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宫中,中侍令黄忠公接过狐澄谟递来的红封,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哪里说得,我不过是公上面前的老奴罢了,哪里消受的起狐先生这个。”
狐澄谟身旁的年轻女子是解忧,身材丰盈,丰臀翘乳,穿着轻纱,眼中春水汪汪,一眼看来,让人禁不住心驰神往,虽没女孩的纯真,却多了成熟的妖媚。
解忧走在碎石路上,款款而行,如同穿花蝴蝶,声音娇柔甜美,“中侍令说的哪里话,我们狐家还要依仗大人的美言,几句话对你来说,不过是张张嘴,可有些话落到我们这些小民头上,能让我们破家灭门,也能让我们运道亨通。”
黄忠公很享受这种恭维,大笑起来,“哪里说得这是,老奴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这个人啊,底下人出身,喜欢结善缘,这三教九流的,凡是想做我朋友的,我也都认下这些朋友,人帮人,花花轿子一起抬才好,你们说是不是?”
“大人一席话,让在下受教了,若是早认识大人,也不会活的糊里糊涂。”狐澄谟真诚言道,“家中珍藏的百年五加皮,专为大人而留,万望前来寒舍一叙。”
黄忠公看着解忧,似有深意,“以后少不得去尊府叨扰啊!”
三人说笑着进入宫中,黄忠公将牌子递上,“公上,解忧前来拜访。”
鸿泽随手将腰牌递给无忧,“这腰牌就给你吧!”
无忧接过腰牌,双手轻柔的抚摸过鸿泽的手背,妩媚一笑。
鸿泽看到无忧的杏眼迷离,皓齿红唇,嘴角处的一颗不显眼的黑痣,让她看起来充满灵动,鸿泽的眼神有点呆住了,感到下身的一股热流涌动。
此时,北野振宗一进入厅中,跪倒在地,口呼:“小人拜见公上。”
众人看去,北野振宗身材不高,肥头大耳,眼睛小的眯成一条缝,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让他的眼睛被挤压的更小了,说话慢条斯理,气度很是沉稳。
大家落座后,鸿泽开门见山的问道,“常扬的局势,你们怎么看?”
见三人拘束的不敢言语,鸿泽笑言,“大家不用忌讳,说什么寡人也不怪。”
北野振宗首先开口,“常扬在公上治理下,政和治平,人和物丰。”
狐澄谟点头附和,“公上任贤使能,恭俭节用,常扬之中,法度之行,礼乐之盛,田畴之制,详序之教,皆是胜过先王,将要开创常扬大治。”
坐在鸿泽边的狐解忧笑道,“也不尽然吧!”
鸿泽充满兴趣的问道:“哦,解忧有话只管讲。”
解忧轻移莲步,来到鸿泽面前,将茶水奉上,“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笑吟吟的,看不出丝毫紧张,“民一于君,事断于上,国之大道也!”
鸿泽依然看不出悲喜,“你看常扬谁可为君?谁可为日?”
解忧平静言道:“公府是海,至真为山,民心是水,海与山争水,海必得之。”
鸿泽很是欣赏的盯着解忧的额头,“我为公子时,就知你深沉有谋,虽是一介女流,可谋略不下须眉。你十四岁就跟着圣主,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解忧杏眼流转,“奴婢对他是彻彻底底的了解。”
“大家都在寻找圣主。”鸿泽诚恳的问道:“你说,圣主到哪去了?”
解忧咩嘴轻笑,“公上不是说过吗,圣主已经羽化成仙了!我认为公上说的对,人家本就是天上的仙官,像他这种大修士,一有机缘,自然会飞升天际,不再眷恋红尘了。高官厚禄哪里比得上那天上的仙境,那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还是解忧最了解他。”鸿泽哈哈笑道:“圣主既已得道,那么解忧以后就留在寡人身边吧!你也是至真教圣女,方便我们公府和至真教交流。”
解忧浅浅施礼,“奴婢不才,承蒙公上不弃,任凭公上驱驰。”
看到鸿泽目光,狐澄谟赶忙言道,“唯公上马首是瞻,为公上牵马坠镫。”
北野振宗也紧随着言道:“公上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诚如解忧所言,至真教执柄朝权,威福由己,放横虐民,夺民本业,刻剥百姓,厚自奉养,有这样的教派,是我们常扬不幸。”说起这些,鸿泽恨恨不已,满脸怒容,捧着的茶杯也撒了不少茶水。
“公上,剪除至真教,我等自当效劳。”二人言道。
“好,有二位鼎力相助,岂能大事不成。”鸿泽拍掌言道:“事急则变,事缓则圆,我们暂且隐忍,不急在一时,我们先慢慢剪除至真羽翼,等有机会,再彻底清除至真邪教。狐澄谟,寡人任命你为小司理,你该知道如何去做吧!”
