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锦袍带着血,宓曦拿在手里,盯着那个干了的血迹,脸上越来越烫。深吸了口气,黑眸抬起瞥向澹台炎,血腥气涌到鼻尖,宓曦脸色一变,捏住白袍的血迹仔细闻了闻,拧起了眉。
视线落在澹台炎的身上,内里裘衣的红色落入眼底,宓曦从草堆站了起来,拉住他的衣襟猛地扯开,白玉一般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片猩红,心口正下方三寸已经结了黑痂。
伤口再往上一分,就会刺中心脏!
“你这是?”被一个女人扯开了衣襟,这还是第一次。
澹台炎微微愣住,宓曦身上的香气划过心弦,一双凤眼顿时扬起一层诡谲,幽幽道:“刚离开本宫怀中半刻,便迫不及待?”
他的声音落下,宓曦骤然清醒,看着面前白皙健硕的胸膛,双手微愣,眸中划过不自然,冷声道:“我们扯平了!”
微风从她的身侧吹过,脖子划过一层凉意,宓曦忍住了心底的暴躁,刚刚松开手,一股妖息顿时将她环绕,迟疑的抬头,只见那双鬼魅妖异的眸子正幽幽的对她看着,妖云从瞳孔缓缓飘出,在宓曦警惕的目光下将衣襟狠狠扯开,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胸膛,妖异的脸微微靠近,语气如黑夜昙花般魅惑吸引,“扯平?本宫愿意吃亏,任你欺凌。”
“东主可知自重二字。”后脊背一层冷颤传到头顶,眼看着头顶的毛发立起,宓曦憋着火将自己的手狠狠抽了出来,警惕的向后退,看向澹台炎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恶狼。
“本宫的猫儿,在怕本宫?”看着宓曦躲闪,澹台炎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向前跨了一步,挡住她后退的路,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幽幽的抬了起来,妖异的脸微微低下,视线落在她粉红的唇上,抵住了她的额头。
行动被限制,一股恶寒从脚底涌上,宓曦想退,却被紧紧禁锢,咬着牙看向面前的妖孽,却见他眸光幽然,暗色的面具似一朵妖界的花,姿态优雅又引人沉沦。
“本宫听到消息,片刻不歇赶过来,可结果得到的,却是本宫的猫儿在怕本宫?”如玉的手不知何时揽住了她的腰,掌心一使劲,宓曦整个个人贴上了他的胸口,滚烫的温度传递耳畔,宓曦呼吸一窒,感到那妖异的头靠在她的头顶,气息缠绕,心中越来越慌,手刚刚抬起,一道幽凉的声音从头顶缓缓压了下来,“告诉本宫,你究竟在萧声中看到了什么。”
想推开他的手僵在了空中,宓曦的眼眸渐渐清明,沉默了一会,宓曦声音略冷,“东主又为何一再逼问?”
“心中梦魇不除,单纯的压抑只会让你更痛苦。”澹台炎声音幽凉平稳,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宓曦闭了闭眼,轻声道:“那东主呢?东主心底又在压抑着什么?”
如果不是心底同样埋藏着噩梦,又怎能吹出那样夺魂的曲调。
空气顿时僵住,贴上的胸膛心跳越来越缓,宓曦抬起了头,那一双妖异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前方,诡谲的眼底浮上一层雾霾阴阴沉沉。
心,顿时停了一下。
宓曦终于发现,他心底压着的噩梦,比起她,更甚!
暗色的面具绽放着妖冶的流光,风声从他们的周围响起,宓曦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面具,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面前的人,拥有如此梦魇的人,他究竟是谁。
刚刚碰到面具的边角,冰冷的触感压在指腹,他的掌心已经将她的手包裹,阻止了她的动作。
鬼魅的凤眼幽幽的看向她,宓曦手一顿,顺从的落了下来。
既然他并不想坦白,她又何必触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线,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彼此试探这些的地步。
“东主,有些事既不想说,那便是心底不愿提及的噩梦,又何必一再追问。”手掌微微蜷缩,宓曦情绪渐缓,从他的怀里出来,正垂头,猛然听见他道:“正因本宫明白压下有多痛苦,才不希望你也无法获得救赎。”
惊异的抬头,澹台炎的眼底却划过一抹戏谑,宓曦沉了沉气,强迫自己不要生气。
和这个妖孽算账,来日方长!
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恼怒和压抑,澹台炎唇角轻轻划过一抹笑,扬手抬起了她的头,抚住了她的唇瓣,眸光幽幽,轻轻摩擦。
宓曦警惕的盯着他,手腕抬起,准备随时拍开她唇上的蹄子,赫然间,唇上压下一吻。
冰凉的唇瓣轻轻辗转,极尽柔情,宓曦瞳孔骤然放大,手还没抬起,澹台炎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苍白着脸色疲惫道:“本宫伤势不轻,你带本宫回去。”
被突如其来的“虚弱”状况弄糊涂,宓曦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胸口血迹流出,眸光一闪,竟惊异的忍下了愤怒,沉默了一会,粗鲁的扶住了他,“去哪!”
“四海赌场太远,本宫怕是撑不到那,便去你的寝宫将就。”靠在她的身上,澹台炎扬起凤眼的余光瞥向她不情愿的脸,薄唇划过一抹弧度。
这般不情愿?不喜欢?
可惜,他喜欢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