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动机
半个世纪后2025-06-17 18:094,911

苏云疏被吓到瞠目结舌,手心冰冷,细汗直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人形无人样,外表是人但又不是人怪物。她强压着镇定,颤抖着手,慌忙从衣袋中拿出一枚紫色糖果。

“这.......原本是给我夫君准备的。”

“现在…送给阿婆......”

她诚惶诚恐说道,生怕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下一秒就会将自己撕碎。

而眼前这个老怪物看着她那娇美的面颊,如凝脂的肌肤。顿时见色起意,改变了主意。粗鲁地一把抓住那只拿着糖果的纤纤玉手,将其摁在树上,猥琐的说了句。

“闺女长得好俊俏,做阿婆的儿媳如何?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话语间苏云疏顿感手臂一阵刺痛,仔细一看,这老怪物的指甲夹杂着木屑已经刺入自己的血肉,此刻血液正顺着她的指甲不停往地面滴落。直至看到指甲内木屑表面的红色朱砂,才清楚,那些木屑竟是棺木!

“不!”

她鼓起勇气,果断将这个老怪物推开,立马夺路拔腿而逃,向着来时的路不停狂奔。虽分不清方向,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

身处险境,此刻的她是多么后悔自己当初任性与放纵,若能理智几分,必然不会落得如此地步。那个老怪物佝偻着身子缓缓起身,打理着自己肮脏凌乱的秀发,看着她逃离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说道:

“好儿媳,你是跑不了的。乖乖留下来陪我们吧。”

说罢,地面瞬间出现几只巨大无比的脚印,震的下面迷雾些许溃散。气雾中,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猛然显现,迎面而来,凶猛的向苏云疏冲撞而去。只听一声巨响,苏云疏昏死,过去重重摔向地面。手中那只糖果随之被她的血液染红,落向一方。

“吾儿,性子还是太烈了,把她撞死,你可就没人陪了。”

老怪物看着那名壮汉,溺爱的说道。

那个家伙极其雄壮,好似体内胀满了气体,身体多处生有裂痕,四只眼睛,如豺狼虎豹般贪婪看着下面的苏云疏,好似没碰过女人一样,粘稠恶心的口水,哗啦啦的下坠。准确来说,他也不算是活人。

“吾儿等不及了吗?”

老怪物看出那名壮汉的心思,猥琐地调侃道。

“去吧,过了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得到到旨意,壮汉如饿狼般扑了上去,疯狂撕扯苏云疏的衣服,还不停散发着咕噜咕噜的怪声,暴露内心的兴奋,兽性大发。

眼看苏云疏表面的遮羞布即将被扯去,老怪物也愈加疯狂,瘆人的笑声回荡在林间,无形中给迷雾笼罩的密林添加了几分诡异。

千钧一发之际,悠悠古铃声缓缓道出,震人心魄,摄人心魂。这两个家伙瞬间如临大敌魂飞魄散,捂着脑袋不停逃匿,并发出野兽的低吼,试图向远处的同伴呼救。可不多时,双双瘫倒在地,化为两摊腥臭血水。

远处的月初听到这毛骨悚然的野兽哀鸣,身体不停发颤。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心中不断重复,祈祷这句话,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迷雾中,苏丹梧身穿灰褐巫师袍,手拿镇魂伏魔铃,满眼愧疚地看着地面上伤痕累累的苏云疏,他双拳紧握,眼眸间充满了悲愤。脱下衣袍盖将其在自己女儿身上,转身看向身后那充满罪恶的五个丹炉。

“敬德,第四具尸体处理好了吗?最后一个引子找到了没有?”

苏丹梧满脸愁容的说道。他望着黑暗处丹炉下,一个姗姗来迟的黑影。捧着檀香木盒缓缓走来的王敬德。

“回老爷,第四具尸体已被奴才放于苏府冰窖之中,除了五脏六腑,其余皆保存完好。”

说着他已走至苏丹梧跟前,单膝跪地。

“老爷,此乃第四位五行属金之人的肺脏,请您过目。”

打开木盒,空气中顿时涌现出一股刺鼻难闻的血腥味。只见一只保存完好的肺脏呈现在面前,破损处密密麻麻的肺泡清晰可见。表面血迹尚未干透,木盒角落还残存着些许血污,

王敬德冷冷地注视着苏丹梧,眼眸间充满了麻木。追其缘由,这是他帮苏丹梧杀害的第四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的小儿子,武器库门外哭泣的少妇,就是他儿媳。

“很好。”

苏丹梧瞅了一眼,强忍恶心将盒子盖上,快速转过身去。王敬德见此收回手中檀香木盒,将其放入其中一座燃烧着星火的丹炉之中。随着炉内一股金色的焰火升起,木制盒身瞬间被烈火焚烧殆尽,那颗肺脏也成为了其中一部分。

放眼望去,迷雾中五个丹炉已有四个被点燃,只有最后一个处于熄灭状态。

“敬德,最后一个五行属水之人找到了没有?距离戌时还有不到一天时间,倘若最后一步骤出了差错........”

