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加入赤练宫?”
四海赌场果真就是赤练宫!
宓曦清冷的眼眯起危险的光,看着她皱眉的模样,澹台炎眼中划过一丝玩味。
“怎么,不愿意?”
慵懒的声线拖着一抹妖艳的浅笑,一双狭长的凤眼邪睨着她,好似给了非常大的恩惠,谁也不能拒绝的恩惠。
“不愿意。”生冷的回应着他的问话,宓曦踩着的狐裘吱吱作响。
赤练宫是杀手组织,前世她为摆脱组织而死,今生又如何愿意再度涉及深渊。
当初询问王力是否有杀手组织,也不过玩笑之语,当真让她再度回归杀手身份,她的心底,百般不愿!
视线扫视一周,确定那个三尺之人并不在这,沉住了气就要开门。
手刚刚放在门上,脊背忽的发凉,身后那双冰冷诡谲的视线仿佛剑刃直直的指着她的后背,指尖微微发白,宓曦强压下心慌,镇定的抓住门框。
斜睨着她的少年扯了唇,比墨汁还要黑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从地上起身,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内力,你也并不想要?”
手上动作一顿,宓曦忽然想到银铃和她说的话,那日年试乍现的血玉控制她的情景还在脑里,眼里闪过挣扎,然而澹台炎的动作显然比她挣扎的速度要快,一阵寒风从耳边掠过,如玉的手指已经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指腹顺着她的颈椎摸到腰部,还未回过神,脚踝到膝关节的骨头已经被他生冷捏住。
宓曦身子一僵,眼神含着戒备,又透出几分迷茫。他的动作森然又不带感情,比之之前更为冷然。
“骨头不错,丹田也够。只需五日,本宫助你积攒内息,达常人十年之功。”放开她的腿,澹台炎妖异的瞳孔直视着面前的女人,不放过她的一个表情。
宓曦的眼睛迎上他的视线,双手放在门框上划出犹豫,直至一炷香的时间,宓曦终于放下了手,抬起头回道:“我答应。”
“你的小厮在门口,自己去领。”视线缓缓收回,澹台炎转过身,将妖异的眸色缓缓压下,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宓曦看着他森冷的背影微微皱眉,为什么她感觉到他在生气?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墨风带着精神抖擞的王力蹲在地上,百无聊赖。
见到宓曦出来,墨风松了口气,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腿,拍了拍王力的肩膀,终于反应过来的王力蹭的一下站起来,朝宓曦惊喜的道:“小姐,你来救我了!”
嫌弃的看着他白白净净的脸,宓曦轻轻呼了口气,没好气道:“看来你不用我救。”
“哪有!小姐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对您有多想念,日思夜想的连饭都吃不下去!”王力拼命吸着气营造一种营养不良受尽欺辱的感觉,瘸着腿一拐一拐的朝宓曦走去。
“嗷呜!”
走廊尽头走来走去的猛虎见到宓曦出来,嘶吼一声兴奋的朝她扑过来,一把撞开了佯装可怜的王力。
“嗷呜嗷呜”丫丫拼命摇晃着尾巴朝跳,尝试了几下没有贴到宓曦的身,毛茸茸的虎头委屈的朝宓曦仰着。
丫丫讨好的样子印在眼底,宓曦眼里划过暖意,主动蹲下身握住了丫丫的爪子,轻声道:“谢谢。”
“嗷呜~”得到她的夸奖,丫丫兴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虎头拼命地想朝她怀里钻,但又舍不得把爪子从宓曦的手里拿出来,只能歪歪扭扭的尝试,滑稽的样子让墨风惊呆了嘴。
万人敬仰,在武林横着走,从不主动与人亲近的猛虎丫丫,现在竟然在卖萌?
墨风觉得自己的三观全都破碎。
屋内,澹台炎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欢声笑语,伸出手抚着自己得心脏,妖光引着黑暗在瞳孔下翻腾。
他方才,为何急躁?