狐澄谟赶紧跪拜,“公上放心,小人知道如何去做。”
“振宗,寡人知你带过兵,就命你为大司马府通事,这衙门没有油水,却能监视大司马府,你只管去,自有少府监许无终协助你的。”
北野振宗赶紧叩首,“臣所有都是公上给的,效命公上,是臣的本分。”
鸿泽挥挥手,“你们退下吧,解忧留下,寡人还有至真教之事请教呐。”
临走之时,狐澄谟教训的口吻言道:“解忧,侍奉公上,要尽心尽力,公上如此对待我们狐家,怎能不感恩图报。”
看到二人远去的背影,解忧轻步坐到条桌上,看着天上明月和窗前金梅,轻抚着瑶琴,郁郁寡欢的言道,“这个老家伙,真是惹人心烦。”
鸿泽面色不快,“怎么?侍奉于我,还不高兴了?”
解忧轻笑,“待会儿就知道侍奉的用不用心了。”
鸿泽冷冷看着解忧,“那何来这么大的怨气?”
“他射杀父亲的,不过是为了家主而已。”解忧叹可口气,“说实话,我我十三岁时,就被父亲献给至真教,我不过是他眼中的工具而已,他的死活,其实我不怎么在乎的。在我眼中,听闻父亲死讯恐怕还没有俊班死的时候伤心呐。”
鸿泽很好奇的问道:“俊班是谁?”
解忧眉头有淡淡的忧愁,“我身边的猫,陪伴我许多年。”
“它们比人沉默,比人可信。”鸿泽会心一笑。
“葛威公飞升,斯人已去,空留幻影。像我这样的女人,强者所得,我也习惯这样的岁月了”解忧凝望明月,心有所感,手抚瑶琴,琴声中蕴含哀怨之声,“谁有本事,谁就给我解衣宽带,在我身上肆意胡为。”琴声中似有幽怨,却转瞬间清朗,“往事如同浮尘,随风而去了,还是想想将来吧!”
鸿泽听着入迷,琴声似乎拨动他的心弦,“你有什么打算?”
“公上能提三尺剑,自立乾坤,贱妾何德何能,能公上扫塌铺席。”解忧盯着鸿泽,满脸的崇拜之色,“公上是高耸入天的劲松,而我只是柔弱的藤萝,我喜欢缠着你,这样才能爬的更高,才能看的更远。张瑞公,彦武公,施雄公三人已经决裂,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斗的不可开交,我返回家中,也是为了避祸。”
鸿泽好奇的问道:“该如何对付至真教?”
解忧回道:“公上养过猎豹,该了解猎豹的习性,猎豹狩猎,总是耐心等待,若是猎物太难对付,就会等待着猎物受伤,然后一击致命!”
鸿泽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道:“在仙台山可曾见到妹喜?她现在如何?”
“我知道,妹喜是为了你才去的仙台山,圣主拥有美女无数,我们就成了抹布,用脏了,就扔了。要不然我们为什么会触斗蛮争,好勇斗狠,还不是为了分点恩泽。若不是圣主死的早,我想我们两个也会有番争宠夺爱,少不得蚁斗蜗争了。”解忧苦笑,“女人啊,斗媚争妍,不过是讨有权有势的男人欢心罢了。”
鸿泽想了想,“你去趟仙台山,想方设法的把妹喜救出来吧!”
解忧娇嗔的看了鸿泽一眼,“我是你的人,自然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鸿泽看着眼前这个玲珑丽人,心有所感,“解忧,名字取得好,兰质蕙心,果然是能帮人解忧。这样吧,你手持我的令牌,返回仙台山,将那里搅得大乱。”
见着眼前这个男人,解忧似有心事触动,也许是自己可以依靠托付的,解忧抚琴吟道,“花深红,花浅红,桃杏浅深花不同,年年吹暖风。”
玉人背影萧索,娇态轻盈,贴鬓香云,闻到呼气如兰,看到波涛汹涌,鸿泽随手摘下窗前金梅,给解忧插在云鬓之间,低头轻嗅芬芳,轻抚解忧后背,随口吟道,“罗带双垂画不成,步摇金翠玉搔头,酥胸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无限事,许多情,四弦丝竹苦丁宁。饶君拨尽相思调,待听梧桐叶落声。”
解忧款款起身,深情的看着鸿泽,炽热的双唇便迎了上去,咛嘤之声传来。