开朗了,便趁机说道:
“你们要找我,问清楚,问一问咱们自己的兄弟命重要,还是那项羽军俘虏的命重要。”
白月离走到一众百家弟子身前,弟子们仍然一脸愤怒的望着白月离。
白月离继续说道:
“我本欲义释项伯,让他作为我军内应。项伯是项羽的叔叔,能够接触敌军机密,有他的帮助,我军定能百战百胜。”
“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少死多少兄弟,他们的命有多重要?”
众人心中大受震撼,深深觉得前番这名师兄弟的做法有些欠考虑了。他们不过是因为前番白月离处罚了一个带头闹事的人不服,便向杀死项伯这样一个重要的俘虏。
而在白月离对领头人军法从事之后,他们心中愤恨难平,所要拿出来做文章的,也是弟兄们的命与敌军的命哪个重要的说法。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白月离走到那名被他割掉耳朵的军士面前,把他扶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郭通。”
白月离将手放在他的肩头:“兄弟,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是,如果放任你的行为不作处罚。”
“不但,我军的军法会成为一纸空文,将来有人蔑视军法,有比你武功更高的人,反过来欺负你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够按照军法处罚他呢?”
白月离看着众人:“如此放任下去,我军中诸位将士,军人,他们相互之间不再信任。在战场上不再相互帮助。”
“如此的军队,打得过项羽军吗?因为战败而无辜死难的军士,他们的命又重要吗?”
白月离指着那位军士的尸体,昂声说道:“这位兄弟该死吗?”
“从情感的角度,我也觉得他不该死,但站在军法和我百万大军的性命的立场来说的话,朕认为他死有余辜!”
一番话,将众军心里说的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还口。
整个所在沉静的只能听到,雨滴落下的声音。
难堪的沉默中,白月离悄然离开了。
蔺夫子挥了挥手:“陛下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咱们既然已经投军,就该为大局着想。不该计较一人的得失。往后谁再犯这样的错误,不用陛下出手,我便要将他军法从事!”
说着,蔺夫子抽出腰间宝剑:“如果有违,便如此剑。”内力一催,宝剑竟铿的一声断了。
众弟子纷纷被震慑住了。
蔺夫子叹了一声,挥挥手道:“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百家军中,大部分心里也都认同了白月离和蔺夫子的说法,仍有人心中愤愤难平。
尤其以那被割了耳朵的郭通最甚。
回到军营之中,与他同宿的兄弟过来安慰他:“兄弟,别伤心了。再怎么说,也是你先欺负人的。”
郭通“哼”了一声:“我那是欺负人吗?我那是要循序渐进引导他们发现学武功的好处,教他们武功!”
别人笑道:“好好好,你欺辱别人是为了他好。”
郭通道:“本来就是。军营多好的收徒弟的地方,咱们要是不快着点儿,儒家纵横家,就把这便利给抢过去。但时候军营里全是他们的人,咱们可怎么混呀。”
那人摇头叹息了一阵儿:“别胡思乱想了,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