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非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痕,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养好的。
但往匈奴军中刺探的事情,却又十万火急,索性不养了。
张博非猛地从床上翻了下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该当想着建功立业。如此天下动荡之际,岂可缠绵病榻之上?”
这番话豪气干云,一旁的连峰煜听得精神为之一振。
当年他的先祖创立学派,只因明面上钻研,因势利导,如何在乱世中求生存的方法。
因而受到其他学派的打压,最终无声无息的归隐荒丘。
如今听到张博非这番话,禁不住热血沸腾。
“说得好!”连峰煜道,“兄弟,我世居此地,认识很多与我们同样,想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不想依附百家的人。”
张博非“哦”了一声:“你们有多少人?”
连峰煜道:“我们结为同盟,广布天下,约定相互扶持,因为无家无派,所以自名为‘游侠’。”
“游侠?”张博非点头道,“好名字。你能联系到多少游侠?”
连峰煜想了想:“大概,五千人左右吧。”
张博非大喜:“太好了,连兄,此时正是闯出名声的大好机会呀!”
连峰煜看着窗外的雨幕,喃喃道:“好,天下游侠,今朝名声彰显!”
与此同时,刚刚平定了聂湘之乱的白月离也正望着这雨幕。
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己来到大秦,穿越成胡亥,本身就是一件很玄的事情。
如今天灾人祸,频繁示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那个拜天子教的教派让白月离心中踌躇难定,白月离想不明白,自己借助这个教派的力量究竟是对是错。
眼下教派之力,虽然能够帮助自己抗衡敌人。
可自古以来,教权一旦掌握了实权,便会对抗皇权。
而过度依赖教权的政 权,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荆月姬走了过来,她默默地看了白月离一会儿,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月离微微一笑:“想你。”
荆月姬愣了一下,俏脸一红,说道:“这时候了,还只顾着胡说八道。”
白月离轻叹一声:“好吧,我是在想拜天子教的事。信仰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你是有心用他们,却又怕他们做大之后,会威胁皇家的权力?”
白月离说道:“很多政令,需要顾忌的立场方面多了。效率就慢了。”
荆月姬笑了笑:“陛下,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反而迟钝了呢?”
白月离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荆月姬道:“你完全可以自己组建天子教的武装,自己掌控他们。”
听了荆月姬的话,白月离恍然大悟:“对呀,任何一个组织的实权,都是军权。”只要将拜天子教的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难道还怕他造反吗?
眼下那个郭瑞已经对自己十分服膺了。
想到这里,白月离兴奋的抱住了荆月姬:“月妹,你真是聪明。”
午饭的时候,白月离让厨子做了几样郭瑞的家乡菜,宴请郭瑞。
“这次能够,成功拿下聂湘,多亏了郭兄弟呀!”
郭瑞亲眼目睹了白月离擒杀聂湘的调度过程,十分佩服。
席间白月离跟郭瑞讲解了天下大势。
匈奴如今据沿河与栎阳对垒,但他们孤军深入,没有占领土地,早晚士气耗尽,被秦军击杀。
而内部的敌人,便是英布的叛军,其实英布本人早已在白月离去蜀中时,因为想要背叛刘邦而被杀。
眼下造反的并非英布本人,而是旧日里所属英布的兵马。
没有了刘邦的约束,他们极为容易的被别人煽动。
前几天嬴悝已经从军中传下话来,说英布的这些兵马被一个叫田荣的统领着。
他一会儿称自己为英布在世,一会儿又说要为英布报仇。
起兵没多久,便将自己的封号从蜀王改为了齐王。
这些人原本都属于刘邦统辖,而刘邦流露出想要入秦庭为官的意愿之后。
他们便与吕雉勾结在一起,意图跳动战乱。
最终被白月离化解。
但此时吕雉远嫁了匈奴,想来匈奴人之所以会撕毁合约,就是受了吕雉的蛊惑。
而田荣和英布的军马,之所以会起兵响应匈奴,应该也是受到了吕雉的影响。
白月离说道:“这些人之所以敢反叛,乃是因为看到匈奴人兵临栎阳,认为朕危在旦夕。”
他亲自给郭瑞倒了杯酒,继续说道:“而我方才已经讲过,匈奴之败,在他们孤军深入的那一刻便早已注定。”
郭瑞有些悟了:“所以,等到匈奴败退,田荣的英布军,便如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几天了。”
“我派嬴悝族长前去阻击田荣,朝中如韩信涉间王离章邯等猛将都未动,一来是觉得区区田荣,无需惊动这些猛将。”
白月离凑近了郭瑞耳边:“二来嘛,只要他们一出马,这些人必定大败亏输。可功劳总不能全让他们得了去。也要留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郭瑞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想那田荣兵马,不过一隅之兵,不可能与陛下整个天下相互抗衡!”
白月离道:“没错。不过话说回来,眼下匈奴人就在外面,虽然他们必将失败,但靠耗还是耗不死他们。”
如果他们没有吃的,他们会抢掠老百姓,没有喝的还是会抢老百姓的。
为了百姓着想,还是早日剿灭他们为妙。
郭瑞对着白月离拱了拱手说道:“我们滞留栎阳的信徒,有数千人之多,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但说无妨。”
白月离皱起眉头说道:“私兵,本朝是不允许的,但朕却可以破个例给你。”
郭瑞一听,皇帝唉为了自己专门破例了,顿时心里觉得十分荣耀。
“多谢陛下。”
白月离说道:“你们的兵马,就先安排编入侍卫亲军里面,由朕统一调配,如何?”
郭瑞此时对白月离佩服的五体投地,闻言一个劲儿的说:“这样自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