“我们恐怕要重头再来了。”

苏丹梧清理着女儿身上的血迹,整理着她的秀发。心不在焉对一旁的王敬德说道。如同十余年前,他抱着她听颂学生诗书。而不远处王敬德听到后,流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说道:

“老爷您多虑了,五行属水之人,最后一个引子,奴才早已有了谋划。”

“你我身边.......不就有一个极品吗?”

苏丹梧听之心头一颤,以为他所说之人正是自己的女儿,苏云疏。不觉一股怒气向他袭来。

“你什么意思?”

苏丹梧愤怒地质问王敬德道。

“疏儿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娘复活后找不着自个孩子,我要怎么向她娘交代!”

面对主子的怒气,王敬德心如净水,依旧满脸麻木,冷冷的说道:

“老爷您误会了,奴才所说最后一味药引,是指在苏府当役的官差,‘大巴脸’。”

说着拿出一本册子,上面记载着大疤脸的身份信息,有力的说道:

“大疤脸,原名不详。北域凉州之人,军旅出身,万历九年腊月二十五日子时生于......”

话未说完,听到出生日期,苏丹梧便出言打断了其话语。

“很好!”

他站起身,敬重地拍向王敬德的肩膀。

“月份、日期、时辰五行皆属水。他的肾脏一定是绝佳的药引!”

共事二十余年,苏丹梧完全信得过王敬德的忠诚与头脑。

见此情形,王敬德强行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

“奴才这就去安排。”

说罢他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密林与雾气之中。速度之快似一阵疾风,令人难以发觉。许久,苏丹梧见其离去,再次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如慈父般抚摸着她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姑娘,安心睡吧。”

“为父向你保证,等你睡醒了,娘亲一定回到你的身边。”

“到时我们一家人......去你儿时那花开遍野的地方。”

说着,泪如劫江河水,喷涌而下,露出一抹极其苍桑的笑。

“小姐!小姐!”

“别闹了,快回家吧!姑爷还等着你照顾的。”

月初着急忙慌的声音从不远处透过树木传入苏丹梧耳中。此刻林间迷雾已经略有消散。倘若被她发现此处真相,主仆二人十余年的相处,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苏丹梧不舍的离开苏云疏,来到木属性丹炉旁,晃动手中镇魂伏魔铃,在悠扬的铃声之下,他连同那五座丹炉一同消失在了迷雾之中。遗留之际看着外面伤痕累累的苏云疏,瞬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满脸狰狞的说了句:

“爹爹向你保证,凡是伤害过你的人,都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原来,此番连环杀人案的始作俑者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苏家家主“苏丹梧”。苏府明面上的请官府,纳赘婿。不过是掩人耳目摆脱嫌疑罢了。苏丹梧暗地里作妖,将案子陷入焦灼,贿赂方紫泉,以及剖解五行之人的内脏用来炼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复活苏云疏的母亲,他那死去十余年的妻子。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复活苏云疏母。苏丹梧偷习萨满教禁术,圈养伥鬼尸魁。违反人间生老病死常理,对抗天道法则。如今的他已然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邪巫师,伤了天和、文和、人和、拿自己的寿命与苏家气运做赌注。他已无退路。

清晨,一缕曙光透过木窗,洒在李柒鄉伤痕累累的脸上。林间鸟兽虫鸣夹杂着药水沸腾的嘈杂声涌入他耳中,不多时便被吵醒。

“娘子......娘子........”

李柒鄉志不清的说道。猛然间睁开双眼。吃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被褥,缓缓起身,望向角落那个冒着热气的紫砂中药煲‌。

“哇!小伙子醒的可真快!!”

安道依惊呼道。顺势从摇椅上一跃而起,大步流星来到他面前,肆意摸索着其身体。她的那双大奶子几乎要贴到了李扶摇的脸上。

“嗯~不错不错!”

“恢复的很好,比那些普通人强多了。”

安道依极其满意说道。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下的意思。

李柒鄉对此感到十分不适,本欲反抗,无奈伤势未愈,只能任其肆意妄为。

“等等!”

李柒鄉礼貌地将她推开。恭敬问道:

“你是谁?我娘子又去了何方?”

安道依听之心中一惊,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脸上写满了惊愕。

“我的乖乖!”

“昨天晚上的事你全忘了吗!是我救了你呀!!”

