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纠结道,“我没打断他三条腿,只打断了一条。”
“干得好!”
富治为老医生鼓掌,接着就摁着陶天的脚开始切趾甲。
陶天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眼睛盯着大刀继续保持最高戒备。
老医生看着富治专心致志地切指甲,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算是无聊疯了……”
老医生慢吞吞地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关上。
十根脚趾甲又切了大半个小时,陶天满头是汗,浑身紧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好了,恭喜你过关!”
富治满意地欣赏着陶天光秃秃的脚趾头,末了赞了句。
“我的手艺真不错!”
终于保住了手脚,陶天也跟着松了口气,对于富治的自夸,陶天报以会心一笑。
“是呀,你我的手艺都不错。”
富治白了眼陶天,“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赶紧滚吧。”
陶天立马掀起被子就走。
“等等……”
富治叫住陶天。
陶天回头看他,“怎么,又要反悔?”
“谁告诉你我要反悔的?”
“那你想怎样?”
富治挑眉,“我总觉得这样放你走太吃亏了。”
陶天活动着不大灵活的手脚,“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再给你理理头发,如果不小心把你的头刮掉了就算你输。”
陶天微笑点头,“这个主意好。”
富治愣住,不明白陶天为什么会这么说,接着,整个人便软倒在了地上。
陶天走回到富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们华国有一种很古老的医疗手段叫点穴,有一个穴位叫哑门穴,在后发际正中,入发际5分凹陷中……
当年我有幸结识一位老中医,他曾经传授我一套针法,能治病也能防身。
刚才你只顾得意,没发现我拔掉针头,你让我滚我就滚,只不过路过你身边时,刺了你一下,啧啧啧,结果,你还真就中招了。”
富治听得两眼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陶天扶着他坐进椅子里。
陶天拿起大刀掂了掂,学着富治的语气道,“怪不得你手酸,真是够重的。”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富治早就用眼神把陶天大卸八块了。
陶天拎起刀朝富治的脑袋比划了几下,无力的手臂就算两手捧刀都控制不住地直打颤。
“哎呀,这可怎么好,拿不住呀,要不,你帮帮我?”
陶天把之前富治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富治垂下眼皮,不理故意气他的陶天,陶天也不客气,两手哆哆嗦嗦地拿着刀开始给富治理发。
冰凉锋利的刀贴着头皮划过,富治一边心疼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一边恶狠狠地斜睨着为所欲为的陶天。
在富治的头上划了七八道口子后,陶天终于为富治理好了发。
“看看,多么漂亮的小秃瓢呀!”
陶天夸赞得富治差点气晕过去。
把手里的刀丢到床上,陶天拍掉身上和手上的头发茬,从富治身上搜出两把枪三把刀武装到自己身上,朝富治摆摆手打开门走了。
走出没几步,陶天又回来嘱咐富治。
“告诉那位老医生别乱给你打针,穴位上的针我早都拔掉了,但需要两个小时你才能恢复正常,所以,别着急,耐心等待吧。”
富治表情阴鸷,看着陶天如同看着仇人……
走出小楼,陶天心情舒爽,迎面却碰上推着餐车走来的老医生。
老医生看到陶天,呆板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富治说让我出来活动活动,免得休息过度会手脚会抽筋。”
老医生半信半疑,上下打量陶天,见他能在喜怒无常的富治手下毫发无伤的出来,多少有些信了。
“富治对我可真不错,知道我饿了就让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陶天不客气地从老医生手里接过餐车推着往里走。
走了几步陶天回头,见老医生真的离开了,伸手掀开餐盖,菜式精致,色香味俱佳,营养搭配也很讲究,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那个呆板木讷的老医生能有这么高超的厨艺?陶天直觉不可能。
丢下餐车,顺着香味往外走,陶天一路找到位于禁地靠北面的一排平房。
平房门窗紧闭,隐隐有食物的香气透过门窗缝隙往外飘。
在禁地里,陶天不必顾忌遭遇玩家猎杀,堂而皇之地敲了敲门。
“有人吗?”
门里传来窸窸窣窣地响动,但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陶天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门。
手搭在门把手上,陶天高声道,“我进来了……”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陶天将门大开,逆着光走了进去。
门里光线幽暗,仅点着一盏壁灯,陶天站在门口,等到眼睛适应下来,才挪步朝里面走去。
进门是一间类似客厅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地上也没有摆放过家具的痕迹,再往里走,右手边是更加昏暗的所在……
忽然,陶天耳际又捕捉到了之前隔着门听到的窸窸窣窣声,猛然抬头,上面什么也没有。
“是你吗?”
一声粗砺的仿佛自幽冥传来的声音在脚下响起,语气有几分熟悉。
陶天低头,就见右手边光秃秃的门框边趴着个人,正仰起苍白的脸在看他。
门外的阳光与屋内的昏暗交织,使得陶天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陶天蹲下来近距离端详。
满脸交错带着血痂的伤痕,双手健全,两条腿上绑着夹板,身上的衣服很干净,头发束成马尾扎在脑后,身下垫着个带滚轮的木板,木板上铺着毛毡,之前听到的窸窸窣窣声就是毛毡拖拉到地上发出的。
陶天从那双含泪望向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你是……”
“我是小亚呀!”
小亚激动地抓住陶天的手,借力跪坐到木板上。
陶天本就对小亚的死持怀疑态度,但现在看到小亚的惨状,他竟然生出宁愿小亚死掉的念头。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富治?”
陶天说的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亚摇头,“不,不关富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