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篇 转:六载光阴濯煞气,拨云见日(上)
紫苏璇2021-06-21 15:462,305

  慕容清苑择了野外一棵树下休憩。

  午时已到,距离城镇尚远,这午饭只得于野外解决。

  若只慕容清苑一人,晚些时辰赶至最近的城镇自是无妨。但今不同昔,他还带着个嗷嗷待哺的小天南。婴儿挨不住饿,刚到午时便因饥饿大哭起来。

  慕容清苑无奈,将存于包裹中的干粮弄碎了泡于水中,待泡软了便喂给慕容天南吃,慕容天南不明所以地将送至口中的食物吞下。

  慕容清苑又翻出一袋马奶,喂给慕容天南喝。慕容天南闻着那香喷喷的马奶,小嘴巴含着水袋口畅饮。没一会,他便吃饱喝足,哭闹声停止,他缩在襁褓里很快便睡着了。

  慕容清苑心道,这小家伙吵归吵,吃东西倒是很听话,令他意外。

  干粮不适合似慕容天南这般小婴儿长时间吃,不够营养,慕容清苑心忖着,还是先把慕容天南的食粮备齐了再上路吧。

  思及此处,慕容清苑心头蓦地一惊,自己为何会本能地细心照顾一个婴儿?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这小家伙不知从何时起,不再像初见他时那般,一见自己便哭。

  一时之间,慕容清苑陷入短暂的茫然之中。

  他并未思虑太久,抱起熟睡的慕容天南,朝着附近的城镇移动。

  到了一处不知名的乡镇,慕容清苑于一水果摊上买了新鲜水果,顺带询问了果商关于野外采摘新鲜水果的方法和诀窍。

  莫怪慕容清苑如此,他虽行走江湖六年,却还从未于野外采摘水果充饥,一般他都于镇上备好足够干粮,以备不时之需。此时因有慕容天南,他不得已开始临时抱佛脚。

  而那商贩见慕容清苑虽目光冰冷,长得却是俊逸非常,怀中又抱着一熟睡男婴,背上的太阿剑入了鞘,自是无法令商贩将他与那“血剑”慕容清苑联系在一起。

  那商贩最多认为面前此人只是个行走江湖且初为人父的剑客罢,便热心回答了他的问题。

  慕容清苑暂敛锋芒,耐心听完。然后便携慕容天南离开了乡镇,继续在外流浪。

  三日后,水果已消耗殆尽。慕容清苑四处寻了许久,方才寻得一棵梨树。

  其果子都长在高处,慕容清苑只得将慕容天南暂时放于树下,施展轻功上树采摘。

  梨虽难摘,好在味道极佳。慕容清苑尝过一个后,又摘了五六个方才回到地面上。

  甫一落地,慕容清苑心头一沉:小天南不见了!

  他放眼望去,一眼看到四五个黑衣小贼飞速逃离,最前的那人背着小天南。

  乍然被不认识的人抱走,小天南受惊,嚎啕大哭。

  慕容清苑目光变得极冷,似能冻住周遭空气。他手握刚摘下的梨,朝着最后的那个人后脑扔去。

  他力道甚大,那小贼被击中,顿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当梨飞出同时,慕容清苑亦拔剑追去。小贼被击中时,慕容清苑已欺近其余人身后。

  一看到慕容清苑,慕容天南立时便止住哭,朝着慕容清苑笑着伸出一双肥嘟嘟的胳膊要慕容清苑抱。

  慕容清苑看着,但觉神思一阵恍惚,慕容天南这动作一做出,本应预备斩断一群贼子脖颈和腰的剑锋忽转,只砍伤了他们的肩头和大腿。即便如此,那群贼人感受到疼痛时,早已被吓个半死。

  慕容清苑夺回慕容天南,并拉下襁褓,遮住慕容天南双眼。然后他回手一挥剑,杀了那些黑衣小贼。

  慕容清苑不知,在那次慕容天南险些被人夺走之后,慕容天南于他,已有了不可忽略的份量。

  某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慕容清苑带慕容天南于一处山洞躲雨,却不防慕容天南忽发高烧。

  看着慕容天南有气无力,全身发烫的模样,慕容清苑心下开始变得焦躁。

  忽然山洞外跑进一人,却是慕容骁。

  慕容骁一进来,慕容清苑惊疑道:“你怎么在这?”

  慕容骁皱眉,他自是因慕容天南病了才冲进山洞。慕容清苑任他探看慕容天南情况,两眼盯着他,忽道:“——你来得正好。在这守着他,我去找水。”

  他说完,便一头扎进雨中。慕容骁连出声阻拦他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骁无奈,只得将慕容天南抱在怀中。他一探慕容天南额头,滚烫无比,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回想起慕容清苑行为,他心下甚慰:“小麒子这招可真妙!这才大半年的时间,这小苑子真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跟踪了慕容清苑大半年,身为大伯,慕容骁也有些关心这宝贝侄子,便仔细看看他。

  此时慕容天南虽然病着,却能清晰地看出他白白胖胖的身子。慕容骁忍不住咂嘴:“啧啧啧,不愧是小苑子,看把我们的小南子养的,胖嘟嘟的,跟个球似的。”

  他正念着,慕容清苑忽然捏着装满水的袋子回来了。他浑身上下都已湿透,如此狼狈,着实让慕容骁吃了一惊。

  慕容清苑将水袋递给慕容骁:“你喂他水。”慕容骁接过水袋,慕容清苑立马脱了外套,到洞穴内侧生火将身上水珠烤干。

  慕容骁知慕容清苑此举是为避免将一身寒气带给慕容天南,加重他病情,不禁喟叹:“你这不跟从前一样细心吗?”一边说,一边给慕容天南喂水。

  对他所言,慕容清苑但听不语。

  此时是仲秋,加之外面下雨,慕容清苑足足烤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将衣物头发尽皆烤干。

  他将慕容天南抱过,用刚烤干的外套裹住他,并喂了一些弄碎成汁的水果和水。慕容天南吃下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慕容天南睡下,慕容清苑保持着抱他的动作,忽道:“麒不信我,是吗?”

  慕容骁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说,不禁一笑:“小麒子当然信你的。”

  慕容清苑盯着慕容骁:“若信,为何派你一直监视我?”

  慕容骁不意外自己的行动为慕容清苑所发觉,他道:“你想多了,小麒子这么安排,不过是以防今天这种意外发生,我好给你个照应。”

  慕容清苑俊眉下压:“既是如此,你何必偷偷摸摸?”

  慕容骁笑道:“我也不喜欢这样啊!可你不是向来喜欢单独行动吗?我和小麒子还不是要尊重你的原则嘛~”慕容清苑听罢,目光闪烁几许,没有言语。

  “小苑子,其实你很重视小南子的,是吧?”看着在慕容清苑怀里熟睡的慕容天南,慕容骁忍不住问道。

  慕容清苑陷入沉默。他本想以“为了能年年祭奠姨娘,不得已而为之”作为借口,却发觉内心深处并未如此想。

  他又一次陷入迷茫。

  看他如此,慕容骁心里却已得到答案,嘴角不觉上扬。

  二人共守慕容天南两天后,慕容天南终于有所好转。

  但他身子依然虚弱,慕容清苑便决定回王府一趟,慕容骁亦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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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与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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