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事要与梵墨核对,既然沈大夫与喻珹有要事要商量,我便先去忙了。”喻珹既然来了,如果他不赶紧跑,想必要经历一番他想象不到的东西。
看他这么不重视,沈大夫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扛起身为医者的担子,“这也是极重要的事,”可惜褚云珹一个字也不想听,“东家你这……这不可大意啊!”
喻珹看沈大夫这垂头丧气的样子便为他送去生机,“云珹面薄,听不得这些,不如沈大夫同我讲一讲,想必也是一样的。”
这么一说沈大夫便来了劲儿,滔滔不绝的开始传播他的养生之道……
转眼喻珹就要回府了,沈大夫却发觉他太沉迷忘了将最开始的要事交待。不过他觉得自己今日传播知识成就非凡,便与喻珹商议由他手书,再交给郑霖带回去,比起传播知识这些都是不妨事的。
原本喻珹今天经历的这一番事想好好和褚云珹交流一下,经过沈大夫那一出,看来对方也无心与他交谈,二人便早早的休息了。不过喻珹还是觉得受益良多特别满足,只可怜郑霖拿着信站在漆黑的屋子前不知所措,都说了让沈大夫写清楚就行了,谁知道他非要纠结措辞妄想妙笔生花。
……
用过早膳,喻珹便拉主从昨晚就躲他的少主夫人,“昨日发生那样的大事,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果然我都比不过四喜。”
四喜很委屈但他不说,他侍候少爷多年,他病重少爷关心他一下有什么问题吗?喻少主活蹦乱跳的又不是小孩子,那里需要人时时关心。
不,他需要的,四喜你不知道的多了。
面对喻珹的刻意示弱,褚云珹实在没办法只能陪着他看起了沈大夫的信,沈大夫的文采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好在意思表达清楚了。
信上说,沈夫人身体亏损的厉害,今生于子嗣无缘,而且她还特意交代沈大夫将此事如实告知喻珹。
“云珹,你说她是想和我淡些什么呢?给出这么大筹码。”
沈夫人无疑将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喻珹,想必她想要交易的必定不是寻常的东西。
“那你准备何时接住它呢?”褚云珹知道喻珹定不会退缩,毕竟沈夫人一直是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根刺,既然不能轻易拔掉,就要尽量让它插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里。
喻珹为这个深懂自己的人理了理额间的碎发,“你今日不要去余念了,就在府里等我好不好。”没有人稳着他,他怕自己发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想要守着的东西便要时刻警惕不得大意。
“好。”有那么一瞬间褚云珹觉得自己是喻珹的支柱,转念又觉得好笑,他自己都活得一团糟,那里来得能量去支撑旁人,还真是异想天开。
北街·木府
“公子,如今喻少主已成功入了仕途,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木胥桉依旧眉头紧锁,“以喻珹的能力将来达成我们的目标自是不在话下,可如今他入仕便是逆了喻大人的意,我们又如何才能避免旁生枝节。”喻岩一直是一个可怕的不稳定因素。
“不如您见见喻大人探一探他的意愿。”路知说完也觉得有诸多困难,喻大人向来不干涉喻珹的交际,公子想要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见他都难,更何况探其心意。
木胥桉原想通过喻珹见喻大人,可自己平常闲云野鹤根本找不到正当理由,难不成告诉他我要见你爹谈论学问吗?这样的话喻珹一定觉得自己疯了。等等,学问……柯梵墨……
喻府·梅园
沈夫人一早就等在前厅,像是料定喻珹会来找她。她嫁入喻家没有立过当家主母的威,对喻府的财权也爱答不理,如今甚至连喻家世袭的荣耀也无缘。更甚者她也未必与喻大人情意缠绵,所以这便更让喻珹排斥有关她的东西,因为看着别无所图才更可怕。
“你此举何意?”
沈夫人笑着对他说:“你竟不知?我当然是为了定你的心。”见喻珹毫无反应,她也不在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将来走怎样的路,我都不会是你的阻力,更甚者我能对你大有助益。”
对她的剖白,喻珹不想做评判只是问了一句:“你此举我父亲可知?”
沈夫人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原来是这个。“他当然知道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笑意更深。
对啊,这偌大的喻府沈夫人如此大张旗鼓自己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喻珹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位端庄的妇人的笑容刺眼,像是刻意的醒悟又像是出其不意的心悦,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近期我父亲会回府城,我想送信告诉他,我将带着你去拜访他,喻少主你怎么看?”她不管对方作何感想自顾自地说道。
沈老爷子仕佐三朝,楚朝刑律法令的权威释读者。任相关职务者若能得他指点,平步青云都只能算是最低标准。沈夫人如此行事,倒让喻珹始料未及。
“能有如此殊遇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你想让我做什么?”
“替我完成一件事。”
“能与得沈老大人指点相匹的事,确定我能完成,换句话说确定我会接?”若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也要让他全力以赴的吗?
沈夫人看着起身离开的人,只说了句,“我父亲不喜欢不准时的人,顺便也想一想你对我的称呼。”
喻珹的背影顿了顿,但也很快离开了。
“夫人,您说喻少主回答应吗?”
“会的。”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问了自己这件事他父亲是否知道,他父亲首肯的事他只需看愿不愿意,准绳自有他父亲替他把握。沈夫人想着这父子两还真是对彼此自信,不过这样看来她的选择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