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攻略我后,我的夫君把小青梅接到府上。
小青梅故意问:“你这么偏袒我,最后不会追妻火葬场吧?”
而他笃定:“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她。”
“只是做任务而已。”
可他不知道,他也不过是我从众多攻略者中选出来的而已。
1
齐衡已经接连去偏院宿了七日。
因为他的小青梅水土不服。
夜里要去守着陪着,早晨得不得空还要另说。
不过今早倒是终于得空了。
“韵儿今日还要去巡查铺子?”
我点头,齐衡笑着把梳子递给丫鬟,执起我的手。
“是了,你如今生意越做越好,女子处世不易,你能有这番作为着实难得。”
“不是你教我的吗?自立自强,学生做的可好?”我也朝他轻笑。
齐衡宠溺地把我搂进怀里,“甚好,只是也不要太过操劳。”
“要不然我会心疼的,嗯?”
我顺从靠在他肩上,隐去笑意。
既然心疼,又为何数夜未归,现在才回来?
“齐哥在做什么呢?”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
是柳清清。
齐衡的小青梅,他与我说的“义妹”。
她走向齐衡,样子活泼俏丽。
“我可都听见了啊,什么心疼,齐哥想心疼谁呀?”
织月看向我请示,我摆手让她不必再管。
刚才还抱着我的齐衡,现在正和人有说有笑。
柳清清将我视作无物,旁若无人地挽住齐衡的手撒娇。
“韵儿,清清院里有事,我去看看。”
不等我回话,齐衡笑着跟柳清清走了。
柳清清假装气恼拉着他往前。
“哎呀快点,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话那么多。”
两人步伐一致走出正院,织月担忧地看着我。
望着走远的人,我收回视线。
“谁把人放进来的,拖出去发卖了。”
既然有了二心,就不用留了。
2
“韵儿,清清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和她争好不好?”
陶瓷娃娃碎了一地,柳清清哭着跑出去了。
她买了个泥娃娃,少个配对的,看见我这里正好有一对。
可齐衡忘了,这是当初他买来讨我欢心的。
外面的丫鬟想进来打扫,织月让人退下。
齐衡拉着我,一脸的无奈。
“清清不像你,你是郡主,父亲是权势在握的广平王,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出身高贵,管着那么多生意,手底下的人没有不听你的。”
他说着,缓下声音想将我抱住安抚。
“可清清不一样,她初来京城,府里的下人难免会给她几分眼色。”
“她自小孤苦,除了我便再没有亲人了。”
我侧身拒绝,齐衡露出苦笑。
“韵儿……”
我冷眼看着碎瓷片没说话,看我没反应,齐衡放下手神色郑重。
“清清是我妹妹,你是我的妻子,何必与她争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闹笑话的不是你吗?
齐衡镇定无畏,好似是对面的人在蛮横任性闹脾气。
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我看向齐衡嘲讽道:
“我与她争?争什么?这几块烂瓷片?”
“还是你?”
齐衡是我选的没错。
当初他在那些人里还算特别。
可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可稀罕的,都一个样罢了。
3
屋里只剩我一人,齐衡见我固执的样子,知道说服不了我,挥袖离去。
许是去找柳清清罢。
我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指尖一不小心被碎片划破。
齐衡是广平王府请来的先生,只教我一人。
我知道他是攻略者,他接近我带着目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必须承认,我喜欢齐衡。
他科举落榜后进了府,教了我一年,我追在他身后两年。
三年期满,他一举夺魁,我也如愿与他成亲。
虽说是我主动的,可京中人人都知道,齐大人爱妻如命,把郡主谢韵捧在手心。
可如今呢?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神思恍惚。
相识三年,成婚三年。
于我而言是日渐情深。
于齐衡,恐怕始终都是带着目的的吧?
