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王夫之间的对决一时间引起不少人的兴趣,众人将棋盘团团围住,眼巴巴的瞧着双方两人。
“王爷那么宠王夫,会装输吗?”
“你说什么呢,我家王爷刚正不阿!”
耳边不时传来议论声,沈令歌摒弃不听,专心注目对面的楼肆允。
楼肆允泰然处之,摊出长手,示意她先出棋。
沈令歌也不推脱,右手食指轻微移动,线下棋子便朝着她牵引的方向移过去。
对方一枚棋牵动,沈令歌又立马跟上。
楼肆允轻捻指腹,眉眼挑笑,“棋是好棋,奈何杀心太重。”
不过是走了一回合棋,如何就能看见杀心太重?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茫然看向“杀心发出者”。
沈令歌从来不出废棋,自然也觉得楼肆允不会出废棋,便率先堵住他下一步,闻声,只当是对方被看破了计谋后的恼怒。
“无论杀心与否,能堵你的都是好棋。”沈令歌笑道。
忽然,白布之下飞跃来来一枚棋子,叫她神情顿时愣住。
那枚棋子并未跟上她的上一步,而是另开战场,颇有方才她堵截萧决之风,可是相比看来,却比她的计谋更强。
楼肆允不是个好对付的。
想到这,她坐端身子,目光紧紧放在盘格上,思虑良久才动弹了一枚棋子。
不料,楼肆允不出瞬息就落定一枚。
他笑道,“你思虑的时间越久,给敌人应对的时间也就越久。”
边上,丁一与沐鱼面面相觑,颇有一种“大佬之间的谈话,杂鱼听不懂”的感觉。
这边,沈令歌被堵上两回,心思逐渐沉淀,她凝眸在脑海里盘算着楼肆允的出棋套路。
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楼肆允垂眸人不可见的笑笑。
战事拉开,旁观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来,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双方的棋。
往返十多个回合,沈令歌已经取下对方三枚棋子,又觉对方后劲不足,她推进一枚棋,颇为自信道,“再走两步,我便要将帅了。”
“果真?”楼肆允不以为意,指尖一动,便逼近沈令歌方才送上的棋,“可我较王爷还要少一步。”
闻声,沈令歌的瞳孔陡然放大,牵线的手指都忍不住颤起来,“你给我设了圈套?”
“圈……圈套?”丁一两边看了好一阵都没能明白,“在哪呢?”
他瞧不出来,只觉得与沈令歌中指相连的棋子是决胜关键,只要再走一步,这棋从暗处跃进王夫的营地,那下一步,就是将帅。
可沈令歌却觉头皮发麻,楼肆允的圈套明晃晃的浮现在眼前,而这圈套设定的时间……
她呼吸一滞,手上力道不稳重,直接掀翻了一枚棋子。
“王爷,那枚棋……”那枚棋子就是决胜关健,丁一不由叫出声来。
棋子倒了……
沈令歌看着中指处已经绵软的牵引线,宛若看见失去操控的纸鹤,她的眸子骤然一聚。
牵引盲棋宛若偃术,不管是机甲纸鹤,中间皆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其与偃师相牵连,偃师意念控之,若是情绪心态波动,受控之物自然也受波及。
所以这就是楼肆允想要告诉她的道理!
“我明白了!”她轻念一声。
楼肆允微微含颚,“还继续吗?”
“继续!”沈令歌重入注入内力,将棋子扶起来。
决胜负的棋子已经被人抓住位置,哪里还有的反击的可能,众人不由捏了一把汗。
沈令歌的心态却格外平和,她已经找出楼肆允一步破帅的关健,等着楼肆允来破,倒不如自己破。
她直接掉头,将主帅送往楼肆允的包围圈内。
似乎是慌不择路的棋。
楼肆允双眸微眯,笑着放下一颗棋。
才落子,沈令歌就旋即堵上一枚,恰恰是楼肆允没有想过的地方,因为一枚棋子偏差,局势陡然扭转。
反转过快,楼肆允掌心微微出汗,他接上一步,沈令歌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紧跟着就走出下一步。
从方才落子开始,沈令歌的局便也开始了,她早就预测自己接下来的五步的棋,宏观至此,楼肆允只能无奈笑笑。
局面已然开始看不懂了,丁一的脸都凑到盘格边上,抓耳挠腮半天也不得其道。
忽然就听见楼肆允吟笑一声,“我输了。”
“这,哪输了?”别说丁一,在场众人皆是不知。
楼肆允挥手将隔断的白帘收起,指着棋,说道,“你没看出来我每走一步,你家王爷就等着我似的落子,分明是早已预估,满盘皆在她的算计之内,我不过苟活。”
“这不是王爷出棋的急?”丁一还是挠头。
见和他说不通,楼肆允抬眸看向沈令歌,“王爷果真是英明手法。”
“承让。”沈令歌回以一笑,“若不是你提醒,我早就是你囊中之物了,我不过是仿借你的计谋而已。”
这哪是借仿?不过是人谦虚。
楼肆允无奈笑道,“终究是我战术浅薄,只以为你停在第一层,又枉以为我自己高看到第二层,谁知全是你的圈套,你竟在五层之上等我。”
“想学我教你,但是现在你得陪着我练……”沈令歌笑意满面,微微侧头在对方得耳边念叨,“偃术。”
说罢,她拍拍手,直接往竹林边去。
楼肆允瞧着,便直接大步跟上。
边上丁一等人还趴在盘格边上,哀怨道,“你们两个玩开心就把我们丢了,倒是说清楚什么是第一层第二层啊!”
明昕彤也紧吸着鼻子看向沐鱼,“刚刚我一个字也没听懂,你呢?”
“我……”沐鱼沉吟片刻,老实摇头,“也没懂。”
重回竹林,沈令歌这回直接控制住多只纸鹤,有了牵引棋作铺垫,现在她总觉得纸鹤与自己相连,不管是飞到何方她都能准确找到。
果不其然,这回她控制纸鹤顺利飞到目的地。
即便是楼肆允增加难度,要她控制纸鹤抢夺自己的手上的东西时,也完美完成。
“一通百通。”楼肆允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沈令歌立马咧笑堵在他面前,“那是不是可以进一步练习了?”
馨香气息在鼻尖缭绕,楼肆允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转身掩饰发红的两只耳垂。
他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好一阵才说,“再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