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大惊:“你说什么?”
白月离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诸位,你们认为这位曹侯,在听了我这番话后,会不会也赏你们一杯麻药酒呢?”
“你……你是在挑拨我们吗?”曹玉怒道。
“为什么张博非能在你府中留书?那天负责防守的卫士经过留书地点的每一个人,你能信任谁呢?”
“你……你竟敢在曹侯府如此羞辱我!”
白月离道:“当你看到一滩令你作呕的秽物,你会想到去羞辱它吗?我全无羞辱你的兴趣,我忍受恶心的感觉,只是不愿看你那无辜的儿子,因为你的愚蠢而受到戕害。”
“你……你还认为,我会容你继续留在府中吗?”
“就像我刚才问的?你还能相信谁呢?”
曹玉怒火烧身,双拳攥的嘎嘣乱响,恨不得将白月离连皮带骨给嚼了:“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白月离道。
曹玉冷冷一笑:“那好,你就留在这里。想办法让我相信,你们四人中,没有张博非或者他的同党!到那个时候,我自会放你们出去!”
说完,曹玉怒气冲冲快步向屋外走去。
“站住!”白月离喝了一声。
曹玉闻言,竟果真一步也走不动了。
“既然你都这么做了,不妨去摸摸他们的脸,确认一下那究竟是活人面皮还是人皮面具!”
曹玉怔愣许久,回过身在每人脸上都摸了一把:“都是人脸!”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当晚,曹侯府大乱。
柴房走水,大火熊熊。
看管柴房的下人,在被曹玉责打的时候说,他是被一个黑衣人打晕,然后又被柴房着火的热浪给烘的醒过来。
显然,这是有人为了吸引府中众人的注意,而故意放火的。
曹玉急忙赶到妻儿所在的“停云阁”查看,还好母子平安。然而回来的路上,竟发现徐旌横死在书房门口。
一直忙乱到半夜,聚在大厅里一言不发。
萧煜怀抱腰刀,铁着脸不说话。闻铮眉头紧锁哑口无言。总管李福也只是摇头苦思。
曹玉看着他们,脑中竟然不自觉回响起白月离日间说的话来。“府中每一个人都可疑!”
曹玉猛地一个激灵:“李福,去把那个白月离给我带来!”
李福答应一声,转身走出,过了一刻,却独自一人回来:“老爷,白月离那厮说,除非您亲自去将他们四人全放出来。否则,他是不会出去的。”
“这个混蛋!就让他死在里面吧!”
这时,一个沉稳的女音从门外传来:“老爷!”萧煜等人齐齐一怔,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一个中年 美 妇,怀抱幼儿,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入,正是曹侯的夫人刘锦云。据说她产后体弱,一直躺在房中,不知为何竟在如此凉夜,来到大厅。
刘锦云颤巍巍走到曹玉旁边坐下,一边爱抚着怀中婴儿,一边气嘟嘟的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自己生气。这曹侯府戒备森严,张博非竟能潜入留书,这说明仅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安全的。
“这也罢了,如今,我们有了防备,更是请来萧大人闻大人这样的高手在府中布防守卫。她竟还能把咱们的柴房点了,还杀了那可怜的徐旌,防不胜防啊!老爷你呢?”
“不但把那来帮忙的白月离县令浪辰他们关起来。还耗费那么多兵力看管他们。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这个儿子来的轻巧了,巴不得张博非真把他给偷走?”
曹后夫人越说越气,也顾不得萧煜等人在旁,竟掩面轻泣起来。
曹玉只觉一阵烦闷:“哎呀,你这……这成何体统?”
刘锦云轻咬嘴唇,扭过脸去,依旧抽抽搭搭。
曹玉气恼道:“好好好,李福,你去把他们四个都给我放出来。将看守他们的兵马调回,增补到停云阁的防卫中去!”
李福应了一声急忙走下。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曹玉的语气仍是十分烦躁。
曹侯府人道:“不,你做的事太唐突。我要带着孩子,亲自跟他们四位道歉。他们消了气,才会好好替咱们出力!”
“哼,”曹玉道,“他们敢不好好替咱们出力!孩子丢了,我先把他们杀了!”
不一刻,李福领着白月离四人赶到。
县令和浪辰先向曹玉和刘锦云问好。白月离和梁鸿羽却背着手斜视屋顶。
曹玉哼了一声:“有人在你白月离大侠的眼皮子低下,杀人放火!”
“嗯?”白月离一笑,“我只听说有人在你曹侯府杀人放火。”
“你……”
眼见曹玉又要得罪人,刘锦云急忙对他说道:“老爷,您少说两句吧。”
说着,这位曹侯府人抱着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身旁的两名侍女,见状急忙来扶,夫人却摇头示意不让。她就这样,颤巍巍的走到白月离和梁鸿羽面前,竟微微欠身给两人行了个福礼。
梁鸿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扶她,见白月离不动,又将手抽回。
刘锦云道:“我夫君行伍出身,不懂江湖规矩。怠慢了诸位,还请你们看在妾身和我这可怜的孩子的份上,宽宏大量原谅他这一次。你看看我们这可怜的孩子,他做错了什么?”
说着,泪水扑簌簌的落到孩子脸上。孩子本正在熟睡,泪水落到脸上,那小小的眉眼不觉抖了两下,嘴巴轻轻呷着,煞是可爱。
白月离低头看了孩子一眼,道:“放心。白月离保这孩子周全便是。”
梁鸿羽看着那孩子的面容,脸上也不觉露出笑来:“夫人不必担心,你看这孩子左耳垂上有颗红痣,这是尊贵之相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尊贵之相,只不过不忍见刘锦云这样担心,说两句好话安慰她而已。
白月离点点头,道:“天冷,夫人带孩子回去休息吧。张博非的事,尽管放心!”
刘锦云大喜,向白月离道了谢,又去跟浪辰和县令打过招呼,这才抱着孩子回去休息去了。
曹玉正在暗想接下来如何跟白月离搭话,才能既不使他生气,又不让自己显得理亏。
白月离已经开口问道:“听说府中走水?那位徐府来的护卫徐旌身死?”
曹玉的思绪全然被打断:“呃……是!李福,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