“谢十七。”
我抬头看向房梁,突然想和那人说句话,回应我的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主子,属下是谢二十九。”
隐匿的谢二十九现身,俯身低头跪在地上请示。
“十七外出执行任务,五日后归,主子可要让人来包扎。”
我回神,握紧的手松开。
罢了,既然当初选错了,就该迷途知返,尽早抽身。
“不必了,把人盯紧。”
我倒要看看这两人都藏着些什么。
4
自我十五岁开始,我身边就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人。
他们言行怪异,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白月光。”
这是我偶然之间听见一个人对着我喊。
这些奇怪的人里有男有女,有王孙公子,有平民百姓,还有丫鬟奴隶。
他们接近我、讨好我。
可眼里却高高在上,仿佛定人生死的天神,让人不喜。
明明我和他们从未接触过,可他们却知道许多关于我的事,总出现在我周围。
保护我的暗卫探查不到任何原因,只能不断加强防守,提高戒备。
其中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十几个无知妄为的攻略者。
“攻略者”,这是暗卫后来从他们嘴里撬出来的。
而“白月光”,也就是我,是他们的攻略对象。
从他们的口中,我知道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
选一个人成亲,亦或者暴毙而亡。
更多的目的暗卫逼问不出,只有他们攻略成功后才能知道。
因此,这些专门为我而来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地将我视作他们的所有物。
讨好我的面容虚伪至极,眼里的野心和欲望让人作呕。
这些人笃定我会成为他们的附属品。
但齐衡不一样。
他对我说女子当自强,即使世俗不认同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地。
他教我坚守本心,自立于世,不必依附任何人。
在那些人中,他是特别的。
所以他才有机会在王府住了整整一年,所以后来我才会追在他身后。
我不想死。
既然注定要和某个人成亲生子,那不妨让我选个喜欢的。
可事实证明,我选错了。
不过那也无妨。
5
柳清清这一委屈,齐衡陪了她许久。
太后赐下的两位美人在偏院住了大半个月,日日守在院门等着齐衡临幸。
却不知齐衡陪着柳清清去庙里上香,现在才回来。
“韵儿可是吃醋了?”
多日未见的齐衡出现在内室,从背后搂住我轻笑。
我使力挣脱,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齐衡见状忙将我抱进怀里解释:“人是太后赐下来的,我对他们绝无此意。”
“你也知晓,如今朝中摄政王与太后势大,岳父大人又远在荆州杀敌。”
他叹一口气:“朝中事事艰难,我已是应对不及,若再推辞,恐怕荆州……”
齐衡欲言又止,我抬手搭上他的胸口轻轻抚摸。
“这是威胁吗?”
我与他对视,齐衡握紧我的手。
见他不语,我松手莞尔一笑又冷下脸。
威胁。
是太后对广平王的威胁,也是他齐衡对我的威胁罢?
“我只心悦你一人,不会碰她们的,韵儿不必担心。”
齐衡温柔缱绻地抱住我,“只是清清……”
“我知道你介意清清不是我亲妹妹,可在我心里,她就和亲妹妹一样。”
“她初来京城,心中难免惶恐不安,我当初也是如此,刚……”齐衡猛地顿住。
我追问:“刚什么?”
齐衡松开我,笑着掩饰。
“没什么,我刚到京城时也这样,不过幸好遇到了娘子。”
齐衡深情地看着我,慢慢靠近,“还好我有娘子陪我。”
温热的气息落在我脸上,我侧脸避开。
齐衡紧追而上,呼吸从眉眼落到耳侧。
他嗓音沙哑:“娘子,我们该生一个孩子了。”
说罢猛地将我抱起放在榻上,手由腰侧滑向衣带。
我抵住他的手,望进他带着情欲的眼睛。
“不了。”
“我嫌脏。”
齐衡的脸骤然冷下,不顾我的反抗发狠将我按在榻上。
“脏什么?!”
6
“你总这么偏袒我,最后不会追妻火葬场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她,只是做任务而已。”
“那你和谢韵成婚三年,就一点都没动过心?”
“我为了攻略她可费了不少力气,不愧是白月光。”
“也是,反正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就先提前祝贺你了,未来的皇后娘娘。”
“……”
谢十七吊儿郎当地斜坐在窗边,手里的果子一个个往齐衡身上砸。
“我说郡主殿下,这人你想怎么处理啊?”
我揉揉发疼的额头,从暗卫昨天报来的消息中抽离。
“就那样吧,晕都晕了,难不成把他扔大街上去?”
谢十七下手下得重,齐衡都没察觉到有人就晕死了过去。
“不是吧,郡主现在这么好心的吗?”谢十七一脸震惊。
“就他干这事儿,扔大街上都便宜他了。”
我白他一眼,真扔大街上那不是没事找事,人好歹也是个侍郎。
就算要处理,现在也不到时候。
谢十七摸摸鼻子,显然也知道自己在瞎出主意。
“那要怎么办嘛?你说,我听吩咐。”谢十七笑笑。
“把人带出院子就行。”
给自己倒杯凉茶,我看向谢十七:“他们说的皇后娘娘,有眉目了吗?”