她双手捧着李柒鄉脸颊,不可思议的问道。生怕他将昨晚承诺忘的一干二净。

面对安道依前后反差极大,古灵精怪的模样。李柒鄉微微一笑,轻轻将她推开,起身虚弱说道:

“本君虽伤势过重,记忆受损。并非是言而无信之人。助我恢复修为,到时自会带你举霞飞升,前往仙界。”

安道依听后瞬间心头一喜,“举霞飞升,前往仙界!”可紧接着想到他“记忆受损,伤势过重”后,又立马垂头丧气起来。

“唉~”她对着他叹息道。

“怎么!信不过本君的话?”李柒鄉不得其解的问道。

“那倒不是!”

安道依将一颗心脏拿到他面前。解释道:

“过了今晚,最后一具尸体就要出现了,如果再不阻止,恐怕以后这个连环杀人案就真的没有翻盘机会了。”

“而你在苏府也永远不会抬起头。”

听到敏感词,李柒鄉顿时来了精神,严肃问道:

“什么意思?”

李柒鄉顺手接过那颗心,上下仔细打量着。此物虽早已失去生机,停止跳动,可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感,在猛烈灼烧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位五行属火之人的心脏!”

说着,他面色惊慌,不经意间这颗心从手中掉了下去。安道依眼疾手快,果断将其接住。看着他那惶恐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还修仙之人呢!你杀的人说不定比我见过的人还多,就这点胆量?”

李柒鄉没有搭理她,浑身上下止不住颤抖。方才那股炽热感尚未褪却,仍在燃烧着自己的心脏。安道依注视着他狼狈的样子,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继续解释道:

“人的五脏六腑,按照五行属性对应的话。肝脏五行属木,心脏对应的火,脾脏和肺脏则分别对应的土和金,最后一个五行之水对应的便是肾脏。”

“正如你所言,现在我手上拿的这颗心,正是第二具尸体的心脏。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杀人者所杀之人的顺序与五行相生相克序列完全一致吗?”

此刻,李柒鄉愣住了,感觉自己如坠冰窟,身躯被万千蛊虫啃食。在此之前,他也曾想到过这个动机,只不过从未得到过所害之人的信息,无法从生辰八字推测出他们的五行属性。而如今看来,他之前所谓的推理皆得到了证实,都是正确的!

“我明白了!”

不觉间周围的气氛凝固到了零点,两人之间的氛围更是死寂的可怕。就连炉中柴火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都极其清晰。

李柒鄉看向安道依,眼神冰冷可怕,如同隆冬腊月的寒冰,似乎在质问她,为何如此了解此番事情?又为何会拥有这颗心脏?

他冷冷的说道:

“五行相生相克序列: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再生木。一天时辰内丑时和亥时五行皆属水。今日为农历五月十六日,五月五行对应火,可是十六日却对应水,水克火,两者本就冲突!为求得阴阳五行平衡,如果我是凶手......”

李柒鄉如今完全开窍,已经预判到凶手的下一步行动,他底气十足,激动说道:

“必然会避开半夜子时这个阴气极重的时刻,在亥时,杀人取肾!!”

一朵落花飘过窗户,落在李柒鄉手心,他顺势将其碾碎,丢向地面。安道依被他的分析震惊到,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心中不停惊讶。

“没想到这小子沦为废人,脑子却是一如既往的好使。”

可对此她本人却没有过多的兴奋,只是古灵精怪的拍了拍手,对他一味的欣慰和赞赏。夸奖道:

“对对!非常好!和我想的一样!!”

“只是.......”

她面露尴尬,眼神不停躲闪。

李柒鄉看出其窘境,于是开门见山的回复道:“只是这么多人,该从何处寻找最后一位受害者?又该怎么寻找杀人地点。”

安道依见自己心理被识破,感觉很没面子,气愤质问道:

“你竟然知道你还问我!”

不想安道依话音未落,李柒鄉便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表情严肃气氛的质问她:

“这话应该是我问先生才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是如何知晓这场杀人的动机?又是如何.....得到这颗心脏的!”

面对李柒鄉突如其来的强势,安道依眉目间透过一丝愤恨,一阵阴风袭来,顺势露出了那双鬼魅般的瞳孔。李柒鄉见此后背一凉,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千钧一发之际,安道依顺势将李柒鄉扑倒在床,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气愤的骂道:“好小子!老娘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不想却恩将仇报,你竟然敢凶我!!”

“老娘想说就说你管不着!有本事你去查去啊,把那个杀人的家伙绳之以法!凶我算什么本事!!”

等到安道依将怒火发泄完。李柒鄉已经被吓成了小奶狗,呆呆注视着她,明显知道了自己的错误,静静承受着这位恩人的怒火。

许久过后,安道依怒气消散,回归平静,看着身下顺从的李柒鄉,也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无奈叹了口气,正当她要下来之际,万万没有想到,苏云疏这时候破门而入,将两人的不雅行为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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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弱水绘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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