他明明,有更多的手段和招数陪她慢慢玩。
但他,却着急的选择了给她好处,引她留下——就好像,他很害怕她不愿意留在身边一样。
一定是血玉,因为他想要的血玉尚未到手,因为她还有更多利益价值,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
“啊!”脑中再次响起铜锣声,宓曦腥红着眼半跪在地上,忽然的痛苦让丫丫惊了一下,伸出温暖的舌头紧张的舔着她的脸,像是在安抚。
“你快让开。”推开丫丫,宓曦克制着躁动的情绪,双眼发着黑,仿佛下一瞬就要不受控制。
“东主!”
随着墨风一声叫唤,宓曦被一阵微凉气息包裹,柔弱无力的手腕被捏在手里,被姜草覆盖过的指腹被狠狠一掐,顺着鲜红的血液流出一丝银光,一道掌风拍入她的胸口,声音彻底消失,宓曦顿时瘫软在澹台炎的怀里。
与此同时,宓府的花园,铜锣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宓可琼担心的扶住摔倒的棕白,紧张的道:“师傅,你没事吧!”
“好厉害的功力!”身着道袍的棕白一口鲜血喷洒在草地上,宓可琼吓的尖叫。
“别叫了!”一巴掌刷在宓可琼娇艳的脸上,棕白怒气腾腾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掌心黑乎乎的一团,恼怒的踹了地上的花盆,“还差一点点!可恶!可恶!”
“还差一点什么?还差一点将南盛国情禀告给你苗疆?”宓府大门被猛地踹开,只见一群身着黄甲的禁卫军破门而入,将棕白团团围住,“来人,给我把逆贼拿下!”
“慢着!”
紧急时刻,藏青色的身影紧随出现,怒气冲冲的带人上前,对左岭怒喝道:“左统领,随意闯入尚书府,是何用意!”
“奉令捉拿苗疆奸细,去除乱党!”左岭朝天恭敬的握了握拳,与宓宏冷然相对,下令道:“给我把奸细拿下!”
“老爷,您快救救棕白!”白兰跟着宓宏进来便见到如此架势,担忧的对棕白看着,扶起地上的宓可琼,对宓宏颤声道:“禁卫军怎敢打我的琼儿!”
“殴打本官的女儿?左统领,在尚书府你岂敢如此放肆!”宓宏见到宓可琼红肿的脸皱紧了眉头,暗斥一声丢脸,对左岭怒目而视,“闯我府邸,你倒是说说,你奉的是谁的旨意!”
“是本殿的旨意,宓尚书有何不满?”狂傲的声音响在空中,一席锦衣黑袍随风凌冽,卫傲从踏入宓家大门,满脸肃杀。
“参见太子!”宓宏一惊,连忙下跪,眼角余光打量着卫傲森冷的魔息,额头冒着冷汗,“微臣斗胆询问,微臣家人所犯何事?”
“家人?”卫傲魔瞳紧紧盯着宓宏,散出凌冽的杀意,威压层层笼罩压的宓宏深深低下头,惶恐间,卫傲的声音吓破了他的胆。
“与苗疆人勾结,擅自使用禁术,宓大人,你认为,你们,所犯何事?”
你们,这便是将他算在了罪人的里面!
宓宏猛地抬起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对上卫傲轻蔑傲慢的眼神,一个字也不敢说。
“与苗疆勾结乃是死罪!来人,把宓宏一同捉拿!”左岭收到卫傲眼神,猛地伸手令人抓住宓宏,宓宏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对抓他的禁军看着,大吼道:“本官乃当朝三品尚书,宓家军的统领者!你们怎敢捉拿与我!”
“本殿倒是忘了。”卫傲薄唇轻轻扬起了一个弧度,状若刚刚想起一般,魔瞳闪着璀璨的光,冷醇声缓缓道:“请宓大人,交出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