“是摄政王。”
谢十七收起懒散,神色正经。
“柳清清的目标是摄政王妃。”
我和谢十七同时开口:“所以,摄政王要篡位。”
将茶一口饮尽,我对守在门外的暗卫传令。
“传讯给父王,另外,摄政王那边加派人手盯紧了。”
谢十七把齐衡扛起,要出门时得意地回过头看我。
“怎么样郡主殿下?我出现得是不是很及时、很帅呢?”
我瞥他一眼,淡淡回复:“我会武。”
没有你,齐衡也强迫不了我。
谢十七悻悻转身,故作沮丧埋着头走了。
知道他戏多,我没理会去关门。
门合上时,一道愉悦的声音从院里传进室内。
“早些歇息。”
“郡主好梦——”
7
翌日,柳清清气势汹汹地站在院子里,两位美人跟在她身后。
“谢韵!齐哥可是当朝的侍郎!你居然敢私会野男人伤了齐哥!”
“你真是不知检点!还有这两个贱人!”她指向身后的美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来告诉我,竟然敢把齐哥带到床上!”
柳清清朝着两人发火:“怎么?你们是想爬床想疯了么?!”
柳清清的样子不像侍郎府男主人的妹妹。
连带我一顿教训,倒像是哪家没入土的老祖宗。
我盯住谢十七隐匿的方向,果然,他就是会没事找事。
把人放空屋子就行,偏偏要跑去扔人家美人院里。
真头疼。
我坐在一旁手撑着额头,看柳清清泪眼朦胧摸齐衡的脸。
齐衡脸上带着青紫,神情冰冷,再没了往日的儒雅随和。
指定是谢十七扔人时候摔的。
昨晚他把人扛走时齐衡脸上还没这些。
柳清清碰一下,掉滴泪,碰一下,又掉滴泪。
这副模样,倒不像老祖宗了。
像怜惜丈夫的妻子。
两位美人在烈日下站得摇摇晃晃,织月将人带下去。
于是柳清清又把火力转向我。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突然现身的暗卫堵了嘴。
暗卫将她按住跪在地上,她惊疑气愤,呜呜咽咽地想要说话。
我起身走上前去,皱着眉瞥了一眼柳清清嘴里的抹布。
这又是谢十七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齐衡也收起了他的老神在在,面上急切疑惑。
“谢韵,他们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朝他轻笑:“他们?他们自然是我的暗卫。”
“至于我想干什么?”
我收起笑,掐住柳清清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她一脸害怕地看着我。
“我一向不喜欢和人多费口舌,都是直接动手。”
“既然你敢骑到我头上,那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给她点教训吧。”
收回手,我示意暗卫将人带下去,柳清清流着泪拼命摇头。
齐衡上前拦住,却没开口求情,而是盯住院子里的暗卫。
“你为什么会有暗卫?”
我笑着对上他冰冷的眼睛。
“你忘了?我是郡主。”
8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齐衡急切上前想拉住我,暗卫将他拦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是夫妻,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知道!”
我轻嗤一声,坐回椅子上。
暗卫是我最后一张底牌,当初那些不怀好意的攻略者,就是死在他们手下。
除了齐衡。
还有谢十七。
齐衡还想开口,被挣脱束缚抱上来的柳清清打断。
我瞟了一眼把人放开的谢十七,他还真是会找时机。
柳清清扔掉嘴里的抹布,抱住齐衡嚎啕大哭。
见状,齐衡也不好再追问。
“韵儿,清清她不是有意的,她脾气就这样。”
我没搭话,似笑非笑地听着他解释。
“清清也是看到我受了伤一时气急,她就是小孩子心性心疼我罢了。”
齐衡扶住柳清清温柔安抚,皱着眉开口:
“有什么事我单独与你说,你不要和清清计较。”
闻言我瞬间气笑了。
又是不要和她计较?
齐衡真是,不知好歹。
我敛起笑向暗卫下令:“拖下去吧。”
抹布又重新回到柳清清嘴里,齐衡想要阻拦,却不敌暗卫。
“我和她计较什么呢?她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指着我鼻子骂。”
我云淡风轻望向被暗卫拖走的柳清清。
她目光如炬,愤恨地盯住我。
再恨,又有什么用?
见阻止不了,齐衡满眼痛苦地质问:“韵儿,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轻笑回道:“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
起身提起裙摆走向屋内,我继续道:
“我对你好了几年,你莫不是就把我往日的脾气忘得一干二净了?”
院子里的齐衡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
我转头看向齐衡,无视他震惊的眼神。
“这两天把和离书写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